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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是灵河古国从前的宫殿改建，长灵总是一身玄裙，裙上用金线绣着信奉的邪兽，妖冶至极。

为了博她一笑，蓝御种下一片的玄色牡丹。他死后，也被葬在此地。

丝毫不顾礼制，没有陪葬、墓室，只有一副雕龙玉棺，十分符合这个荒诞，且又狠辣的帝王。

长灵产子后，赤脚走入了那片牡丹，在了他坟边合上双眼。草草埋葬后，没有守灵人，所有的宫女侍卫被悉数驱逐离宫，就连刚出生的世子，也不知去向。

“等等！”赵之流打断了讲述故事的老头，“你说刚出生的世子，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孩儿？”

“坊间传闻，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小世子失踪了，那就一定有人带走了他。可是为什么要带走他，是谁带走了他？

“老先生，那个先王或是长灵有没有特别亲近，或者是宠信的人，在此后消失了的人。”

“那就多了。”老者思虑片刻，“长灵的侍卫、宫女，先王的宠臣，都在此后离开了灵河，未曾听闻回来过。即便有，也都隐姓埋名。”

那这样就难猜了，到底是谁十几年前要带走……

等等，十几年前。十几年前带走他，十几年后瘟疫爆发，这段时间刚好是小世子成长的日子。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场瘟疫不是小世子，就是和那个人带走他的那个人有关系了。赵之流连想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拍了一下桌子，“他们是为了长灵回来复仇了！”

“王宫内一定有线索。”赵之流歪过头，寻找着敖衍。他一直不说话，已经睡着了。此刻有了猜测，哪里等得到他清醒，一巴掌将他拍醒，“蠢龙，我们去王宫看看。”

敖衍迷迷糊糊的，一口回绝。

老者也是劝阻他，“你别去，如果你们真想做些什么，把真相带出去吧。”

反正又出不去，还不如把悬念都查清楚。赵之流不顾这些，抓着敖衍，夺门而出。

一路上和他说明了方才的分析，他听得一知半解，只跟着点头，“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去那里？这么白费功夫干嘛，死的更丰富点吗？”

赵之流没有回应他，根据老头所指的方向，拖着他一路前行。

天刚蒙亮，浓云之下，看不见曙光破晓。只能感受到光线强了些，已经不需要火把照明。

王宫完好无缺的矗立在街道的中心，时间留下沧桑的痕迹，墙上有了细碎的裂纹。宫门紧闭，上面的漆些许脱落，凄清孤冷之感油然而生。

越到王宫，房屋越稀缺，尸首也就越少。

不论如何，今日所见，实在触目惊心，一时半刻都无法释怀了。真相是何暂且不论，这其中总有无辜的人。

敖衍叉着腰，似有些责怪，“看吧，白费力气，我们进不去。”

“那几个小偷怎么进去的？或许有狗洞什么的。”赵之流说着，拽着他绕着宫墙转悠。

如他所料，果真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发现一个小洞。洞口不大，藏匿在杂草之后，似乎是粗鲁凿开，长得有些潦草。一般宫墙防御都格外严密，这种小洞只能是长灵死后，外人凿开的，或许就是那几个盗贼。

“要从这儿爬进去，老子不干，你自己去。”说着，敖衍后退了几步。

赵之流也不大愿意，万一爬进去刚好就是尸堆怎么办。思来想去，戳破手指，用血慢慢地在墙上画了一道震爆符，他的画符技艺实在生疏，看着有些怪异。

往后退了些，念动咒语，血水如烟消散，一声巨响，烟尘起，碎裂的砖块四散，墙面被硬生炸开一道缺口。

敖衍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你小子背着我挺厉害啊。”

这样的效果赵之流也没有想到，本打算将洞扩开一点。没想到功力增长，直接炸毁部分墙面。

强忍着惊喜和嘚瑟，抓着他踏入了王宫内。

一般的宫殿都为皇亲贵族所居，自诩帝王之气加持。可现在这里只剩下鬼气，地砖缝隙生着野草青苔，些许地势低的地方蓄着水，潮湿阴冷，实在渗人。

敖衍打量着四周，满眼的嫌弃，“啥也不是，跟我的钟琉殿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点啊。”

赵之流冷哼一声，没回他。再富丽堂皇的宫殿，经历岁月的蹉跎，也都难逃破损的命运。

大部分的宫苑，宫门紧锁，没有半点声响。

或许是出于打发无聊的时间，敖衍同他谈论起过往来，“我调查得没错的话。你好像也是个世子吧？怎么沦落成这样。”

赵之流看了他一眼，这货可以肯定不是叶尽霜的人，他应该不会有这么缺心眼的同伙。

也不隐瞒，直言道：“有个叫叶尽霜的，屠杀无辜七十二人。他更改天命，我替他受了雷刑，辗转就变成了这样。”

“那你可真惨。”他惋惜的摇了摇头，“还是我们照雅民心淳朴，没这么多十恶不赦的人。”

“恶人哪里都有。”

走过了这么多地方，虽然经历得还不够多。但是从万人之巅跌下，历经的一切，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足以让他明白这世间的幸福只存在于少部分人身上。

正如敖衍，人族和妖族最为羡慕的身份，受万人敬仰。无灾无难，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看这个世界当然处处春景，美不胜收。

只是龙族天赋极高，又是神脉，何至于要混入妖族。

来了这么久，赵之流也没有谈论过只言片语，此时正好好可以把话都说开了。

“那你呢，你为什么非要得到我，为什么偏偏就今年出现在了万宝会。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敖衍轻叹一声，“你知道人皇并不进入轮回，而是步入天庭，由神评定功过，是施以神位，还是堕入轮回。”

他先前也曾说过，自己的母妃将一身修为予他，去人间寻找父王的转世。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为了他父王。

九阴肉糜能够操控阴魂，提升功力，还有其他乱七八糟还没有开发的能力，什么时候还能跟活人扯上关系了。

敖衍说：“吃了你的肉，凡人就会处于一种半人半鬼的状态，直接在生死簿和生平册上同时抹去名字。”

生死簿记载生死和功过，藏于阎王手中。而生平册位于神界，书写着人一生的祸福。两者共同的地方是，这些都是提前写好的，标定了人一生的轨迹。

也就是说，被同时抹去，也意味着整个人可以完全决定自己的命运。

赵之流听着，原来自己还是这么一个大宝贝呢。只是好像先前都没有听人说过啊，便问，“你这是从哪儿听的？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