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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年少轻狂11节

  • 作者:草河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17 06:58:11
  • 完书字数:11454

(11)

金浩对黏大米有兴趣,说:“咱们这回做打糕多送给公司的人,让他们好好品尝一下打糕的滋味。以前送的少,都说还没品出味道就进肚里去了。”

金勇:“送多送少也就是二十斤米,怎么说家里人也得吃点儿。舅母说了,黏大米做打糕不出数,打算多送的话就得托人再买点黏大米才行。”

叔叔:“现在买也买不着,有多少就做多少吧,家里人少吃点儿。”

晚上,金勇对正在看书的哥哥说:“舅舅叫咱们哥仨都去玩,你能去吗?”

“我去不了,老三放假没事叫他去吧。”

“我这次去双河弄明白了咱们家以前的一些事儿,咱家是从双河搬来的,要是不搬来多好。”

“咱老爸工作地点在高阳,不搬来怎么行?还能不服从分配吗?当然了,家里也有些原因。”

“说到海外关系,爷爷是个医生,只不过去了南朝鲜,这算什么问题?”

“那你能说清楚爷爷现在干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吗?能把这些说清楚就没有问题了。”

“咳,当年爷爷要是不去南朝鲜就好了。”

“是啊,当年爷爷要是跟八路军走就更好了。现在咱们说这些都没用,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相信政府会弄个水落石出的。你在舅舅家还打听了什么事儿?”

“很久以前咱家和舅舅家、还有郑、李、安三户人家一直在一起,搬家也一起走,相处得很好。我出生在攀山,老安太太救了我的命,这些事儿你都知道吧?”

“我知道一些。上一辈的事儿咱们不知道最好,知道了装不知道更好。”

“咱们知道老家在南朝鲜的江原道,具体的小地名就不知道了,问舅舅也不知道。”

“叔叔和两个姑姑也不知道详细地址。叔叔和二姑和咱们一样都是在中国出生的,大姑虽然出生在南朝鲜,很小就到中国来了。知道的人就是奶奶和爸爸,他们在世的时候都没告诉咱们这件事儿。爷爷的来信只有爸爸看过,看完就烧了,没留下信封。原来我还以为舅舅他们那边知道呢,这么看来咱们在中国的亲人就都不知道那边的地址了,和南朝鲜那边彻底断了联系。”

“要我说呀,断不断联系都无所谓,咱们连朝鲜话都不会说,联系又能怎么样?指望那边的人帮助咱们吗?哼,想都不用想。现在是各过各的日子,谁过得好谁有能耐。”

金浩合上书本揉揉眼睛说道:“你不应该知道的事儿嘛,到处打听,知道了嘛,又无所谓了。以后你就按无所谓去想,别再打听这些事儿。对了,你走这两天梁坤来过两次,打听你去了什么地方,也没说有什么事儿就走了。”

“那我明天找他问问有什么事儿。”

第二天早晨,金勇来到梁坤家,看着他的脸说:“我看你的气色有点不对,怎么回事儿?能说吗?”

“咳,有什么不能说的,和弟弟吵架了。在家闹心,去找你两次也没回来。”

“我去舅舅家帮他们拉柴火了,昨天才回来。你和弟弟吵什么架?让着点不就完了嘛。”

“他花高价买了一件旧军大衣,老妈说了他两句就吵起来了,我心平气和地劝了两句,没想到他和我也瞪眼睛,你说我能不生气嘛。”

“他喜欢就让他买呗,一顶旧军帽你就是拿五顶新帽子也换不来呢。要我说呀,弟弟的事儿就让父母解决吧,他们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就是了。”

“我弟弟不听话,顶撞父母是常事儿。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敢和父母犟过嘴。”

“那你就做对了,当哥哥就得有哥哥的样子,给弟弟做榜样。咳,你弟弟还有父母可以顶撞,我顶撞谁呀?告诉他好好珍惜吧。我听说刘志超回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能不能再回到民兵指挥部调查自己挨打的事儿?”

“他回来半个多月了,前天上午我还在街里见过他。他鼻子塌下去了,样子很难看,出了门就戴着口罩。看样子他回不了指挥部,那个张志强也不可能把位子让给他。大概在五天前他从街里搬走了,搬回自己的老宅子开了一个小卖店,听说小卖店是民兵指挥部给他办的。”

“他离开民兵指挥部高阳就安静多了。他的老宅子在什么地方?”

“就在白石岭下边的青沟子二队。现在的民兵指挥部没有多大的权力,说了算的是高阳新成立的‘三结合’领导小组,管着他们呢。”

“怎么个‘三结合’?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说的事儿多去了。这个‘三结合’就是军人、以前的老干部和新干部结合组建的领导班子。”

“我就相信军人,有他们参与什么事儿都好办。”

“那是当然了,瞧好吧。以后的高阳镇只能越来越好。”

“这两天乔仁山、陈孝宗、吴瑞友他们干什么了?”

“他们什么事儿也没有,昨天在我这闲聊了半天呢。”

“聊什么了?有没有聊出新的活动项目?”

“刘伟吵吵要去钓鱼,陈孝宗说现在西山根两个龙湾钓鱼的人比水里的鱼还多,去了也就是看热闹。还说有些人动不动就往河里撒石灰粉,别说鱼了,河里凡是带眼睛的都药死了。马友德说现在是各种鱼的繁殖期,乱蹦乱跳很活跃,容易上钩。刘伟说他看见那些人钓回来的鱼了,有的钓了一斤多的鱼。林耀华说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抓不净就是了。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钓鱼还用不着多大的本钱,有这么个好玩的事儿能不干嘛,哪怕弄一条鱼腥一锅汤也行。马友德又说金沙河老长了,有鱼是从别的地方来串门的。不想去钓鱼的只有陈孝宗一个人。”

“乔仁山什么意思?”

“他什么也没说,就看热闹,算个中间派。”

“他要是中间派就不能说陈孝宗一个人不想去钓鱼了。说到钓鱼,双河那边冬天还有人钓鱼呢。”

“大冬天怎么钓鱼?这可是新鲜事儿。”

“办法和夏天一样,只不过多了个麻烦,得把河面的冰凿开。鱼饵就用饭粒、肉丝,不用拿鱼竿,在冰窟窿上横一根木棍,把带鱼线拴在木棍上就行了。河面结了冰水里缺氧,砸个窟窿鱼就游过来了,一看还有好吃的就寻思是过年了。他们专门在水深的河面凿窟窿,放长线钓大鱼。”

这时,陈孝宗、乔仁山、吴瑞友、马友德、林耀华和刘伟进了屋,梁坤对他们说:“这家伙,齐刷刷进屋了,你们在哪儿集合的?”

马友德:“就在你家门口哇,听见你和金勇说话的声音就进来了。你们俩说什么了?”

“俺俩就说钓鱼的事儿,金勇说双河那边的清水河鱼多,到那想抓多少鱼都行。”

乔仁山:“双河路远,咱们也没有抓鱼的经验,暂时别去了。昨天从这儿回家的时候俺们几个合计了,既然多数要去钓鱼就去一趟,管他钓多钓少就当玩了。”

金勇:“不是说金沙河有鱼吗?这么多人去了不能光钓鱼,得想法子抓点鱼回来才行。我有个办法不敢说能抓着鱼,还得人受累,想不想试一试?”

马友德:“你说出来大伙听一听,看看行不行再说试。”

“现在河水浅,我估计一般的河段也就到膝盖深吧。咱们在老龙湾上面最窄的地方垒一道拦水坝,不用太正规就是捡石头垒到和水面平就行,中间留水口,水口下面放筛细沙子用的筛子网,把这些弄好之后咱们到上游下河排开,拿着树枝棍棒往下赶鱼,赶到坝根两头先收拢,快速把鱼赶出水口就妥了,我家就有细筛子网。”

刘伟:“那鱼不能从筛子网跳出去呀?”

“垒了水坝集中起来的河水流出水口的时候冲力大,落网的鱼跳不起来了。”

马友德:“这个办法行啊,可以试试。”

梁坤:“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去试试。”

金勇:“要是去的话不能光脚下水,得找一双旧鞋破鞋套脚上,这样可以防止硌脚扎脚。还有一条,早晨水凉,十点多钟下河才行。家里有鱼竿也带着,赶鱼结束了就去钓鱼,每个人还得带午饭。”

乔仁山:“那就按你说的办,回家准备一下,明天早晨九点多钟到你家集合去老龙湾。”

吴瑞友:“我没有破鞋怎么办?”

马友德:“你去垃圾堆找一双,能趿拉就行,下水的时候中间用细绳扎起来。”

陈孝宗:“我给你拿一双旧鞋。”

金勇回家准备好了筛子网,一双旧鞋,第二天九点半和其他人来到老龙湾。金勇见河道窄水浅,对陈孝宗和吴瑞友说:“你不用下河赶鱼了,你们俩去钓鱼吧。”

陈孝宗“别人都下水了我怎么好意思去钓鱼?”

“赶鱼用不着这么多人,要不然你们俩第二次赶鱼的时候再下水。”

“行,先垒完坝再说。”

八个人下水垒好了拦河坝,下了筛子网,六个人准备好树枝条顺着河边向上走出二里远下河排开赶鱼,赶到坝前迅速围拢将鱼群赶出水口,然后马友德和林耀华起出筛子网抬到河边,大伙赶忙动手把鱼装进篓子里。梁坤说道:“这些鱼至少也有五斤,没想到让人瞧不起的金沙河里能有这么多的鱼。”

乔仁山:“没有五斤,也就是三斤多点吧。金勇,下一回什么时候赶鱼?”

“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以后。要是着急就得换个地方再垒一道水坝。”

“垒一道就把人折腾够呛,再要垒一道有的人就得趴下了。我看就算了,让大伙歇一会儿。”

刘伟:“我带来一副扑克,你们谁想玩?”

乔仁山:“都想玩,扑克拿少了。这样吧,玩上下台,赢了的坐庄。”

刘伟:“那咱们用四张红牌两张黑的抓阄,抓红牌的先玩。”

结果金勇和梁坤抓了黑牌,金勇对梁坤说道:“让他们玩吧,咱俩去钓鱼。”

这一天起了三次筛子网,加上钓的鱼大约抓了八斤多的鱼,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决定收兵回营了。马友德说道:“这些鱼怎么办?是分还是拿到饭店加工吃一顿?”

吴瑞友:“分回家那么一丁点儿都不够塞牙缝的,只能把馋虫勾出来。”

乔仁山:“还是分了吧,不管多少和家里人吃一顿。”

金勇:“我看行。不用分给我,前天我从双河的舅家拿回来干鱼吃够了。这条河的鱼还是不多,过一阵子咱们去双河吧,可以保证咱们这些人包括家人吃个够。”

梁坤:“那咱们扛着筛子网去双河呀?”

“这我想过了,买三米长的纱网两头绑上木棍做成拉网,这样就不用垒拦水坝了,还不耽误时间,可以换地方连续赶鱼起网。”

乔仁山:“咱们走吧,到街里弄几个食品袋分鱼。”

金勇等一行人离开老龙湾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郑老师,他们马上规规矩矩行了礼,金勇问:“老师,您上哪去?”

“老校长去世了,我去看看。你们干什么了?”

“俺们八个去抓鱼了。没听说校长有什么病啊,什么原因这么快就去世了?”

“他有肺心病,你们不知道就是了。加上这几年遇到的事儿不顺心,情绪低落没挺住走了。太阳落山了,你们回家吧。”

“老师,我和您一起去。”

陈孝宗、乔仁山同时说道:“我也去。”

林耀华、梁坤等人随声附和。

郑老师:“你们还算是孩子,这样的场合去了不合适。”

“老师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陪您一起去。”金勇转身对乔仁山说:“你们都要去的话就把鱼送到校长家里,其他东西存放在刘伟家。”

郑老师问:“你们抓了多少鱼?”

梁坤拿下蒙在筐上的塑料布,郑老师看了鱼吃惊地说道:“这是你们抓的?怎么能抓这么多的鱼?”

梁坤:“俺们垒拦水坝下筛子网抓的。这是金勇的主意。”

“金勇脑子就是聪明。”

郑老师带着金勇、乔仁山、陈孝宗等八个学生来到校长家。金勇看见院子里搭了灵棚,校长已经入殓,棺材前放了一张小桌摆着祭品,靠棺的桌边立着校长的遗像,校长的儿子扎着孝带守灵烧纸。郑老师走到桌前跪下来敬酒叩头,校长的儿子还礼。郑老师起身后,金勇八人上前分成两排学着老师的做法跪下来敬酒叩头,然后退到一边。农村来的校长大哥过来握着郑老师的手说:“郑老师,我真的感动,没想到你能领着这么多学生来送他,还带来这么多的鱼,谢谢你了。”

“咱们以前见过面,不用客气。校长去世的消息刚传开,明天单位的人就来了。”

“咳,我这兄弟命薄呀,没想到他走得这么急,可惜了他的岁数。以前也没做什么准备,着急忙就把八十二岁老叔准备的花头棺材拉来了,我还把自己家的小年猪拉这来杀了,原来寻思按咱们农村的规矩把他的丧事好好办一下,现在看来不行了,关于办丧事镇里有没有条文规定?”

“具体的条文没见过,只是听说破旧的风俗习惯,丧事从简。”

“从简是对的,可老尹家一窝子就属他念了很多书,还当了校长,寻思把他拉到老家獭子沟好好办一下,镇里来人说不能拉走,必须在这办丧事,还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了一大堆我都听不下去了。你现在看看吧,没挂灵幡,没有纸人纸马,也没请鼓乐班子,这哪像办丧事?”

“现在就是这样的潮流,别人也是这么办的,你得想开一点儿。你有事儿赶快去忙,一会儿有时间咱们再唠。”

“那好,你在这等一会儿,马上开饭。没想到你带来这么多的鱼,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鱼是这些学生抓的,他们读小学的时候校长就是他们的班主任,感情特别好。他们非要来,我就把他们领来了。”郑老师把金勇拉过来又说道:“这个叫金勇,是朝鲜族学生,你哥非常喜欢他。”

金勇鞠躬行礼说道:“大叔好。”

老尹拍拍金勇的肩头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就得好好念书,不念书就没有前途。我在你们老师面前说这样的话有点过分了,你们别在意。哟,又来人了,我过去看看。一会儿我再来。郑老师,咱可说好了,看得起我大老尹的话你和学生都不能走,必须在这吃饭。”

老尹离开后,郑老师问:“天要黑了,你们不回家行吗?”

乔仁山:“家里知道我和同学出来钓鱼,以为把鱼做吃了才能回家,不会担心的。”

刘伟:“我的父母只要我和金勇在一起就什么都不问了。”

郑老师:“老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咱要是走了不太合适,吃了饭再走吧。”

过了一会儿,老尹把师生九人领到厢房,几个妇女端来一盆酸菜炖肉、九碗大碴子粥和筷子放在桌上,老尹道:“郑老师,不管好赖你领这些后生一定要吃饱。没有炒菜没有酒,真不好意思。办事情就这么回事儿,不用客气。”

郑老师问:“现在都是这么办的,你这就不错了。我看你在这吃点得了。”

“我不行,吃饭得一会儿,还得张罗几张桌子呢。没有代客的,就得我嘚瑟了。”

金勇吃完饭出屋走过灵棚时,看到棺材的前后左右都画上了色彩艳丽的图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梁坤扯了他一把小声说:“花头棺材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老师在那边等咱们呢。”

他们坐在灵棚一侧凳子上说一些校长和学校的事,金勇这才知道校长的老家在獭子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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