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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小娘们。”黑妞不耐烦地喊了一声，鲁树收了声，黑妞慢慢地站了起来，“真是痛快，让我性致盎然，老帅哥，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杀了你，还是上了你。”

“别当着我的女儿说这些。”鲁旦深呼吸着，试图让心跳减慢下来。

“怎么？她是未成年人吗？”黑妞大笑起来，“能当老师，一定是个大学生吧，大学生什么都懂的，只有你这样的老爹才会以为她还是个乖乖女。是不是啊，鲁老师？”

鲁树一句话没说，惊恐地盯着那支枪，她失魂落魄地意识到，地上那个女人只要手指头动一动，鲁旦就会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这让她产生了异常痛苦的感觉，泪水涌了出来，全身产生了一种麻痹的迷失感。

“你想做什么？是张军雇的你吗？”

“是，也不是。”

“张军在别人那儿雇的你？”鲁旦补充道，“一个地下拳经纪人？”

黑妞一愣，她脸上出现了凶狠的表情，“老头，你不是一个警察了，现在是我发问的时间。”

“看来我说得八九不离十了。”鲁旦决定激怒她。

黑妞突然笑了，“你不但是个帅哥，还是其中最聪明的，”黑妞站了起来，扭动着腰肢走向鲁旦，她走路的律动特别像黑人女性，充满了诱惑，她用手枪抵住鲁旦的胯间，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胡子，“一定常有人这么说你吧。”

“有一些。”

“我就知道，”她没来由地大笑起来，“走吧，有个人想见你，之后，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们可以好好玩一玩，喂，大学生，你也过来……shit!”

黑妞扭过头，发现鲁树举着一个擀面杖正朝她的头杀来，她本可以一拳打翻那个花瓶一样的姑娘，但是鲁旦适时的握住了她的双手，枪响了，同时擀面杖砸到了黑妞头上。

黑妞身子软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这也足够鲁旦夺过那个手枪，黑妞身子朝下坠去，不过转眼间，她又弹了起来，冲出了大门。

“你中枪了！”鲁树看到了鲜红的血从鲁旦腿上流出，惊叫了一声，她两只手停在半空中，其中一只还拿着擀面杖，就那么呆在了那里。

“没事，射偏了，就破了点皮，”鲁旦捡起了枪，一跳一跳地到了沙发那里，坐了下去，他褪下了裤子，一道伤口从阿罗裤下摆斜着朝下延伸，在距离膝盖一拳的位置消失，“看，说了没事儿了，你有创可贴吗？”

“我有纱布和碘伏。”鲁树见状回过了神，她先关住了门，然后跑到电视柜那里，拿出了一个家庭小药箱，她把药箱放在沙发扶手上，找出一卷纱布和碘伏递给了鲁旦，紧张地盯着他。

鲁旦用碘伏消了消毒，草草把伤口包扎一下，提上了裤子，“没事儿，这不比蚊子咬得严重，只是擦破点皮。”

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鲁树放松了下来，她突然觉得疲累无比，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鲁旦看着手中那只小小的，漂亮的手枪，少见的玩意，国产枪里难得一见的漂亮货。

鲁树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抱着头，鲁旦靠着沙发，看着墙上的表，十二点半。

“我走了，你该做饭了，别耽误了上班。”

鲁旦站了起来，迈了一步，他停住了，鲁树用手拦住了她，“给你也做一碗吧，我做饭给你吃吧，反正做一个人的和做两个人的差不多，多添碗水就行了。”

鲁旦用几乎是感激的目光看了鲁树一眼，鲁树回避了他的目光，朝厨房走去。

等鲁树消失在厨房中，鲁旦马上倒吸了一口热气，一屁股坐了回去——伤口疼得厉害。

饭菜的香气飘来，是烧茄子，温暖的感觉包围了鲁旦，这是他最喜欢吃的菜。

“别把这当成和解。”鲁树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她还调了个萝卜丝，“只是感谢你救了我。”

“很公平。”鲁旦开心地说，他站起来想要去盛米饭。

“坐那儿，别动，你受伤了。”鲁树轻快地走去厨房，盛了饭回来。

“抱歉这一团糟。”鲁旦真心地说，整个屋子就像经历了一场强震，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

“反正本来也挺乱的。”

“这点倒是随你妈，不会收拾东西。”

话题进行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气氛有些尴尬，两人低着头吃饭。

“你想谈谈吗，关于这一切？”鲁树说。

“抱歉给你的生活带来的麻烦，那些混蛋总是波及家人，这是我最不耻于他们的一点。”

“你已经说了两次抱歉了。”鲁树嫣然一笑，这一笑让鲁旦恍然间觉得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

“是吗，没注意，”鲁旦也笑了，“你很坚强。”

“不坚强，只是长大了。”鲁树好像知道鲁旦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你第一次去我就知道了，这么说，你看懂我那个信号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鲁旦用全部的真心说出这句话，他甚至放下了筷子。

“吃饭，”鲁树命令道，一种已经有些陌生的感觉时隔多年又出现了，那就是父爱吧，“我一会儿要去上班，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只不过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儿，把一只布偶猫还给它的主人。”

“你现在还干着寻猫找狗的活儿吗？”

“工作就是工作，”鲁旦吃好了，拿出了一颗烟，他看了看鲁树，把烟放到了耳朵上，“而且这事儿很有趣，至少比跟踪那些偷腥的丈夫有趣，相信我。”

“我相信，”鲁树笑了，“实际上，我也在考虑养只猫，本来想养条狗来着，但是没有时间遛狗，还是养猫算了。”

“你可以养只布偶猫，很漂亮。”

“算了吧，我可是个老师，哪有那钱，随便一只猫就可以，我还在考虑。”

“不用考虑了，养一只吧。”

“你这样想吗？”鲁树看了一眼时间，“好了，我要上班去了，你的腿怎么样，去趟医院吧。”

“吃了烧茄子后，已经好了。”鲁旦露出幸福地傻笑。

鲁树笑了，“我走了。”

“等等，”鲁旦拿起了枪，“你带着防身吧。”

“你要我拿一只枪跑来跑去的？”鲁树不可思议地说，“恐怕我会先伤着自己，或者被歹徒抢走吧。”

“也对，那你路上慢点。”

等门关上，鲁树点着了烟，继续傻笑着，墙上挂着女儿的照片，以及她和母亲的合影，没有他，很公平。

鲁树站了起来，一瘸一瘸地走到墙边，看着那些照片，这些照片，他见过一半，没见过另一半，那些见过的他不敢看，怕自己会落泪，于是只是看着那些漂亮的风景照，和风景中漂亮的女儿，她真的长大了。

屋里没有烟灰缸，鲁旦扯了一张纸，折叠了三次，把烟头放里面捏灭，扔到垃圾桶中，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一直以来，鲁旦都是家里最有收拾能力的那个人，鲁树和她妈妈收拾的家最多能叫整齐，而鲁旦收拾的则能够称得上美观，其实原则很简单，把相同的东西按顺序放一起，丑的东西扔掉，花点钱买些漂亮的，以及别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露出来。

收拾好掉落地上的东西只用了十几分钟，把它们整理归类则用了三倍的时间，那只受伤的腿站木了，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弄完后，他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满意地看着整齐的，符合他品味的房间，然后拿出一张纸，把哪些东西放在哪里写在上面，贴到了冰箱上，最后又看了一眼，离开了这里。

他倒在地上的车子不知道被谁扶了起来，车子没锁也没丢，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区，或者正如他想的，偷自行车这个行业已经消失了。

黑妞下了出租车，张军各方面都像个暴发户，眼前也是个暴发户爱买的类型的房子，但是看起来还有些品味，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你可以花钱让有品味的人帮你设计。

保镖开了门，张军坐在鱼池边的躺椅上，穿得像个花花公子，带着墨镜，身边还放着一个冰桶，里面有两瓶啤酒。他一定很喜欢那些鱼。

“你看上去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张军把躺椅摇得高了一些，“鲁旦呢？”

“有些小失误，我会再去找他的。”黑妞站在张军躺椅前面，她的影子落到了张军的脸上，张军摘下了墨镜，“你没告诉我他那么帅，搞得我不知道应该是亲他，还是揍他。”

“你不是认真的吧，”张军瞪大了眼睛，“如果是的话，你对男人的品味真不怎么样。”他整了整自己的齐刘海，“那么个不讲究的老头子你也喜欢？”

“那才是真男人，你这样的巨婴是不会懂的，”黑妞朝房子走去，“男人有没有魅力，女人说了才算。”

“老天爷，你整天都倚在门框上吗？”黑妞擦着孔丽的肩膀进了房间，朝冰箱走去。

“他们怎么样了？”孔丽跟了过去。

“谁们。”

“鲁家父女。”

黑妞拿了一瓶啤酒，拧开瓶盖，随手扔到地上，“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就是问问。”

“你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黑妞指了指身上的淤青，“他简直比两个棒小伙儿还棒，真想试试他在床上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