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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120章今晚的月色很美,胤佑……

  • 作者:箜之伶
  • 类型:穿越架空
  • 更新时间:12-10 16:57:41
  • 完书字数:22542

今晚的月『色』很美, 胤佑还是想去船上,把船划湖中央,然后躺在上面欣赏十五的月亮。

六阿哥好像有点心事, 仰着头, 望着清冷的月宫发呆。

胤佑双手撑在后面,身体也向后仰,一副即将要原躺下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眼前有一道白影闪, 把旁边的六阿哥吓了一跳。身体往另一边倾斜, 就像是本能的在躲避什么。

胤佑感觉腿上一沉,低下头看去, 多了只小东西。婴宁正嘴角上扬冲他笑得特别治愈。

“哎呀,你怎么在这里?”胤佑『摸』『摸』它的脑袋,“是趁着承『露』轩里的人不注意头偷跑出来的吗?”

六阿哥皱了皱:“肯是, 那他是怎么找你的?”

这个问题, 胤佑也思考了片刻,回道:“闻我的气味了吧。”

他把小狐狸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养在承『露』轩,就跟喂养踏日一样,也把小狐狸当宠物养着。

五阿哥也很喜欢这只小狐狸, 隔三差五就会带一些好吃的来喂它。然后又看了一旁的踏日和竹林里的两只孔雀, 于是,下一次来的时候, 就会给其他动物也带一些。

六阿哥也『摸』了『摸』小狐狸身上的『毛』:“真舒服,做一匹『毛』领,冬天肯很暖和。”

胤佑笑着点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哈!”

兄弟俩因为这个事情有了共识, 心的笑了起来。

小狐狸可一点也不心,窝在胤佑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胸口,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生怕自己被剥了皮做成『毛』领。

这时候,旁边有一队太监走,看了他,赶紧躬身礼:“六阿哥,七阿哥,您二位这是?”

胤佑果然已躺下了,双手枕在脑后:“我在赏月呢。”

六阿哥朝他挥了挥手:“忙你的去吧。”

为首的太监说:“要不,给二位主子留一盏灯吧。”

胤佑说:“不用,今晚的月『色』已够亮了。”

太监走的时候还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七阿哥身上那只小狐狸,通体雪白、嘴角上扬的模样可真像民间传的那些成了精的女妖怪。

“你还有事吗?”胤佑侧头,把扫那太监脸上的神情,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吧,它虽然叫婴宁,但却是只公的。”

“……”

六阿哥在一旁抖着肩膀,差点笑。

太监赶紧礼告退,跟七阿哥聊天的乐趣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来。

这一队宫人逐渐走远,直视线里只有几点亮光摇曳,胤佑才回头来问道:“六哥,你要……”

“我很久没有见我额娘了。”胤佑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六阿哥就主动给出了答案,并没有出乎胤佑所料,他又打算和自己说德妃的事情。

已多少年去了,德妃现在人在永和宫,但和住在冷宫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墙之隔的承乾宫每天有“皇上驾”的声音传去,但德妃已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皇上了。

她曾是这个后宫最得宠的女人,为皇上剩下三个孩子,现在却连见皇上一面是奢望。

键是,她不仅见不皇上,她也见不儿子。

四阿哥和五公主不会见她,她最牵念的六阿哥皇上非但不让她母子相见,还把六阿哥身边的人全换了一遍。

德妃没有办法,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身在后宫,想要让自己活的更好,得更多,不争不抢怎么?

六阿哥对德妃的感情就更是复杂,他毕竟从小在永和宫大。在额娘失去阿玛宠爱之前,他也是个拥有很多很多宠爱,可以为所欲为的小皇子。

可越是大,他就越是发现,额娘的一些想法,他根本无法赞同。

额娘要他多跟太子接触,疏远七阿哥。他问这是为什么,德妃只告诉他,太子以后才是要当皇帝的人,皇贵妃的儿子怎么可能争得太子?

六阿哥不解,为什么在额娘眼里,皇贵妃的儿子就一要和太子争皇位?

可是,在所有兄弟里面,他最喜欢小七,和小七也最亲近。他心里有什么秘密,从来不敢对别人说,只敢跟小七说。

因为他知道,只有小七会安静的听他说话,不会把他心里的想法告诉别人。

胤佑拿拍狐狸后背的那只手去拍他的后背:“等回宫以后,你就能去见见她了。”

六阿哥摇摇头:“不的,被阿玛知道可不得了。”

“怕什么?”胤佑不以为然,“不让阿玛知道不就好了。”

“……”

六阿哥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能有什么本事,不让阿玛知道溜进永和宫:“我想不起来上次去后宫是什么时候。”

胤佑忽然问了个有点傻的问题:“现在是几月?”

“不是八月吗?今天是中秋节。”

胤佑点点头:“哦,那你再等等,我有办法。”

“啊!”六阿哥不懂,“你有什么办法?”

“时候你就知道啦。”

六阿哥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儿不妥,要是被阿玛发现了,还要连累小七跟他一块儿受罚。

“好啦,你别想了,我说我会想办法,就一会帮你想办法。”他想起先前没有聊完的那个话题,“白大人有没有告诉你更多航海和造船的知识?”

六阿哥点了点头:“不,他会的也不多,且满文不太好,说来说去,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他说不明白,还是我听不明白。”

胤佑说:“那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学他那儿的语言。”

“学他那儿的语言?”

胤佑点点头:“我记得他是法国人,你可以学法语。”

“听起来就很难。”

胤佑满不在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有什么难的?你想要学他的知识,当然是用他的语言更加精准和方便。现在有那么好的老师,你就跟着他学呗。”

“那……我试试?”

胤佑鼓励他:“必须要试试!”

被他这么一鼓励,六阿哥信心大增:“那我就试试吧。”他转头来对胤佑笑了笑,“真希望有一天能去他的国家看看。”

胤佑说:“我也想去,有机会咱一起去。”

六阿哥笑着推了他一把:“哪有机会,只能想想。”

胤佑也推了他一把:“想想不啊,万一真的有机会呢?”

他这一推,没轻没重的,差点把六阿哥推湖里区,赶紧慌慌张张一把将人拽住。

兄弟俩重心不稳仰躺在上,手脚纠缠在了一起,打打闹闹。

“小七,小七?”

正在两个人互相拿手脚压制对方,谁也不肯松手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两个人回头望去,远远看两个身影朝他这边跑来。

走近了,借着月光才看清楚,是五阿哥和八阿哥。

五阿哥一眼就看了胤佑腿上那只小狐狸,惊喜的坐在了胤佑左边的位置,『摸』『摸』狐狸的脑袋:“婴宁,你怎么也在这里?”

“自己偷跑出来的。”胤佑随口答道。

八阿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没有七哥身边已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只能走五阿哥身旁并排坐下。

胤佑把狐狸交给五阿哥,自己却站了起来:“我还是想去湖中央看月亮。”

“啊?”

胤佑又说:“要是有一壶酒就更好了,效仿古人泛舟湖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又无奈的耸了耸肩,“可是我额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兄弟早已习惯了他这个张口闭口“我额娘说”的口头禅,异口同声的评价道:“妈宝男。”

一个文人,想要效仿古人斗酒诗百篇的想法,就这么被他的老母亲一句“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扼杀在了摇篮中。

但是想要去船上赏月的念头却无论如何压不下去,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兄弟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他纵身一跃,轻轻巧巧的从岸边跳了船上。

那就是一艘普普通通的小木船,就算是个不九岁的小孩子跳上去,也不堪重负一般左右摇晃了两下。

胤佑也跟着慌了两下,尽量放低重心,保持平衡,直船身的晃动停下来。

小木船的一头牵着绳子,绳子拴在船坞的木桩上,船桨也已收了起来,根本没法往中间划。

即便如此,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言,船上的月亮也要比岸边看起来更大更圆更亮。

“小七,当心掉水里。”

“小七,你快上来吧。”

“七哥,你看了什么?”

“……”

饭吃一半,皇贵妃就发现儿子不见了。本以为和兄弟一起捉『迷』藏去了,但九阿哥他几个已回来了,胤佑那小崽子却还没有回来,连带着其他几个也不见了踪影。

时辰不早了,太皇太后要回去歇息,康熙和皇贵妃一同送她回凝春堂。

出来的时候,皇贵妃就隐约听远处传来几个孩子的交谈声,便对康熙说道:“臣妾想去看看小七。”

康熙也听了声音,皱了皱眉:“朕跟你一道去看看。”

胤佑干脆躺了下去,手枕在脑后,一派悠然自得:“我看一棵桂树,树下站了个美人,美人怀里抱了只兔子。”

“……”

胤佑继续说道:“桂树、玉兔还有嫦娥仙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广寒宫吗?”

“……”

“她看起来不太兴啊,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

胤佑忽然发现有什么方不对劲,他的兄弟怎么安静了?

他试探着在船上叫了两声:“五哥,六哥,八弟,你要不要一起上来看看?”

“……”

依旧没有他,耳边只有风吹湖面时『荡』起的水声,还有草丛间的虫鸣,稻田里青蛙的叫声……

“七哥……”

八阿哥的声音戛然止,带着一点胆怯和慌『乱』。

胤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鲤鱼打挺从船上坐起来,动太大,引得船身又是一阵摇晃。

换了个角度,他这才发现,水面上除了月光的倒映,还有灯笼的倒影,以及一抹明黄。

胤佑脑子里闪无数念头,倒下装、跳进湖里、乖乖认错、乌库玛嬷救我……

太皇太后现在已睡下了,可救不了他。他今天这顿打在劫难逃。

小家伙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就像来时那样,又轻轻一跃,回了岸上,几步跑上台阶,站在堤岸上。

甚至不用抬头,他就已可以想象阿玛此时此刻的表情。

五阿哥、六阿哥和八阿哥默默站在后面,低着头不敢吭声。五阿哥怀里空空如也,小狐狸已跑不见了。

康熙看着他,眼里隐含怒意,“跪下”两个字还没出口,胤佑就像猜了他要说什么,一掀衣袍就给他阿玛跪下了:“儿臣知错了,请阿玛息怒!”

他从小大这样,认错认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包袱。

“你哪儿错了?”

当然是错在调皮捣蛋的时候,应该小心一些,不能被阿玛逮。

但是现在被逮了,他只能乖乖自我反省:“不应该船上去玩,额娘说了,这样很危险。”

“知道危险,你还敢上去。”康熙转身来,指了指后面站着的三个儿子,“还怂恿你的兄弟跟你一起去。”

胤佑咬了咬下唇,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阿玛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崽子,聪明的小脑袋用在了调皮捣蛋,以及被阿玛逮着后怎么斗智斗勇上了。

他虽然认错认得诚恳,但毕竟是自己看着大的儿子,康熙可太了解他了。这次知道错了,下次还有别的稀奇古怪的犯错方式。

于是,他转头来问道:“胤祺,师傅最近《礼记》讲哪里了?”

“……”

五阿哥心里还在想小狐狸跑哪里去了,会不会『迷』路了呀。阿玛忽然点他的字,他还没反应来,吞吞吐吐的答道:“回汗阿玛,讲……讲了《虞书》。”

“嗯?”康熙转头来瞪他一眼,“你说什么?”

《虞书》是他现在正在学的《尚书》里面的章节,跟《礼记》半点系没有。可怜了五阿哥这个才勉强能看懂汉文的学渣,被皇父忽然点,一时慌『乱』,说错了。

八阿哥赶紧站出来替他五哥解围:“回汗阿玛,师傅现在讲了《文王世子》。”

胤佑倒吸一口凉气,《礼记》又不想《论语》那么短小精悍,一篇文章可了,师傅要分好几天才能讲完。

也不知道弟弟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坑他,要是阿玛张口就让他把《文王世子》抄一百二十遍,那真是手抄断了,抄不完。

八阿哥似乎也意识了这个问题,又壮着胆子补充道:“《文王世子》的一段。”

康熙看了几个人一眼,知道这是兄弟几个在互相打掩护。大节的,又这么晚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什么。

于是,对胤佑说道:“那就把这一段抄一百二十遍,三日后交给朕检查。回去吧。”

“谢汗阿玛。”

看着康熙和皇贵妃的背影渐渐走远,兄弟几人这才站起来。

胤佑愁眉苦脸的转身往后走,全然没有了欣赏月夜的兴致。

八阿哥上前安慰他:“七哥,一段很短的,一会儿就抄完了,我帮你一起抄。”

一段虽然短,但也有一百二十遍,且以前抄书是七日之内抄完,现在变成三日之内抄完,时间缩短了一半还多。

胤佑无比幽怨的叹了口气:“你谁也有帮不了我。”

虽然八阿哥的字写得也不错,但是和胤佑比起来,那也有天壤之别。他的字迹没有人能模仿,康熙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算是太子和四阿哥现在也没办法帮他抄书,他只能自己动手抄完这一百二十遍。

蒙古那边又始打仗了,噶尔丹率领两万蒙古精锐奇兵从□□会河始,大举进攻蒙古其他部落。

这一次,噶尔丹不再掩饰他和沙俄那边的盟友系,甚至公然在身边带了一位沙俄使,为他出谋划策的同时,与俄国沙皇那边也保持密切的联系。

康熙真是勃然大怒,就这他如果还在跟俄国人的谈判中做出重大让步,那才真是缺心眼儿。

就在准噶尔和蒙古其他部落打仗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又让信使给索额图送去的旨意:“告诉俄国人,要么无条件接受大清帝国的所有条款,签订边境条约,要么立即返京。”

阿玛这么忙,胤佑以为顾不上他了,哪知道康熙忙归忙,儿子的教育问题却丝毫没有落下。给了他三天时间抄书之后,就把人叫去了澹宁居。

胤佑进屋的时候,康熙和太子刚议事完毕,父子俩正坐下来喝茶。用的就是那套十二花神杯,康熙是真的对这套杯子情有独钟,年初去江南的时候还带上了。

胤佑也喜欢这套杯子,他喜欢诗词,也喜欢欣赏所有美好的事物,这套杯子在创灵感上就有他的参与,成品更是难得一见的精品,父子俩的审美度重合。

“小七来了。”太子一抬眼,看了,笑盈盈的朝他招了招手,让他来。

小家伙给阿玛和太子哥哥请安,然后交出自己抄写的《文王世子》,在康熙一页一页查阅的时候,他就盯着桌上的杯子看。

现在是八月,康熙用的正是那只桂花杯,上面的诗句是唐代诗人李峤的《桂》:“枝生无限月,花满自然秋。”

太子用的是七月兰花杯,上面印的李峤的《兰》:“广殿轻香发,台远吹『吟』。”

康熙把看的纸张递给太子,看胤佑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茶具。

康熙问他:“你在看什么。”

胤佑说:“我想喝茶。”

太子从他抄的《文王世子》中抬起头来:“我记得小七可从来不饮茶。”

康熙『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吩咐道:“来人,给七阿哥倒杯白水来。”

“不不不……”胤佑赶紧拦着他,“阿玛,我今天就想喝茶。”

“你今天想喝茶?”

小家伙点点头,把自己抄的书递阿玛手里:“你瞧瞧,我这字是不是又进步了?看看,这一横大气磅礴,还有这一竖遒劲有力,还有还有,这一点,你看看。”

康熙依言,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还是做出了肯的评价:“嗯,写得不错。”

胤佑推了推他的手:“你再仔细看看。”

他这么一说,太子也偏头来看,好奇道:“这一点有什么讲究吗?”

胤佑眨了眨眼:“没有看出点儿盛唐的气韵来吗?”

\"……\"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不知不觉就靠在了康熙抬起的手臂上,老父亲颇为不满的推了儿子一把:“站好,站好!”

胤佑只能乖乖站好:“我想喝茶,用那个六月的荷花杯,我还没喝呢。”

康熙吼他:“你还敢提要求!”

胤佑没被他吓着,但一旁的太子惊得不轻,手一抖,清透温润的瓷杯从指间滑落,眼看着就往上摔去。

“……”

太子瞳孔骤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梁九功心跳了嗓子眼,差点惊叫出声。

就连康熙的眼睛也瞪大了,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

可是,预料中瓷器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那只七月兰花杯却落入了一只同样白净的手里,里面的茶水洒出来,全泼在了手背上。

胤佑把杯子搁在桌上,又甩了甩手:“太子哥哥小心,这茶有点烫。”

“帕子,拿帕子来!”太子急忙拉他的手来仔细查看,生怕把他烫伤了。

茶水是有点烫,但还不至于烫伤,也就是胤佑这小崽子细皮嫩肉的,手背有点红。

康熙赶紧叫人打一盆凉水进来,又让胤佑把手放进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责备谁比较好。

反正杯子也没碎,太子又不是故意的,小家伙反应快,身手矫健,接住了杯子,字还写得那么漂亮,老父亲再大的火也早已消了。

“梁九功。”康熙吩咐道,“去把那只荷花杯取来。”

胤佑终于如愿以偿的用那只六月荷花杯喝上了茶,杯子很漂亮,茶也很香,小家伙心满意足。

这时候康熙转头看太子,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明年你也该十七了。”

太子颔首:“是,阿玛,明年虚岁十七了。”

“你从小学习勤勉刻苦,处政务方面又谨慎踏实,颇受内阁大臣好评,了这个年纪,也该考虑大婚事宜。”

这个事情太子哪里好,说什么,只能应道:“全凭皇父做主。”

胤佑回忆了一下,阿玛给太子选太子妃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那时候还拉着五阿哥去偷看来着,那两个姑娘,一个现在已是大福晋,另一个,将是未来的太子妃。

“哇!太子哥哥要娶媳『妇』啦!”

太子现在毕竟已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了,对这种话题正是敏感的时候,立刻脸就红了起来:“小小年纪,你就知道去媳『妇』了。”

“那当然,我以后也是要娶媳『妇』的。”

康熙看着他,心里倒是有点计较了,把朝中所有大臣在心里了一遍,愣是想不出什么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能许配给他的小七。

回畅春园之后,胤佑只有数学课去无逸斋和大家一起学习,其他时候在他的承『露』轩。

纳兰发现,他的学生学习进度实在太快了。他陪着皇上南巡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回来之后,胤佑便告诉他《中庸》、《孟子》和《礼记》自己已学完了。

《大学》和《春秋》对胤佑来说于简单了些,纳兰没有给他讲什么,他自己背下来,很快就解了。

现在只剩下一部《易》,别人要十四五岁才能学完的《四书》、《五》,他在九岁就已全部学完了。

不《易》这本书与其听纳兰讲,不如让傅先生来讲,并且胤佑几个月前吵着要跟师父学医,傅先生就已在给他讲授包括《易》在内的哲学思想。

他现在学习的东西很杂也很多,傅先生并没有什么系统的教育方式,诸子百家,想起哪个讲哪个。

教学方式依旧属于放式的,他自己讲自己的,也不管学生听没听,讲完了就下课,二天接着将后面的内容,也不管胤佑有没有解和掌握。

但是他这种教学方式也无形中培养了胤佑的专注力,因为知道师父不会讲二遍,胤佑在他的课堂上从不走神,他讲什么牢牢记在脑子里。

从江南回来之后,纳兰还发现了一件事情,以前他陪着七阿哥练剑,总是有意无意的让着他。

一段时日之后,他发现自己必须得认真起来才能赢那小家伙。某一天,他在比试中,自己有了一次落败,小家伙洋洋得意的让他换掉树枝,拿剑跟他比试。

再后来,就算是用剑,毫无保留的使出自己的浑身本事,他也有打不胤佑的时候。

可是,自从南巡回来,自己败下阵来已渐渐成为了他俩比试的常态。

胤佑喜欢用剑指着他的胸口、咽喉,也喜欢挑落他手里的剑,或是腰间的玉佩、香囊、荷包。

他看着那个孩子,从圆滚滚的小团子,抱着他的腿撒娇,『奶』声『奶』气要抱抱,现在,眉目间隐隐有了些许少年意气。

纳兰打不胤佑,于是他找了个帮手。

曹寅最近被康熙从会计司又调任了内务府,从只给皇上管钱,现在帮皇上管家。

不内务府人多,分工细致又明确,比起会计司的工量,反要轻松一些了,有足够的时间回去陪伴老婆孩子。

这天纳兰把他带去承『露』轩:“来来来,我现在是打不他了,你来试试。”

胤佑平时不大能见曹寅,见就很兴,能让曹寅跟他比试剑法他就更兴了。

赶紧让人把剑拿来,往曹寅手里塞:“来吧,一决生。”

曹寅吓得直往纳兰身后躲:“一决生就不必了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你的熹姑姑还这么年轻,你也该为她考虑考虑。”

胤佑点点头,又把剑递了去:“那就留你一条命,来吧。”

曹寅继续摇头:“不来。”

“为什么?”

“成哥儿输了,我嘲笑了他半个月,我能给他这个嘲笑回来的机会吗?”

胤佑把剑往上一扔,拔出他的七星:“那就别说我欺负你。”

他举剑便刺,身形灵动飘逸,眨眼间,剑尖已了曹寅近前。

纳兰见势不妙,赶紧躲,曹寅仓惶应战,傅先生和小狐狸坐在回廊的栏杆上看热闹。

胤佑出招既快又狠,招式凌厉,七星本来就是一把难得一件的利刃,在他手里更是如鱼得水,剑刃从曹寅手臂旁边擦去,能感觉那种剑气破空的刺痛感。

抬手一『摸』,果然外袍和里衣破了条口子,却丝毫没有伤皮肉。

回头来,朝他眉眼弯弯的一笑,笑得软糯又可爱:“我不是故意的。”

“……”

曹寅点点头,四处找那把刚才被他扔上的剑:“我知道,我知道……”

捡起剑,两个人真刀真枪再比一场。曹寅的功夫比起纳兰这位风花雪月的贵公子自然要好上不少,胤佑这小家伙虽然剑法练得不错,但实战验几乎没有,对上曹寅确实略显吃亏了些。几十招之后,就败下阵来。

曹寅抹了把额上的汗水,对胤佑笑道:“侥幸,侥幸……”

他又看向纳兰,摇头苦笑:“已不是那个可以抱在怀里随意『揉』搓的小团子了。”

胤佑收了剑;“明日再战!”

曹寅摇摇头:“明日有差事,可来不了。”

胤佑抬剑,又放下,去拉着他的衣摆撒娇:“来嘛来嘛~~你不来我就找熹姑姑告状,说你欺负我。”

曹寅从善如流的改口:“好好好,明日再战!”

蒙古的战事进展速度超乎想象,噶尔丹带着两万精锐驱直入,一路打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东部锡林郭勒盟内的乌珠穆沁,可以说是一击凿穿了整个蒙古原,直接朝着大清来。【百度百科】

康熙再也坐不住了,命大将军阿尔尼率军两万,出塞外迎战。

然,无论是蒙古部落还是大清这边,形势比康熙想象的要严峻得多。

噶尔丹有俄国人的支持,这种支持不仅是口头上的,是真枪实弹和军队上的。

沙俄正打算向准噶尔出售一批武器,多达3000支滑膛枪。但是,目前尼布楚正在进谈判,如果大清国这边肯松口,放掉尼布楚,沙俄便答应缩减对准噶尔出售武器。

这种被人卡着脖子割让领土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但是噶尔丹就要打家门口了,破使康熙不得不重考虑对方的诉求。

朝堂上,大臣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以大清现在的国力实在难以招架多线战,不如就按俄国人说的,把尼布楚让给他,腾出精力全力对付准噶尔。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俄国人又没说完全不卖给准噶尔武器,只是缩减,那这个缩减究竟是个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好。他签的是个边境条约,俄国人完全可以这边和大清国签订条约,那边继续派兵增员准噶尔。

这个事情,康熙也很难抉择。他问太子,太子思忖片刻,同样拿不出个主意。他又问大阿哥,大阿哥是习武之人的脑回路,让什么让,就是干!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向皇父提出,要跟随阿尔尼将军一起,领兵上前线打仗。

康熙烦了,挥了挥手:“要打也不是现在,别添『乱』,退下吧。”

左思右想,康熙的决策是尼布楚绝对不能让给俄国人,哪怕终止两国的贸易往来。

谈不拢那就不谈了,他传旨让索额图和佟国纲即刻返京,着手应对准噶尔的进攻。

快要打仗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北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不少有钱的商贾在观望,见势不妙准备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全家老小逃离京城。

老百姓能逃跑,皇上能逃吗,逃了那不就是亡国之君。大清才如果不五十年,这就要攻受让给噶尔丹这个蒙古人了?

当初尚未亲政之时,鳌拜凌驾于皇权至上,百般欺凌,康熙就没有怕。吴三桂、尚可喜和耿精忠发起三藩之『乱』的时候他也没有逃,更何况是现在。

他很快决返回紫禁城,但是他没打算带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临走前,他去向太皇太后请安,胤佑也在。康熙看了一眼儿子,这个时辰,他应该在无逸斋,或自己的承『露』轩读书才是,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胤佑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摆弄玩具、陪乌库玛嬷聊天或是吃他喜欢的点心。

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乌库玛嬷身旁,看阿玛进来,一时间礼问安。

康熙有些惊讶于儿子今日的礼数周全,但也没有细问。他只是像太皇太后禀明来意,却没有提及现在大清面临的危机,只说:“孙儿要带着太子和大阿哥回宫一段时日,老祖宗在这里静养便是,让皇贵妃和小七留下来陪着您。”

胤佑点点头:“阿玛你放心,我会陪着乌库玛嬷。”

他想说的是“我会好好保护乌库玛嬷和额娘”,但是他看出了康熙并不想让太皇太后知道准噶尔的事情,便只说自己会陪着乌库玛嬷。

太皇太后缓慢的抬起头来,用苍老浑浊的目光看向他,缓缓伸出手:“孙儿,玄烨,我有话要跟你说。”

康熙赶紧握住皇祖母的手:“皇祖母您说,孙儿听着呢。”

“我要同你一道回宫。”

“皇祖母……”

“你不必再说,我已决了。我这辈子什么刀光剑影没见。社稷危亡,就算他噶尔丹打进紫禁城,我也要同你站在一起。”

康熙无话可说,只能带着太皇太后一同返回紫禁城。他也不得不承认,太皇太后就是他的海神针,只要有皇祖母在,他什么难能闯去。

在回宫的路上,胤佑没有陪太皇太后乘坐马车,是骑马走在马车旁边。

大阿哥走在他前面,胤佑想了想,打马上前,与兄并驾。

大阿哥回头来,漫不心的看着他,见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想说什么就说!”

胤佑问道:“我听说大哥主动向阿玛请缨,要领兵上前线打仗。”

大阿哥点了点头,有点沮丧的说道:“不阿玛没有同意。”

胤佑『露』出沮丧的表情:“那真是太可惜了。”

大阿哥奇怪:“你在可惜什么?”

胤佑冲他嘿嘿的笑:“你要是能去前线打仗,也带上我呗。”

“带上你做什么?”大阿哥一脸惊诧的看着他,“我是去打仗,你当是郊游呢?”

“我怎么不能打仗?我的功夫可好了,也是大清的巴图鲁!”

“你呀!你还是在宫里做你的小皇子吧,陪着乌库玛嬷念念,下下棋,带你上战场,是去打仗还是去添『乱』呢。”

胤佑嗤笑一声:“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去添『乱』的吗?”

“我怎么是去添『乱』的?”

“你要不是去添『乱』的,那阿玛怎么不让你去?”

“你……”

大阿哥无言以对,懒得跟他拌嘴,催着马儿快走几步,不他了。

回宫里,生活也没有多大影响,大家的日子仍旧是照常的。

康熙始着手安排,一方面始让兵部做好持久应战的准备,一方面秘密派出使,联络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

策妄阿拉布坦是噶尔丹兄的儿子,也就是上一任准噶尔首领僧格。

去年,噶尔丹为了巩固自己在准噶尔部的统治位,杀掉了亲弟弟索诺木阿拉布坦,又暗中派人对侄子策妄阿拉布坦进刺杀。

策妄阿拉布坦被迫率领父亲的旧部5000战士,数万部众逃往别处游牧。

期间噶尔丹几次派兵想要将其歼灭,却以失败告终。

康熙此次派人去联络策妄阿拉布坦,目的是让对方配合大清对噶尔丹腹背夹击。

既然清廷不愿让步,索额图那边和沙俄的谈判没能成功,这边已和噶尔丹战,只能先返回京城。

回紫禁城,胤佑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就要方便许多,小家伙每天往慈宁宫跑,虽然呆的时间不,但也能陪乌库玛嬷聊聊天。

兴许是因为正在打仗的缘故,小家伙对乌库玛嬷口中见惯了的“刀光剑影”很是感兴趣,每天要让乌库玛嬷给他讲从前的故事。

从他的祖先打败九部联军统一女真,曾祖父称帝改元,再祖父入主中原,父亲评三藩……

每一段是传奇,每一段伴随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激战。

半大的孩子听得热血沸腾的同时,也有了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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