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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族一切安好，这里呈现了人族微缩的进化史。村头有露天的床铺，也有草垛搭建的小房子，往后渐渐有了木屋，再往后有石屋……直到村尾立着一座不错的宅子。

至少，将草屋和宅子放在一起，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时代的东西。

平整的石阶，深黑色的大门。远观能够看见上面有“鬼门”二字，凑近了才能看见两个字上雕刻着各类鬼怪妖兽，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大门紧锁着，门口没有人守着。他试着敲了敲，也没有人回应。别离暗不在吗？他不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阿发路过，第一眼还没有人认出来他。只觉得那个背影越来越熟悉，最后恍然大悟，忍不住惊呼道：“陛下！您回来了？”

“别离暗呢？我有事找他。”

“这儿是给您建的宅子，护法大人住在村头，我带您去找他吧。”

他怎么也没想到，别离暗竟然会住在那个破茅草房里。这样的安排，总有一种他是个劳民伤财的昏君一样。

虽然他的确很想要一个豪华的大宫殿。

阿发扣了扣大门，因为太过兴奋没有控制好力道，整个门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阵灰尘漫天乱舞。

别离暗坐在破桌子前，波澜不惊，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人大人，陛下回来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个少年浸在阳光之下，烟尘乱舞。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是总觉得一别数月，似乎沧桑了些。

他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打算行礼。

赵之流一把拦住了他，“我现在没多少时间，我有事情想要问你。”说着，将提前画好的血雷符咒的图样递给过去，“你替我看看，这是不是鬼族的术法。”

别离暗看着图样，眉目颦蹙，表情甚是凝重。

“这是玄霆宗主给我的，他说这是建宗族长使用的术法。不过一直没有人能用出来，我当时就在猜，是不是鬼族的。”

他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是。”

“你好好看，这跟鬼族的文字不是很像吗？”

“陛下，有人敬畏生，就有人崇拜死。在有的文明，死亡代表着的是涅槃重生。”别离暗一边说着，手里一边翻动着鬼王的手记。

他看过无数遍这些文字了，每一页是什么他都记得。

最后停在了一页，递给了赵之流，“有个文明曾经和鬼族通语，这应该是他们的文字和术法。”

赵之流挑了挑眉，“下次你不用特地跟我证明，我还没有学会这些字怎么认。”

“这是火族的人，全族的人都是火系术法，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他们的大祭司就掌握着和鬼王交语的能力，可惜了，神族不可能会留着他们的。”

“为什么？”

“陛下，随着鬼族的陨落，那些强大的种族，一夕之间俱灭。”说着，又拿出了另一张纸。纸张泛黄，满是时间流逝的气息。

这些字赵之流认得，应该是蔺鹤琴这些年收集的。

鲛族、火族、几支古神脉……数不胜数，统共有十几个种族被灭掉。被灭掉的原因出奇的一致，触犯神灵，天降神罚。

与此同时一起被埋没的，还有这些种族曾经灿烂辉煌的文明。

赵之流彻底懵了，灭掉鬼族，是因为鬼王对他们具有绝对的威胁性。镇压魔族，是因为白宿曾经领兵作乱。制衡妖族，只因为妖族霍乱人间……

可是这些文明，几乎只在碎片式的传说之中存在过。除了一句触犯神怒，何至于全族尽灭。

赵之流心里一阵恶心，原本打算和神界合作先灭掉叶问烟的。此时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神族实在不可轻信，和他们为伍，无异于和恶虎相伴，迟早灾难都要降临。

如果找到合适的盟军不可行的话，那就只剩下提升自己的实力。赵之流又问道：“这个血雷既然可以弑神，但是却杀不了叶问烟，我先前猜测的某种火可以，你怎么想？”

“鬼族修炼化火为蝶的术法，就是因为鬼族的火，灼烧人的精魄。其中的异火，能够为人收服。但是，鬼王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擅修这种术法。”

阎王和叶问烟一条裤子，如果要去鬼界找东西，势必要躲开阎王的眼线，那确实有点难办啊。

等等，如果叶问烟就是那种火呢？

阎王掌管鬼界，必然知道鬼界的一切事情。如果他恰巧知道了异火的存在，又告诉了叶问烟呢？

赵之流瞪大了眼睛，别离暗猜到了他的想法，轻轻点了点头。

“鬼族特殊的术法能够保证我们绝对不会为任何火灼伤，所以那种术法对我们无效。但是，对于其他的魂魄来说那可就不一定了。当然，它只能灼烧离开肉身的魂魄。”

难怪，玄霆宗这么多魂魄，一夕之间全部消失。总不可能都是斩魂剑一个一个划拉的吧，而且，斩魂剑打散魂魄，招魂术也能嗅到一点残余的味道。

可是那里没有，干净的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还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叶问烟根本就不在场，那他又是如何焚毁那些魂魄的？这几个岛主里除了已经瘫痪的李寻曦，没有使用火系术法的。

别离暗见他满脸愁容，提醒说：“陛下，异火不是凡火，不是一般人可以修炼的。有一个很苛刻的条件，本身的灵魄要强大到无惧收复异火时灼伤的痛楚。”

当日叶问烟的确和他在打架，如果那些魂魄不是他销毁的话，意思就是说那场战斗力还存在第二个拥有异火的人。

赵之流暂且不知道是谁，但是深深的担忧容音岛的处境。

“老鬼，这种异火能不能克制。除了化火为蝶的术法，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别离暗扶着下巴沉思良久，沉重的摇了摇头。

火在鬼界，赵之流想要拿到那种火实在不太现实。他可以修炼化火为蝶，可是其他人呢，如果遇见了这种火，又该如何……

阿发闷闷的听了许久，忍不住问道：“只有我们鬼界才有那种火吗？”

别离暗摆了摆手，“异火是一个统称，不是凡火的都可以称之为异火。只不过鬼界的异火确可以灼烧魂魄，世界万千，无奇不有，还有许多的火种是我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