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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板踏入了一辆高大的吉普车中，他的身材不高，但是特别喜欢高大的车子，据说，高大的车子能给矮小的男人自信，反正孙老板每次握住动力强劲、外形粗犷的吉普车的方向盘，总是会有种征服一切的快感。

他握住了方向盘，宋错目光中的阴冷依然令他打了个寒颤，期待的自信感没有出现。

车子驶出了废品站，朝西开去。

二蛋刚到手一部最新的苹果手机，他妗儿的外甥女想要一部，妗儿又不舍得给她买，于是委托二蛋弄一部，二蛋交代下去，等了三天，小赖子给他带来一部，竟然是还没有开封的，二蛋拎着纸袋子，正准备去妗儿家，远远的，一辆有些熟悉的吉普车开了过来。

二蛋扫了一眼车牌，是孙老板的车。孙老板是他的大客户，二蛋连忙堆上笑容，站在路边朝车子挥着手。

孙老板把车停在二蛋身边，开了车窗，“二蛋，干什么去？”

“没事儿，瞎转悠。孙老板，您老人家是路过这里？”

“我是专门找你的，上车，请你搓一顿。”

“那怎么好意思，到我这儿了，该我请你才对。以后还需要孙老板多照顾生意呢。”

“行了，上车吧，别客套了。”

孙老板载上二蛋，只转了几个弯儿，就停到了一家火锅店旁边，那是他自己的店。

二蛋和孙老板说着闲话，随着他来到火锅店最里面的一个包间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见面有些诡异，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二蛋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点，别趟着雷了。

“二蛋，来，进来。”孙老板亲切地把二蛋迎进包间大门，朝站在旁边的伙计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这才走了进来。

“孙老板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二蛋恭维着，“这家店我和小弟兄们来过几次，有时候都排不到位置。”

“给我说一声啊，位置给你留着，免单，”孙老板给二蛋倒了一杯酒，二蛋受宠若惊又有些惴惴不安地接了过去，“二蛋，最近过得怎么样？手头紧不紧？”

“和孙老板比手头永远是紧的，不过也就那么过了。怎么，孙老板要照顾我吗？”

“来，先喝一杯，”孙老板抬了抬杯子，二蛋急忙凑了过去，碰了碰孙老板杯子下沿，“你还别说，我真有事儿请你帮忙。”

来了。二蛋赔上笑脸，“说什么帮忙，只管吩咐就行。”

“你认识鲁旦吗？”孙老板翘起了二郎腿，观察着二蛋的表情。

二蛋心里咯噔一下，“鲁旦是这片儿的名人，我倒是见过两面儿，不过他以前毕竟是警察，和我不是一道儿的，所以说不上认识。”

“警察和小偷，确实谈不上交情，”孙老板笑了起来，“怎么样？他是不是没少为难你。”

二蛋陪着笑，“也没有，人鲁旦以前是搞刑侦的，我那点儿事儿还入不了人家的眼，所以也谈不上为难吧。”

这小子，说话倒是滴水不漏，孙老板决定不绕弯子了，“这么说吧，二蛋，我请你帮忙的事儿，和鲁旦有关。”

“哦。”二蛋下意识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孙老板在手机上按了几个号码，然后也不接，把手机扔桌子上，很快的，大门开了，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餐车上面三层是各色食材，最下面一层放了个皮箱。

“好了，你出去吧，守在门外，任何人都别放进来。”孙老板看到伙计走了出去，关好了门，这才弯腰拿起了箱子，放到了二蛋面前，“打开看看。”

箱子上扣着两个搭扣，二蛋一只手在箱子只是放了一下，箱子打开了。

尽管猜到了里面可能是钱，那些摞起来的红票子还是让二蛋呆住了。

孙老板鼓起掌来，“精彩，精彩，不愧是小偷头子，刚才那一手真是漂亮。”

“孙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

“需要我做什么？”

“我的老板不想再看到鲁旦。”

二蛋吓得差点掉蛋，他立刻合住了箱子，“孙老板，这不好开玩笑的。”

“谁和你开玩笑了！”孙老板的脸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服鲁旦去度个假什么的？”二蛋做了最后的努力。

“很好笑吗？”

“老板，你这个要求可是要人命的，鲁旦我可不敢得罪，他在局子里还有一堆朋友，我除非是想死了，才敢去惹他。”

孙老板从餐车上拿了一把餐刀，考虑到吃火锅用不到餐刀，他拿这把刀的意图还是挺明显的，“那你是敢惹我了？”

二蛋简直想哭了，真是飞来横财一般伴随着飞来横祸，“大哥，钱我也不要了，事儿我也做不了，我突然想起今天还要去偷个百儿八十的，先告辞了。”二蛋朝门口走去，推开门，门外站着四个服务员，凶巴巴地看着他。

“你们这里有驴鞭吗？给我来两个。”二蛋说完，心虚地掩住门，回头对着孙老板尴尬地笑着。

“想清楚了？”孙老板抽着烟，优哉游哉地问。

“快了，”二蛋深吸一口气，他又打开了箱子，希望里面的东西能够再说服自己一下，它们也确实起到了这个作用，“孙老板，假如说我答应了，我也弄不住鲁旦啊。你别看他老了，打我这样的，十个八个不是问题。”

“你不是有一堆小弟吗？”

“别开玩笑了，孙哥，那些家伙，让他们偷偷东西还行，一说干这种事儿，没一个肯听我的，你有听说过小偷组成的杀手集团吗？”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组合。”

“对啊，怎么样，孙哥，你再考虑考虑？”

“兄弟用不上，你就自己上。”孙老板指了指头，“用用脑子，鲁旦认识你，你威胁又这么低，他不会防备你的，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事儿做了。有了这些钱，不用偷也能过段好日子了。”

“我就怕没命花，”二蛋苦着脸说，“孙哥，他们都叫你小诸葛，你帮我出个主意呗。”

“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趁他不注意，一刀解决问题。”

二蛋瞪大了眼，“这就是诸葛孔明水平的计谋？”

“嫌不好？那就自己想吧，”孙老板看了看锅，“好了，可以开饭了。”

鲁树备好课，从饮水机掺了一杯温水，端给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玩手机的小李子，“你坐的是受罚学生的位置。”

“你备好课了？”小李子一口气喝掉半杯水，今天鲁树穿得不那么职业，首先颜色就艳丽了许多，而且款式也不是为人师表的那种，多了点时尚感，这让小李子有些激动，他总觉得鲁树是为他换的衣服。

“恩，”鲁树坐回自己的位置，面对着小李子，习惯的座次让她心里有一种安定感，“这几天真刺激，没想到做老师也能体验到这么刺激的事儿，你们都习惯了吧。”

我也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儿，“早习惯了，就这么刀山火海地过来的，”小李子大大咧咧地说，“一些小毛贼而已，现在校门口又添了一个警察，放心，迟早把他们都逮住，不会让他们再伤你一根毫毛。”

“你真厉害。”

“嘿嘿，就是干这事儿的，”小李子耳朵上面有些刺挠，他挠了挠，“中午吃什么？”

“我想回家做饭了，在外面吃了几天，咸得慌。”

“好，就回家吃去，”小李子顺水推舟地说，“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咱们提前走会儿，我多买点菜，好好给你做一顿。”鲁树跃跃欲试地说。

“不好吧，”小李子朝周围看看，老师们有的备课，有的批改作业，还有的正在训学生，有两个闲着的女教师，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个方向，“其他老师不会说什么吗？”

“没事儿，反正我上午没课，”鲁旦扭头，“张姐，一会儿帮我送送路队吧，我家里有事儿，先走一会儿。”

张姐正是看着小李子的女教师中的一个，她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交给我，你去吧，小伙子，保护好我们鲁老师啊。”

“谢谢张姐，”鲁树扭回头看向笑得有些局促的小李子，“走吧。”

两人来到大门口，附近有两个警察，一个是小李子所里的，一个他不认识，估计是邓队长所里的，小李子和相熟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和鲁树一起进了警车，那两个警察也散开，吃饭去了。

“对不起，家里有点乱。”鲁树一进屋就抱歉地说，其实，她昨天特意收拾了一下，屋里井井有条，而且还是按照上次鲁旦收拾的样子维持着，显得很利落。

“你这还乱的话，我那儿就是狗窝了。”小李子把帽子挂到衣帽架上，“我帮你吧。”

“不用，你坐着就行，看看电视，我做饭快，你帮不了忙。”

“行，那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小李子坐到沙发上，他去摸遥控器，看到了沙发下面的一个圆洞，职业敏感让他多看了一眼，是个弹孔。

“鲁树，鲁树！”

“怎么了？”鲁树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这是个弹孔？”

“哦，那个啊，上次来家里一个女杀手，还带着枪，幸好鲁旦来了，制服了她，不过鲁旦也中了一枪，你不是知道吗？”

“老鲁中枪了？没见他有什么异样啊。”

“伤得不算重，再加上鲁旦爱逞强，他才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也是，鲁老爷子一向都爱以硬汉形象示人，行了，我也不看电视了，陪你说说话吧。”

小李子走到厨房门口，鲁树已经麻利地忙活起来，她简直脚不着地，印证了厨房是女人战场的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