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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的地砖被劈碎，惊得人心头一紧，刑衍的呼吸彻底滞住，入定般看着面前的秦绯浅。

她怎么会……

旋即他又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他明知道她在试探，该想到的，她说出这个地方，也是为了引他来。

可他能说什么呢？作贼心虚的是他，卑劣地想要让蔡妈妈闭嘴的也是他，甚至连杀人灭口的念头都动过。而绯浅，给过他机会的。

是他，赌输了。

“绯浅……”他嗓音嘶哑，仅有的两个字还被震耳的雷声淹没，抬手想要解释，不料险些划伤了蔡妈妈，秦绯浅的视线瞟向那刀刃，明晃晃的，仿佛插在她心口。

“你想……做什么？”她不敢去看刑衍的脸，连落泪了也不自知，“你想封住蔡妈妈的嘴，保住你想隐瞒的秘密，想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嫁给你，嫁到你们刑家，而你们明明讨厌我的，我可是……你们仇家的女儿啊。”

“不！不是的！”刑衍扔开短刀，想要靠近她，秦绯浅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我的继母，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和永都侯的死，也和你有关，祭扫那天抓到的家丁是假的，他说的话也是假的，你一直在骗我，刑衍……你骗我？”

她说得很平静，很虚弱，而那最后三个字，似是将肝肠都拧在了一起。

刑衍是的，他是骗子，从一开始，见到她的第一眼，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谎言。

可他是没办法啊！

他小心靠近，生怕秦绯浅连听他解释都不愿，“我本没想害死他们的，也不知道他们竟会自尽，更不知道把你也连累了，一场仗回来，才知道事情变成这样，当时听到薄酩要当众羞辱你，才急着赶过去，我……我心下愧疚，后来怕你不肯接受我的弥补，一时情急才随口报出方胜的名字。”

“我当初接近你，是为了能照顾你，之后我再也舍不得放手，更不敢让你知道我就是害了你的罪魁祸首，一步错步步错……是我不对，可是绯浅，我——”

“可你骗我！”

秦绯浅几乎是尖叫地哭喊出来，她那么信任刑衍，从来没怀疑过他，换来的就是他一再的设局欺骗，倒确实是费了一番苦心啊，居然能让兖都刑家那么多人，都陪着他做戏！

这是她戏耍了康成郡主的报应么？原来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所有人……所有人都合起伙来给她造了一场虚伪的大梦！

她看着刑衍这双眼，才明白自己从未看透过他，简直可笑。

“方胜和苏骊成婚那一天，我喝醉了，告诉了你我心里的小秘密，然后我问你，你有没有秘密也告诉我？你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刑衍无法言语。他记得，他说，他哪有什么秘密呢。

呵呵，他们俩携手度过生死难关，情深不寿矢志不渝！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能把真相告诉她，甚至今天她也明摆地给他退路，只要他肯说出来，她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他没有，甚至到了最后，都在想着怎样欺瞒她！

若连最起码的信任和坦诚都没有，那还做什么夫妻？谈什么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