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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羽醒后，死不承认昨夜的所作所为，一口咬定是赵之流的幻想。毕竟他这样正直又正经的男人怎么可能去那种烟柳之地。

不过那没有洗的衣衫上的酒污和不知哪位姑娘的脂粉，实在无从抵赖。他便又谎称说自己只是去招揽生意的。

当然，赵之流不信，也不拆穿他。

反正有了牡丹花这个秘密，这个店的大老板以后就要换人了。

只是一个店的气运似乎和老板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半月一晃而过，他们都没有接到任何的生意。

摄羽单手撑着下巴，手拿着勺子不断地在寡淡无味的白粥里搅拌着，面前的下饭小菜还只有一小碟泡萝卜。

“儿子，我们不是穷成这样了吧？”

赵之流就这萝卜吃得津津有味，“你上次砸了一百金一个客人都没有招来，那可是我们俩月的伙食费啊，喝粥吧你。”

虽然是花妖，但是他是只挑食的花妖，喝了两口便赌气似的推开，“我要吃大白菜，你去买。”

“吃屁，没钱。”

“啊！忍不了了，这么大个地方，怎么就没死个人！”

赵之流冷笑一声，其实他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行业并不能挣钱的事实。一方面，这些妖怪普遍活得长，不比他们在洙落峰时常接到附近村落的单子。另一方面，这地方人口流动性太大，俗话说狐死首丘，客死他乡的毕竟是少数。

“儿子。”摄羽取出一把菜刀，拍在了他面前，“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赵之流看了一眼，端着碗往旁边挪了挪，“虽然我知道牢里的伙食比咱这好，你也没必要这样自暴自弃吧？实在不行，我们去天地榜接单吧。”

是哦，天地榜的事情还没有跟他说，谁知道他这么些天半个字都没提。

此后摄羽便将他昏睡后，天地榜和那个老头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与他。

这么一说便更印证了他的猜测，叶尽霜、神界之间还有第三方势力。他们纵观全局，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既不属于神界，也不属于叶尽霜。

辛存道、金子友和那个老头应该是一伙的，两个神器的守护人，那个老头会不会就是那把琴的持有者？

他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却同时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神到底做了什么？”

“神为主宰，那他就是真理，否则，他们就是一群混蛋。”

有道理，赵之流没有反驳。从那效用迷惑的三神器来看，这些神或许并不悲悯众生，想方设法的挑起斗争。

只是，赵氏的江山都依托神的赐予，他是赵氏后人，需要听从神界的指令，诛杀祸乱人间的叶尽霜。

可眼下连安身立命都难，更何况报仇雪恨，穷和弱才是原罪。

天地榜接单的念头最终还是打消了，终日奔波劳累、打打杀杀的，钱还挣不了几个，一切的希望都只在万宝会上了。

万宝会上鱼龙混杂，任何你想买的东西几乎都有。除了高阶的法宝、灵丹，甚至还有军队……

加上从皇陵中带出来的部分宝贝，两人现有资产一万两千金，在豪掷千金的万宝会上并不够看，品阶稍微高点的神器根本买不起。

正因为大家都是冲着好东西来的，很多次一点的宝贝就被湮没在了众多珍宝里，可以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再转运到偏僻的城镇，高价转卖。

路线规划和谈判技巧都没问题，问题就是，两个人都没有鉴宝的技能。

金子友忙着万宝会和宗门的修复，压根没时间理他们，想要找高人指点一二也没有门路。

二人四处碰壁，灰心丧气的回到“故人”。

茶壶里没有茶叶，只有凉掉的热水。摄羽斟了一杯，又推开了，从前在洙落峰静修都没有这样清苦。

“儿子，给我一百金，我去打听消息。”他把茶水递给了赵之流，自从上次醉酒之后，因为本体暴露的威胁之下，财政大权旁落，连底气都一同丢失了。

“什么消息要一百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以为消息不值钱吧？”摄羽故作惊讶，随即在对方极具威胁性的一瞥之下，缓缓道来，“就算你去知物楼问消息，那消息上万金的多了去。”

赵之流相信消息值钱，只是不相信摄羽。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取了一百金给他。

趁着他走了，趴在桌上假寐。施用秘术，隐身进入精神世界后，到了海中一处小岛山洞里，那里是明华的藏身之处。

从前他只能藏在海水里，随着赵之流吸收的怨灵之力增多，海水中渐渐升气了几座小岛。

倦惜更喜欢呆在云层之上或者深海之中，明华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发现过。

山洞里生长着许多散发着蓝紫荧光的晶石，听闻每一根都是怨魂的眼泪。明华躺在巨石上沉睡，要真的是个姑娘，大概就是神话之中的睡美人吧。

当赵之流靠近时巨石时，他骤然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殿下，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你会鉴宝吗？我和我爹打算倒腾宝贝挣钱。”

他微微一愣神，随即点了点头，“会，这四海八荒的珍宝，只要我能看上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品阶的。”

“这么牛……改日教教我呗。”

“这是天生的，我从前是个炼器师。”

这样弱柳扶风的男人竟然是终日扛着铁锤，大汗淋漓的炼器师？能够一眼看穿宝贝品阶，那也不是一般的炼器师，想要打听消息那就容易多了。

要早知道身体里面有一位大师，就不用费这么多闲工夫了，不仅浪费时间，还赔了钱，摄羽肯定拿着钱不干好事。

“不过，殿下不要指望真正的宝贝隐藏在俗物之中，能够到天瑜城的，有几个傻子？”

赵之流不服气，可是仔细想想也着实是这个理儿。那些精明的老妖怪，鉴宝无数的，真有宝贝流落街头，只怕也早被他们搜罗去了。

这个方向也不行，挣钱也太难了吧。怀念当初在家里躺着就有人送钱的日子，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明华见他懊恼，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殿下，天瑜城的风俗如何？城中的店铺分布？常驻人口是哪些？城中最稀缺的是什么？何种行业被垄断？”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来了这么久，大街小巷的也摸得透透的，可是这些问题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

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什么，反问道，“这跟我想倒卖宝贝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