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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突如其来的浇了下来，龙子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汉女的嘴巴还在开合着，说着没说完的话，龙子跳了起来，来着她朝卡车跑去。

“还有……”汉女嚷了一句什么，龙子没有听清，她甩掉他的手，跑过去抱起了没开盖的罐头，这才折返车中。

龙子砰的关住了车门，雨水哗啦啦的顺着车子朝下流，车窗外好像悬挂着厚厚的瀑布，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雨真邪门。”龙子脱了外套，抹了抹头发，“夏天的雷暴雨也没这么急、这么大。”

汉女的裙装贴在了身上，凸显出了娇好的轮廓，她朝外拉了拉衣服，“见鬼，我的衣服在大牛身上，没法换啊。”

“我给你拿去。”

“算了，别再淋着你了，何况，你在这我也不方便换，”龙子的殷勤让汉女有些受用，“这种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等等吧。”

“你骑着大牛，遇到雨怎么办？”龙子有些不敢看汉女，只好盯着窗户发呆。

“附近有房子就躲在房子下面，没有就躲大牛肚子下面，我还有些防雨布，孬好凑合了。”

“还是车好。”

“等没油了，你就知道什么好了。”

“加油站多了，随便我用，对了，你的大牛吃什么？”

“我吃的它都管吃，路上也会碰到些刚钻出来的野草，个顶个大，还有……”汉女欲言又止，“反正饿不住它。”

“哦。”

“龙子，你多大了？”

“你多大了？”

“我先问的。”

“反正比你大的多，”龙子打量着汉女，她生就一副小脸蛋，脑袋后面扎了两个小马刷，长的很小样儿，却又有着农村姑娘那种朴实，“比你大十岁吧。”

“你都是二十八的老男人了？”汉女蹙起了眉，“没趣。”

“吓，你才十八啊，”龙子笑了，“我二十二。”

“骗人，你至少二十五了。”

“我带着身份证呢。”龙子急了，掏出钱包，拿出了身份证。

“谁想看你的身份证。”汉女促狭的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又带钱包又带身份证的，是想干什么啊。”

“带习惯了，”龙子挠了挠头，“带着有自我认同感。”

“靠钱包还是靠身份证？”

“都靠。”

“狭隘。”

“不能这么说吧，首善之地不是还有人吗，不定什么时候又要用上了。”

汉女看了他一眼，没到答话。

雨突如其来的停了。

“雨停了。”龙子呆呆的说。

“废话。”汉女打开车门，去大牛身上拿出了一套碎花裙子，转到了货车的后面，“别偷看！”

雨水沉淀了大地上的灰色，土黄色显露了出来，周围看起来更像地球了，在这种感觉的衬托下，换了衣服的汉女看起来也更漂亮了。

“我看你货车上有衣服，你也换换吧，别病了，现在可没大夫。”

龙子点点头，跑到货车上，翻出了一条牛仔裤和短袖。

“好了，再见！”等龙子出来，汉女已经骑到了大牛上，她潇洒的对着龙子挥挥手，朝南走去。

“你这就走了？”龙子一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怎么？舍不得我？”汉女狡猾的笑了。

“没有。”

“那我走了。”汉女拍了拍大牛的脖子，这头老实的巨兽朝前走去。

“我不是舍不得你，是怕你一个女孩子没法照顾自己。”龙子情急之下，胡乱编了个借口。

“你想照顾我？”谁知道汉女寸步不让。

“算是吧。”龙子闷闷的说。

“听不见。”

“是！”

汉女得意的笑了，“那就跟上来吧。”

龙子喜形于色的跳上小货车，开上了公路，“我们去哪儿？”

“南边。”

“南边哪？”

“就南边，我也不知道哪儿，”汉女说，“我还没去过南边儿呢。”

“好，就去南边。”龙子傻笑起来。

大牛和小货肩并肩行在公路上，大牛脚程甚快，龙子挂到了三档。

两人车不停轮，牛不停蹄，行了一夜的路。汉女躺在宽厚的牛背上睡大觉，龙子困的眼皮直打架。

“就在这里休息下吧。”汉女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借着晨曦的暖光打量着眼前的小城。

这是一个古城，数朝古都，当然，没当过几朝古都的城市，在中部地区也很罕见。

龙子猛的踩下刹车，忘了踩离合，车生生的熄火了，他也不管它，趴在方向盘上就想睡。

“你没睡啊，”汉女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袋饼干，吃了起来，“开车就是辛苦，恩？”

“别幸灾乐祸了，”龙子强打起精神，摸索着下了车，“汉女，你知道哪儿还有野生的大牛吗？”

“知道倒是知道，不过它见了你，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你的肚子顶破，然后再狠狠的踏上两脚，”汉女下了牛，拍拍牛肚子，大牛自己觅食去了，“想去看看吗？”

“那就算了，”龙子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哆嗦了一下，“难道这世界上就剩你这一头朴实的牛了吗？”

远处的大牛哞的叫了一声，龙子看过去，它嘴里嚼着什么，看起来就像……一条人的大腿。

“大牛吃的是什么？”

“人的大腿。”汉女说。

龙子一阵恶心，“你不制止它？”

“为什么？”汉女反问。

“那毕竟是人！”

“大牛也要吃东西，”汉女耸耸肩，“自从核爆后，它就不大爱吃草了，打开你的后车厢，该吃早饭了。”

龙子听而不闻，他看着大牛一嚼一嚼的吞咽着那条大腿，大腿看上去有些腐烂了，凹凸不平，但是它毫不在意，吃的摇头晃脑，煞是开心。

龙子摸出了小冲，瞄准了大牛。

“你干什么！”汉女拿着罐头和肉干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惊叫一声冲了过来，挥舞着罐头对着龙子头上来了一下。

龙子闷哼一声，萎顿在地，鲜血从头发下面蜿蜒下来。

“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汉女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的去扶龙子，一想不对，又撕下了一片自己的衣服，慌慌张张的帮龙子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