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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的话不可尽信，只怕是交出了奉清镜关还是会发现端倪。既然奉清不愿意出来，自然有她的理由。

更何况，就这么些登不了台面的人，竟然也敢威胁他？

九首龙丝毫不畏惧，眼睛里带着杀气，“你看我怕吗？”

“那就别怪老朽不客气了。”老头握着手杖，猛地敲向地面，头顶的浮现一个繁琐复杂的阵法。

紧接着万剑出鞘的声响此起彼伏，喧嚣声中剑影闪烁，直直的刺向了九首龙。

万剑穿心而过，硝烟四起。

九首龙僵直的站立在远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般这样的伤害，一般的妖异早就魂飞魄散了。老头没有多想，兀自向前，才跨出一步，忽然听见一阵嘲讽的笑声。

九首龙站直了身体，嘴角微微带笑，带着嘲讽的眼神打量着他，“啧啧，老头，你是给割我挠痒痒吗？”

他睁大了眼睛，瞳孔皱缩。并未多语，握紧了拐杖，快速的逼至九首龙跟前，劈了过去。

九首龙向后退了一步，抬手，老头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符阵，一阵爆炸声，老头整个人被击飞，撞到了墙上，一口鲜血溢出，跌坐在地上。

大阵之中的剑影化为了囚笼，将他固定在一个地方。透过那些束缚，他看见百十神仙握着刀枪剑戟一齐劈了过来，颇有饿狼争食的气势。

九首龙双手合十，凝聚起一道神光。

正在此时，九首龙的头顶出现一个保护罩，将那些攻击者隔开。他收起了手，回过头，赵之流只披了一件外袍依靠在门口。

紧接着，囚笼的化为锁链，缠绕住他们，将他们悉数拖拽到地上，动弹不得。

奉家本来就不是依靠功法立足，要想击败他们，实在不需要耗费太多力气。

赵之流赤脚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穿过那些狰狞的面孔，蹲在了老头的面前，“镜关是不是知道了奉清的能力？”

老头怒视着他，没有答话。

“如果你不是足够蠢的话，就带着你的人回去，否则你们全族都会因为奉清而亡。”语罢，赵之流缓缓起身，示意九首龙进屋。

镜关多疑，如果知道奉家预言的血脉再次出现，势必会铲除整个奉家以绝后患。

老头看着他的背影，已然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不简单，质问道：“你是谁！”

他头也不回的答道：“赵之流。”

九首龙虽然云里雾里的，多半都是奉清想要这样的，便跟着赵之流一起进了屋。果不其然，一眼就能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奉清，抱着腿抽泣。

她看着两个人进来，抹了一把眼泪，整个眼眶泛红，安安静静的缩在一边，垂泪涕淋的模样倒是可怜巴巴的。

看着九首龙，先解释道：“我那是怕你把我族人打伤了，才让你老大去的。”

这倒是真的，她爷爷又咄咄逼人的，如果赵之流再不出来，他也不能保证到时候奉家能有几个人活着回去。

赵之流坐在了桌前，拿起杯子倒了了一杯水。茶水冲淡了口中的腥甜，他拿着茶杯的手上，布满了疤痕和结痂，这些都是拜镜关所赐。

不过也代表着他在愈合，他总会赢的。

天雷的伤并不会完全好，而是藏匿在角落，等到受伤或者是运功的时候忽然出现。方才解阵的时候，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

想来叶问烟当年身中天雷，那样不可一世、运筹天下的模样，想来背后竟也有这样的苦楚。

九首龙站在他的背后，“接下来你怎么安排？”

“你为什么要帮我。”赵之流反问道，他知道是九首龙救了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甚至奉清在喂他药的时候碎碎念念的，什么妖鬼作乱，估计也是他移开神界视线的手笔。

“因为你就是玄海的神，你兰帝洛特的无相。”

赵之流并没有太过惊讶，似乎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合理的，又或许是他经受了太多，就算现在说他是始神他都不意外。

如果他是无相，那么事实就不是始神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他贪婪的吸收灵气，始神唯恐天下被破坏所以才封印了他。

“那我们回玄海？”

“他知道我是无相吗？”

“不清楚了那就。”

赵之流点了点头，他当年那样信任镜关，应该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否则他也不会冒险将鲛族派进玄海侦查情况吧。

玄海自然能够保护他，但是一味的寻找庇护所，藏起来又有什么用。

赵之流摇了摇头，“你带奉清回去吧，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在找她。正好可以帮我引开视线，我得去找点东西。”

九首龙看着他，透过那些狰狞的伤疤，能够看见一双澄澈的眼睛，只是现在里面盛满了哀伤。

他犹豫良久，才将那个盒子递给了他。

赵之流看着那盒子里的碎片，眼前不禁又浮现出辛容惨死的模样。

他忍不住闭着眼摇了摇头，抬手合上了盒盖，有气无力的说：“我不是去找她的，我找不到她了。”

“那你呢？”

“我要杀了镜关。”

“可是……”

赵之流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那个隐藏起来的势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卫霖，也就是昔年替始神掌管神界的女帝。”

他记起来了，上次从天阶岛跳下来后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影，当时还不确认，现在可以肯定了那个人影就是卫霖。

这样的局势和先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曾经是他夹在叶问烟和镜关之中腹背受敌。而卫霖需要利用他杀了镜关，否则就拿不到神界的大权。

说起来她也不算十恶不赦，却也不是什么至纯至善之人，这大权给谁都不合适。

赵之流忽然觉得，那宿命锁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六道相互制约，而非神界独掌天下，那样才是真正的秩序。

可是现在人界毫无反抗之力，妖界衰微，真的打破了宿命锁，那些蛰伏在仇恨之中的恶鬼和魔种只怕要掀起不小的风浪了。

“嗯？”九首龙见他话说到一般不继续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他抬眼看着他，摆了摆手，“我方才听奉清说明了前因后果，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应该是他们需要奉清帮我躲开镜关的暗害，只不过没有想到奉清失忆了，我以为那只是寻常的梦境。现在我和镜关相争，我们肯定会赢，赢了又如何？我们和卫霖之间，难道又要重演一遍吗？”

九首龙大概明白他什么意思了，那个人拿走琦魂玉，只要还给奉清，她就能够再度预言。

如果她一直和赵之流在一起，就有很大的可能知道他们的计划。

再加上赵之流觉醒的实力，他们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