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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爷爷，我没那么老，”李军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漂亮女孩儿，思琪用矿泉水洗了洗手脸，又换了一身超市卖的裙装，看起来一如盛世景象，“叫叔叔就行，我是李军。”

“我叫思琪，”思琪道，“你们快点坐，我拿点吃的，龙子，一会儿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你不用忙了，我们吃过了，”龙子一屁股坐床上，他放松了下来，恶毒的说，“我在一个地下室救的他，他被自己的儿子关在那里三年了。”

思琪惊讶的看着李军，李军含义深刻的看着龙子。

“是两年，”李军纠正道，“而我现在还活着，那个不孝子已经死了。”

思琪有一点点尴尬，“我还是给你们拿点水去吧。”

“小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李军瞪着龙子，“你很不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龙子不甘示弱。

“所以说你不会说话。”

思琪转了回来，“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又多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多了些。大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保安。”李军说着，打开购物车上的黑包，拿出了一把9毫米手枪，对思琪晃了晃。

“枪！”思琪眼睛一亮，“这下我们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大叔，你能教我打枪吗？”

“我也会。”龙子道。

“你还是去玩具架上找把枪吧，”李军嘲笑的说了一声，拿了一把枪递给思琪，“走，换个地方教你，省的误伤了那个小子。”

思琪犹豫了一下，看了龙子一眼，又仔细看了看李军，“好，去哪儿？”

“去一楼吧，那里空旷。”

龙子看到思琪和李军朝楼顶走去，不爽的踢了一脚推车，推车咕噜噜摇晃着撞到货架上，又滑动了一下，停在了那里。

楼下传来了枪声，龙子做到床上，朝后一躺，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枪，他瞄准了一提卫生纸，撞针亲吻底火，卫生纸多了一个洞，又被势能带着翻滚到了地上。他又瞄准了夏凉被，夏凉被上也多了个洞。

龙子躺在床上，瞄准了天花板上罢工的吊灯，吊灯用力的摇晃了几下，伴着碎片一同掉了下来。

龙子大叫一声，急忙翻身，还是没有躲及，脸上多了几道血口子。

“打的真准啊，”李军笑眯眯的说，他正指导思琪射击一楼的珠宝店，那是最没用的一家店铺了，“思琪小姐天生就适合做这个。”

思琪笑的花枝乱颤，她脸兴奋地通红，瞄准了一个翡翠坠子，轻轻的扣下了扳机，坠子应声破裂。

“不错，不错，”李军把手放到了思琪肩膀上，有意无意的揉捏着，“真遇到什么事儿了，你比上面那个没用的小子强多了。”

“是吗？”思琪好像没有感觉到李军的不规矩，“大叔，你还会什么技能，都教给我吧。”

“小姑娘，太贪心了吧，”李军的手朝下移动，换用了淫荡的口吻，“我当过兵，做过保安，就是枪打的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军一把把思琪拉到了他的怀里，“你要不要试试？”

“既然是真的，”思琪笑了，她把枪定住了李军的肚子，“那要你也没用了。”

李军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表情还没有消失，子弹已经从他后背钻出，甘甜的鲜血涌上了他的喉咙，他想说的话被呛咳挤占了。

思琪轻轻一推，李军倒在了地上。

思琪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的面色都变成了灰色的，这才弯腰捡起了李军的手枪，朝楼上走去。

龙子在床上睡着了。

思琪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他在睡梦中露出了笑容。

思琪轻轻叹了一口气，做到了凳子上，拉过来黑包，开始整理枪弹。

“你回来了。”龙子睁开了眼，看着思琪的背影，“李军呢？”

“死了。”

龙子一下坐直了。

“死了？”

“恩，”思琪用力点点头，她的身子发起了抖，看起来好像在啜泣，“枪走火了，打中了他的肚子。”

龙子拍了拍自己的脑子，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他不是擅长用枪吗？”

“善水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他可能太自信了，”思琪看向龙子，她的眼中竟然有两滴泪，“他射击火机柜台，子弹反弹了一下，击中了他的肚子。”

“你不是说走火了吗？”

“走火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走火的意思是……”龙子突然觉得现在讨论走火的意思很荒谬，他停了下来，“然后他就死了？”

“恩，”思琪扭回了头，她的眼泪干了，“好不容易多了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你明天再出去找找人吧，我们需要人手。”

“需要人手干什么？”龙子愣愣的说，他还没有从李军死了的消息中恢复过来。

“需要人手活下去啊，”思琪道，“天知道我们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事儿，人越多越好。”

龙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朝楼梯走去。

“明天去就行了。”

“我去看看李军去。”

“尸体有什么可看的。”等龙子走远了，思琪自言自语的说，“现在尸体遍地，谁还在乎多他一个。”

一天之内，龙子对李军经历了警惕、厌恶、有些好感、厌恶的情绪变化，现在，看着李军用一个不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肚子上多了一个醒目的洞，身边流了一滩更醒目的血，龙子突然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感觉。

对，是怜悯的感觉，并不是怜悯李军，只是怜悯的感觉。

看的越久，李军死去的姿态越扎眼。

龙子拉过来一个货架，推倒在他身上。

好了些。

“你不害怕吗？”龙子看到思琪镇定自若的整理武器，一阵寒颤激荡了他一下。

“害怕，”思琪几乎给所有的枪上好了子弹，“好在我最近见的尸体多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龙子挑不出思琪话中的毛病，但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缠绕着他，他走到黑包前，伸手准备再拿两把枪，思琪打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