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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113章皇贵妃就坐在太皇太后……

  • 作者:箜之伶
  • 类型:穿越架空
  • 更新时间:12-10 16:57:32
  • 完书字数:19246

皇贵妃就坐在太皇太后的旁边, 听到儿子忽然发言,忽然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本来荣妃在向康熙太后说太子的事情,各位妃嫔、皇子、公主、皇亲没再说话, 连一旁的乐师都识趣的停止奏乐, 偌大的宫殿都安静下来。

谁能想到,就在氛围比尴尬之际,胤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所有人都愣愣, 有太皇太后『摸』着他的头, 笑得眯起眼睛。

小家伙浑然未决,说完之后, 又低下头,对着宫新端上来的一盘葱油肚丝吃起来。

有太皇太后护着,谁也不能说他么, 康熙倒是冷冷的看他好几眼, 奈何人家正在埋头苦吃,并没有接收到阿玛的警告眼神。

被这么一打岔,荣妃不尴不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还是康熙挥挥手,让回到自己位置上。

于是,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临近过年, 皇贵妃专程把胤佑叫来承乾宫,拿些布匹干货给他, 让他送给傅先生。

傅先生在京城的日子并不难过,他有儿有,还有生在京城做官,给胤佑当老师, 康熙也没有亏待过他。一直都给他内阁中书的官职,有俸禄,还在西苑赐住处,指派侍照顾他的起居。

但傅先生仍旧过着世外高人的日子,不过问政事,也不谈论时事,一心一意培养他那不靠谱的小徒弟。

皇贵妃逢年过节都会有所表示,也不是么赏赐,让胤佑去拿孝敬师父,傅先生欣然收下。

过年的时候,胤佑又搬去慈宁宫,这是他每年的传统,那十多天一定要陪太皇太后住在一起。

太皇太后年纪大,不像皇太后,每天还能带着孙子孙处走动走动。他就能坐在慈宁宫的正殿内,每日除拉着胤佑聊一聊往事,就是礼佛念经。

人老就是这样,眼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但却能将几十年前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拿出来对着小辈,反复反复的述说。

没有几个年轻人有那么好的耐『性』,能够坐在那里一个时辰,么也不干,就安静的聆听老人家絮叨以前的往事。

就连康熙过来坐一会儿,陪皇祖母说说话,也要叫上胤佑去书房,让儿子写几个字给他瞧瞧。

胤佑的字经过傅先生这一年多来的指导,已经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影子。

胤佑现在少有到南书房走动,康熙也不常能看到他练字,但看一次就要忍不住为之惊叹——这哪里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写出来的,翰林院多少进士及第的文官,把考卷拿出来,也有不少人的字写得不如他儿子漂亮。

康熙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拿着他的字到朝堂上去,向文武百官展示:“瞧瞧,这是朕的儿子写的,你羡慕吧。”

胤佑其实是个耐『性』很好的孩子,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把以前练字的方法习惯全部丢掉,重零开始习,并且得那么好,那么快。

此,他就是那个能坐下来听太皇太后回忆往昔,一坐就是一整天的那个孩子。

键是,他不光是听太皇太后絮叨,他时不时还能接上一句,于那些在盛京的往事,于太皇太后还是庄妃时期,如何皇太极后宫位分第二,一直落到五妃最末。

老太太也没么顾忌,么有的没的都跟胤佑讲。于皇太极自己姐姐那轰动盛京的爱情故事。

海兰珠比的妹妹布木布泰大岁,嫁给皇太极的时候已经二十六,比布木布泰晚到盛京九年。

胤佑正在摆弄一套玩具,是前几个月他专程让造办处帮他做的。西洋积木有点像,但又大不相同。这套积木的成品是比缩小的太殿,每一处街头都榫卯结构,拼搭起来比西洋积木更烧脑,也更有意思。

胤佑每天就是一边玩积木,一边听乌库玛嬷回忆往事。

小家伙颇为诧异的抬起头来:“乌库玛嬷,这么久远的事情,您竟然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太皇太后缓缓地摆摆手,饱经沧桑的声音说道:“忘不,忘不……”

哪里能忘得?

虽然海兰珠嫁给皇太极的时候,后者已经有许多福晋,其中除的妹妹,还有他的姑母。

可是,还是得到皇太极独一二的宠爱。皇太极称帝之后大封后宫,海兰珠被封为宸妃,居雎宫,地位仅次于的姑母孝端文皇后。

这系太复杂,么姑母、姐姐,妹妹,胤佑听不懂。他的重点也跑偏,他问:“雎宫就是雎鸠那个雎吗?”

太皇太后笑着跟他解释:“那可不就汉人附庸风雅吗?咱叫它谐有礼宫。”

小家伙笑得前仰后合:“这是么名字,太好笑,还是叫它雎宫吧。”

他又想起么,问道:“那乌库玛嬷在盛京居住的宫殿叫么呢?”

苏麻喇姑笑道:“以前说过的呀,哥儿想想。”

胤佑仔细回忆一下:“想起来,叫永福宫。”

他这一打岔,太皇太后故事也不道讲到哪里。回忆半晌才想起来,后面这一段才是年年不忘的故事。

“那时候,东宫大福晋也就是宸妃诞下黄八子,皇上为此大赦天下,在盛京皇宫举行隆重的盛典,庆祝这位小皇子的诞生,蒙古诸部首领纷纷来到盛京进献贺礼。就连宸妃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也被封为硕贤妃。 ”

这个故事似曾相识,虽然胤佑确定自己没听过,但是他好像听过一个类似版本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于是小家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这个孩子活不到一岁就夭折。皇上大为痛心,我生下福临,他也是聪聪过来看一眼。”

“福临?”胤佑想想,“福临是五台山上那个法号行痴的老尚吗?”

太皇太后没有回答,目光像是透过胤佑看向远方。

小家伙又低头摆弄积木,随口说道:“他好奇怪。”

“哪里奇怪。”

小家伙回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还说……还说我想一个人。”

听到这里,太皇太后面『色』一沉:“胡说八道!你才不像么人,你就是你。”

说到这里,太皇太后又奈又悲凉的叹一口气:“他父子俩才像呢,同样是为一个人神魂颠倒,大赦天下。”

可惜,不管是宸妃还是董鄂妃盛宠之下,命都不太好,孩子早夭,自己也在不久后抑郁而终。

皇太极福临父子俩也同样离谱,一个在海兰珠死后大哭说『逼』死亲爹还难过,一个为董鄂氏连江山也能弃之不顾。

胤佑听一上午曾祖父祖父的八卦,最后乌库玛嬷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怆然。

可太不容易,连续辅佐位冲年继位的皇帝。试图阻挠儿子走上父亲的老路,换来的却是儿子尽的仇恨。

最终,也没能挽回儿子的命运。

故事听完,积木却搭一个基座。接下来太皇太后要开始礼佛,胤佑便放下玩具,拿起经书诵读起来。

康熙每天都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一呆就是半日。主要是他年后要出一趟远门,想多陪陪老祖宗。

顺带着他还能找胤佑下下棋,这小家伙棋艺虽然谈不上有多精湛,但是以棋观人,这小崽子每次落子总让他出其不意,但细思起来,好像有有些道理。

不过康熙跟儿子对弈不手软,该赢就赢。没有说欲拒还迎勾着他陪自己下棋,又或者故意提示火让着他,给他点信心。

最后胤佑沮丧的撇撇嘴:“阿玛欺负人,我不跟你玩。”

康熙冷哼一声:“是你自己艺不精。”

胤佑默默地收拾好棋子,坐在那里不说话。

康熙又哄他:“弘德殿有朕搜集的一些名家棋谱,朕允许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

一听到有新的棋谱可以看,小家伙立刻转过头:“真的?”

“真的。”

胤佑问:“可是阿玛马上就要出远门。”

“你去看,朕回宫再来看看你有进步没有。”

听到这话,胤佑立刻就高兴起来。

初三这天,康熙又把高僧请来大佛堂为太皇太后讲经。胤佑也跟着去。

他已经在旁边安静的站着,看着太皇太后苏麻喇姑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念诵经文,听高僧讲解。

那高僧看着比他乌库玛嬷年纪还大,身子骨却很硬朗。

临走的时候,向他双手合十道声佛号:“年未,仙君又长大些。”

胤佑冲他一笑,伸出拇指食指,比个“八”的手势:“那可不,我都八岁。”

“仙君乃天界战神,主管兵戈战事,未来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还需依靠仙君平息。”

“哈?”

高僧又冲他唱声佛号,没再说话。

太皇太后苏麻喇姑对望一眼,也没说么,三个人一同走出大佛堂。

听那高僧的话,胤佑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他问太皇太后:“我能去打仗吗?”

太皇太后大病之后,反应总有些迟钝。就是康熙跟说么,都得半晌才能做出回答。

但今天,的反应却很快,几乎是在胤佑的问题出口的同时,就沉声说道:“不能。”

“可是,那位高僧……”

“高僧上年纪,意识混沌,总是胡言『乱』语,日后不叫他来。”

\"啊?\"胤佑心想,人家也没说错么,就这么断财路,不好吧,“他讲经讲得挺好的呀,乌库玛嬷不是最喜欢听他讲经吗?”

太皇太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他:“换个人讲也是一样的。”

康熙起驾南巡的那天,胤佑跟着兄弟一起,将阿玛送到午门外。

这次康熙带大阿哥这一个皇子随行,连太子都留在宫中,与内阁一同处理政务,其他皇子继续读书。

说不跟着出门,但胤佑始终有些舍不得额娘。

走着走着,他就脱离众位阿哥的队伍,来到皇贵妃身旁,偷偷地拉住的手。

皇贵妃也舍不得他,这一去,就得一个月不着面,母子俩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一段日子。

上马车之前皇贵妃蹲下来,抱着儿子:“你一定要乖乖地道吗?”

小家伙点点头:“道。”

“有么事就去你哥商量。”

“好。”

“要照顾好乌库玛嬷。”

小家伙点头:“嗯!”

最后,皇贵妃紧紧地抱着儿子,始终舍不得松手。

小家伙拍拍的后背:“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乌库玛嬷,照顾好哥哥,你放心吧。”

皇贵妃哪里放心得下,最后还是康熙走过来拉一把:“好好,他已经这么大,也该着独立。再说宫里还有太后太子,你就别担心。”

小家伙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个小粘人精,一向娇惯又矫情,兄弟看着他的背影孤零零立在那里,还以为他又要哭。

哪道,人家转过身来的时候,双手立马跳起来,双手举过头顶,欢呼道:“哇哦!!!终于自,以后就没人大早上来检查功课啦!书也不背啦!字也不练啦!”

太子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皇父出门,把朝中政务交给自己,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不叫他失望。

哪道,哪道这小团子竟然还有幅面孔,前一刻还依依不舍与阿玛额娘道别,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后一刻,竟然开心得又蹦又跳起来。

几位阿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于是,大家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间,说说笑笑往里宫里走。

太子看一眼还没有走远的大臣,本想呵斥他句,想想,弟弟他平日起早贪黑的读书,确实辛苦,也就他去。

纳兰跟着康熙出门去,这一个月胤佑又回到上书房,跟着兄弟一起习。

五阿哥六阿哥已经九岁,胤佑八阿哥都已经八岁,他现在要开始习一部对皇子来说最重要的典籍——《礼记》。

胤佑重返上书房简直就是翰林院师傅的噩梦,七阿哥调皮捣蛋也就算,键是他还有一群拥护者。

九阿哥、十阿哥年纪尚小,定力不足,对七哥又是满满的崇拜。

师傅在上面摇头晃脑的照本宣科,七阿哥就在下面绘声绘『色』的给弟弟讲他各种书本上看来的故事。

“说王子猷这天晚上醒来,看到外面下好大的雪,他立刻让仆人送上酒来,处望去,一片洁白银亮。于是起身,慢步徘徊,『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忽然间又想到戴逵,可是戴逵住的地方有点远,他即刻连夜乘坐小船,经过一夜才到。你猜怎么着?”

大家听得正在兴头上,就连前面的五阿哥、六阿哥,一向好好习的八阿哥都转过头来。

六阿哥『性』子急,催促道:“别卖子,赶紧说!”

胤佑看一眼前面,师傅还在盯着书本,摇头晃脑的念道:

曲礼曰:“毋不敬,严若思,安定辞,安民哉。傲不可长,欲不可,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胤佑笑笑:“他走到戴逵的家门口,却没有进去,又扭头走。”

五阿哥问道:“为么?”

胤佑不说话,保泰猜测:“为他的好朋友不在家?”

十阿哥:“为好朋友不让他进去?”

八阿哥注的重点别人都不一样:“王子猷是不是王羲之的儿子?左思的《招隐诗》我也会背。”

胤佑摇摇头:“王子猷说:我本来是乘着兴致而来,现在兴致已尽,自然返回,为何一定要戴逵呢?”

“……”

九阿哥问:“他是不是有病?”

胤佑伸手瞧着弟弟脑袋上:“你懂么,这叫任诞放浪、不拘形迹的‘魏晋风度’。还有独孤郎的‘侧帽风流’,这也是你七哥我……的追求,按照自己的兴致、兴趣、兴味行事。”

他说得兴起,冷不防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吓得几个阿哥全都缩缩脖子,作鸟兽散。

胤佑低头,看到书桌上忽然出现的戒尺,顺着戒尺往上,就看到师傅吹胡子瞪眼,气得七窍生烟:“七阿哥,您贵为皇子,怎能按照自己的兴致、兴趣、兴味行事?”

七阿哥站起来,尴尬的笑:“我就……随口一说。”

师傅瞪他:“你把刚才讲过的《曲礼》背诵一遍。”

胤佑一脸茫然:“《曲礼》?讲讲……讲哪儿?”

“……”

师傅摆摆头,小时候调皮是调皮点,但凭着聪明,背书还是不错的。

现在倒好,书也不会背,光剩下调皮捣蛋。

胤佑虽然不会背书,但是给兄弟讲故事还是很专业的。就刚才那个雪夜访戴的故事,下课之后,他又科普一遍王子猷是谁、左思是谁、戴逵是谁,么是《招隐诗》。

不过兄弟几个爱听故事,似乎对文人没么兴趣,有八阿哥听得很认真。

他简直就是兄弟几人中的一股清流,要是习相,么他都感兴趣,也有他最捧胤佑的场,论七哥说么,他都能认真的听下去。

年后,三阿哥阿哥课业繁重,位阿哥都已经十二三岁,渐渐开始有要帮着阿玛分忧的觉悟,除上书房读书之外,个人课余时间也查阅大量书籍。

三阿哥是个典型的术派,喜欢研究问,论是汉人的文章诗词,还是西方的天文数术。

阿哥更加务实一些,除钻研农耕之外,就是对河工漕运感兴趣,也看许多相文献。

胤佑不好去找他下棋,就开始在其他兄弟中给自己寻觅对手,把兄弟几人全都召集起来,习围棋。

经过一段时间的习,胤佑发现阿玛曾经说过的那句以棋观人确实很有道理。

虽然大家现在都是初阶段,但是他下棋的习惯就能看出他的『性』格。

最后,胤佑决定着重培养八阿哥做他的对手。为八弟心思灵巧机敏,想法多会算计,与之对弈,其乐穷。

小家伙有空就会跑去弘德殿,那是康熙平时读书的地方,里面有大量帝王的个人藏书,是不允许其他人轻易进入查阅的。

康熙答应过儿子,让他自己去翻找棋谱,临走之前也乾清宫的宫人打过招呼,七阿哥可以随时进入,不受限制。

胤佑对弘德殿可太熟悉,他曾经在这里整整读一年的书。其实里面很多书籍他都看过,是那时候太小,还看不懂。

棋谱么的,小家伙根本不感兴趣,随便翻页就重新放回到架子上,他感兴趣的是那些阿玛藏起来不让别人看的书,尤其是南怀仁去世之前留下的着作。

于是,小家伙要有空,每天都往这里跑。捧着书,坐在弘德殿的地砖上,一看就是一下午。

直到太监点着灯来催促他:“七阿哥,快回去晚膳吧,已经很晚。”

小家伙抬起头来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怪不得头越来越低,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

他对天文、地理、航海这些识感兴趣,完之后就会拿去讲给兄弟听,再结合以前南怀仁那里听到,于世界各地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几位阿哥可喜欢听他讲故事,那可比听师傅讲《礼记》有意思多。

开春之后,天气明明暖几日,这天不道为么,下好大一场雪,鹅『毛』大雪落整整一天一夜,把紫禁城的染成白茫茫一片,配上朱红『色』的宫墙,黄『色』琉璃瓦,美得就像一幅画。

外面风雪交加,天『色』阴沉,屋内也不适合看书。这天下午,胤佑没去弘德殿,却也事可做。

他忽然想起来,自阿玛额娘出宫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到过太子。听说太子哥哥现在可忙,要不停地看奏章,看奏章,看奏章。

不仅要看,还要根据以往所开始批奏章。太子一向处事稳重又谨慎,生怕有么错漏。于是一本奏章要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下笔慎之又慎。

他每天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到毓庆宫都已经很晚。

今日风雪太大,他便提早回毓庆宫。命人将没有批阅完的奏折带上,回去继续看。

胤佑到毓庆宫的时候,太子还没有回来。熊嬷嬷正在吩咐其他人烧水沏茶、准备暖炉、备好点心,再把惇本殿内的灯都点上。

看到胤佑来,赶紧上前招呼他:“今日这么冷,七阿哥怎么来。”

胤佑看着还是有点发憷:“我……我来看看太子哥哥,我好久没有到他。”

“那就屋里坐吧,奴才给你倒茶。”熊嬷嬷笑得一脸殷勤,可是的笑容太夸张,就跟个面具一样,小孩子看,总归有些害怕的。

胤佑点点头,马不停蹄的走。宫人掀开帘子,胤佑进屋。取下披风,摘帽子,熟门熟路的走到次间的炕上坐下。

熊嬷嬷亲自端一盏茶进来,搁在他跟前的炕桌上。胤佑点点头,意思是让可以下去。

容嬷嬷却没走,仍然站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着他。

胤佑揭开盖子看一眼,里面漂浮着翠绿的茶叶,就连茶汤也是褐『色』的,他不喜欢。

抬起头来,正想让人换一盏花茶上来,却看到熊嬷嬷还站在一旁。

“……”

胤佑茶也不敢换,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挥挥手:“你……你忙去吧。”

熊『摸』『摸』笑道:“奴婢就在这儿伺候你。”

小家伙反倒有些拘谨,坐在那里手脚都不该如何摆放。对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监视他似的。

过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个事情,便叫一声:“熊嬷嬷。”

熊嬷嬷受宠若惊:“七阿哥,您这次可算喊对奴婢的姓氏。”

胤佑尴尬的笑笑:“是吗?”

熊嬷嬷上前一步:“七阿哥有么吩咐?”

小家伙不自主往旁边挪挪:“那个,你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么地方做得不好?”

“啊?”熊嬷嬷一脸莫名其妙,是先皇后身边的人,跟着先皇后进宫,先皇后驾崩又一直在太子身边伺候。这毓庆宫的奴才,没有一个不害怕的,连索额图都得客气三分,谁敢说不好?

胤佑瞧着的脸『色』接着道:“那就是你偷懒。”

熊嬷嬷脸上还是笑:“奴婢干活儿可麻溜,不敢偷懒。”

小家伙又想想:“那就是太子哥哥不喜欢你,不想要你在身边伺候。”

说到太子熊嬷嬷脸上可算『露』出一丝惶恐的神『色』。仗着自己是先皇后的人,对太子身边的人态度十分严厉,有时候的确惹得太子不快。可毕竟是赫舍里氏的忠仆,自认为是这个皇宫里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为太子,为赫舍里氏着想的人。

太子年轻些,还不懂事,但也该明白的忠诚。就算对有些许不满,何至于不让在跟前伺候。

熊嬷嬷说话也没底气:“不……不会吧。”

小家伙皱着眉看他,又叹口气:“那怎么荣妃娘娘还说要重新指派些人过来伺候太子哥哥?”

“荣……荣妃娘娘?”熊嬷嬷脸上『露』出一丝冷厉。他想起来许多年前,荣妃正是得宠的时候,皇上有时会让他这些奴才把太子送去钟粹宫,让荣妃照看。

那时候,熊嬷嬷对这个荣妃就颇有微词,总感觉这人对太子殷勤得过分些,分明是想借着太子往上爬。

自然不会给荣妃么好脸『色』,言语间还总把先皇后太子的身份搬出来敲打对方,让荣妃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可是自太子搬来毓庆宫,他与后宫那些人也就没来往。

唯一有些交道的就有平妃,是赫舍里氏庶出的儿,却不得皇上宠爱。熊嬷嬷总觉得这个庶也是带着目的接近太子。

还在太子对的态度很是冷淡,刻意保持距离,熊嬷嬷这才放心些。

可是,这荣妃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想起来要把太子身边除掉?

可就算要换掉太子身边伺候的宫人,那也应该是皇上做主呀,与荣妃娘娘有何相干?

胤佑也很惊讶:“你竟然不道这件事情吗?就上次,腊八那天晚上,当着阿玛皇玛嬷的面说的。”

腊八?腊八都快过去快俩月。熊嬷嬷又没有跟着太子去赴宴。可回来之后,太子身边的太监也没有人提过,怎么会道这件事。

“奴才没去,自然不。”

胤佑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他现在身体放松许多,坐在炕沿上,条腿垂下来却踩不到地面,就那么悬在空中晃啊晃,一派悠然自得。

“唉,你照顾太子哥哥那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道为么,荣妃娘娘却还要跟阿玛说,指派别的人过来伺候太子哥哥。”

他说话的时候一脸真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得熊嬷嬷不信。

在心里思忖,或许还是对太子以及太子身边的人约束太多,引得太子腻烦。

前些年,太子尚且年幼的时候,还让在近前伺候,现在打发干些别的活儿,也不叫他近身伺候。

就在熊嬷嬷越想越是心凉,越想越是惶恐的时候,的主子回来。

太子刚走到门口,挑帘子走进殿内,就没头没尾的听胤佑最后那一句。

随后,熊嬷嬷就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跟前:“主子……主子,奴婢做错,你惩罚奴婢便是。”

太子皱着眉看,不道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怎么回事,好好说!”

熊嬷嬷仍然处于惶恐之中:“奴婢当年跟着先皇后进宫,忠心耿耿的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太子开恩,别让奴婢离开您身边。”

太子被前朝政务搞得身心俱疲,回来还要听这顿哭闹,耐心告罄:“谁说要你离开?”

熊嬷嬷忽然转过头去看向胤佑:“是七阿哥,七阿哥说荣妃娘娘要指派新的奴才来您身边伺候。”

太子听到这里不得脸一红,恼怒的看胤佑一眼,又对熊嬷嬷斥道:“没有的事,你听他胡说,下去干你的活儿。”

“太子……”熊嬷嬷疑『惑』的看着他,不他怎么就脸红。

“少废话,出去!”

最后这一句“出去”太子拔高音量,把熊嬷嬷吓个哆嗦,赶紧叩首,起身,退出殿外。

太子看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几名太监:“你也出去!”

“是。”

所有人都退出殿外,太子才没有好气的走到炕前。

他是取帽子披风,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带着一身寒气『逼』近胤佑,颇有些压迫感。

小团子不自主曲着腿往后推推,把自己缩进角落里。

太子的脸现在红转青,忍不住伸出手去,使劲儿掐把他的脸蛋儿:“你是不是闲的?”

“么?”胤佑被他掐得脸疼,赶紧去拉他的手,“疼……疼……太子哥哥……”

太子松手,看到他白嫩呢的脸蛋上立时出现个手指印,又忍不住拿拇指的指腹贴上去,轻轻地『揉』『揉』。说话的语气也缓不少:“你说,你没事吓唬做么?”

小家伙嘟着嘴,显然还有些害怕:“没……我没吓唬。那天荣妃娘娘真的说要给你指派个人伺候你,我听得可清楚。”

“……”

一听到“指派个人伺候你”太子的脸“腾”的一下又红,被这小团子气得又想掐他。可看着弟弟那一脸单纯辜的模样,又舍不得下手。

“你个……你个小傻子。”

太子奈的叹口气,挤着他在同一侧炕上坐下,拍拍自己的腿:“过来,让太子哥哥抱抱你。”

胤佑摇头:“我不,你看起来好凶。”

太子挑眉:“你怕我打你?”

胤佑点点头,又继续摇头。嘴上没说,心里想:“我怕我还手,你经不起我打。”

太子真是拿他没有办法,颇为奈的说道:“我么时候打过你?”

“你没打过我,但你刚才掐我。”

太子说:“那我……那我给你道歉。”

胤佑还是缩在角落里没有动:“道歉有么?”

“那你要怎么样?”

小家伙想想,大胆提要求:“那你也让我掐一下。”

太子冷声说道:“太子的脸那就是东宫的脸,东宫的脸是么人都能随便掐的吗?”

“……”

兄弟俩对峙着,太子又补充道:“不过,弟弟想掐,那就掐一下吧。”

他话音刚落,也不道怎么的,就觉得眼前一花。刚还缩在角落里的小家伙,此刻已经跨坐在他的腿上,小手一边一下,掐着他脸上的肉往外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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