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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衍多谢他们体谅，将被子盖在秦绯浅身上，抱着她，明显感觉到她瘦了好多。

他太不称职，每每总让她这么辛苦。

被窝里全是他的体温和独属于他的气息，陷入其中的秦绯浅放松下来，困意也愈发地抵挡不住，可她就是不肯闭眼，就这么巴巴地看着他，生怕这只是一个梦，再醒来，她依旧守在床边，他依旧气息微弱。

那种绝望和无措让她害怕，再也不想体会了。

刑衍看懂了她的心思，在她的眼角落下细密的吻，“我真的没事了，睡吧，再熬下去是想心疼死我么？”

秦绯浅不说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姿势，任由眼皮子一点点黏上，不过三两息的功夫，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

她并不是个能沾枕即睡的人，此番能如此迅速地入眠，可见是困得厉害了。刑衍一动不动地搂着她睡了许久，直到确定她睡深了，才慢慢挪动手臂，一点点起身，为她掖好被子，自己则套上衣服，悄悄出了大帐。

侍从见他出来，躬身行礼刚要问话，就被他制止，示意帐内人在睡觉，一律不准打扰。

来到地牢，刑铮正在刑讯，见到刑衍来，差点以为看错了，“哎哟我的大侄子哟，你才刚醒就跑来这了，快回去，这里血腥味重，你闻着不好。”

“无妨。”刑衍瞥了眼刑架上几乎没了人形的刑锦，既没有憎恨厌恶也没有报复后的得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条想咬人却长歪了一口牙的狗罢了，不值得他费工夫，另一个人反而比他更重要些。

刑铮知道他的意思，也的确是该处理了，指向地牢深处，最里面的一格囚室，“里头，随你处置。”

刑衍点点头，一步步走了过去。

囚室内，鼠蚁乱窜，发出密密麻麻的悉索声，常年不见阳光让这里本就污浊的空气充斥着潮霉和经久不散的血腥味，连火把都燃得比别处更弱，俨然地狱一般。

方端儿缩在地上，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见不到一块好地方，不知她是否庆幸自己居然没有被那帮人玷污，毕竟她这种狠毒之人，将士们都嫌她脏。

浑浑噩噩的她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见是刑衍来，费力撑起上身，为自己撑起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气势，但披散的长发糊在脸上，怎么看都是狼狈的。

“哼，你居然没死。”事到如今，她也没必要装什么温婉贤惠了。

其实刑衍如果被毒死，她倒也不会心疼，甚至心里会很痛快，但他命大，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就让她很不甘心了，她没能得到的男人，终究也没能毁掉。

见她丝毫不畏惧，刑衍不急着恼怒，也没必要问什么话，直接动手就好。

他命狱卒将囚室打开，在抽出随身的短刀，慢慢走向方端儿。方端儿很清楚他想干嘛，虽然怕死，但既然没法反抗，倒不如把话说痛快些。

她一边坐在地上慢慢倒退，一边却在笑着，“哈哈哈哈……这么急着找我灭口呢，是不是生怕你的秘密被秦绯浅知道？刑衍你自己就没觉得可笑么，你的亲生母亲，是你心上人的继母，按理说秦绯浅应该叫你一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