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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_第72章 天堂

  • 作者:蝶碎玉莹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17 05:19:12
  • 完书字数:8840

“从有记忆起,我就生活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要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知道修女在一个冬夜的雪地里捡到了我,当时我已经冻得浑身发紫,奄奄一息。基于人道主义,修女还是想办法救了我。

也许是我命硬,那场毁灭性的高烧,连医生都放弃了,我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孤儿院的生活远远比想像中还艰难,我们靠一些善心人士的资助维持最基本的生活。捐款的人越来越少,我们的生活就越来越拮据。

有时候一天只能吃顿饭,冬天里没有棉被盖,穿上自己所有的衣服依然冷得瑟瑟发抖。就这样,时光飞快,我渐渐懂事,却也发现一些肮脏不堪的事。

孤儿院以慈善为名,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实际上,他们在为某些特殊组织培养和选拔可塑之材。我们男生还好,那些女孩就惨了,表面是她们是被和善的人家收养了,去享福了。实际上,她们成了某些罪恶集团的赚钱工具。

曾经我也被选中过,成为一些地下拳击场暗箱打操作的工具。相当于一个人体活耙。”司徒瑞宏的声音越来越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离奇的故事,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倪慕蝶一颗心被什么东西割据着,撕扯着,痛不可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哀求着:“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哽咽的声音里藏不住的深深痛楚,因为她知道那种将伤口撕开的痛有多么令人难以忍受。

司徒瑞宏现在就在做这样一件事,将他深埋的伤口一寸寸撕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抚着倪慕蝶的发,声音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傻瓜,这些都过去了。”他对她的伤害如此之深,当她恢复记忆后,也必然不会原谅他。

更可能认为他所说的一切全是虚构出来的故事,于是,他决定现在告诉她。没有其它目的,更不是为了让她内疚,他只是很单纯地想让她了解完整的他,一个别人所不知道的周晓天,而不是高高在上被神化了的“阎帝”司徒瑞宏。

不知为何倪慕蝶本能地抗拒,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关于他小时候的一切。这种感觉很莫名,却真实存在着。

她能找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她不想让司徒瑞宏再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痛苦的往事。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抬手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浅浅的笑溢于眼底,焕出光芒万丈。“傻瓜,真是个泪水做的小东西。你是我妻子,应该了解我的过往。我们已经是生命共同体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牵起她的手,走出那间屋子。阳光倾落在身上,暖暖的温度与里面的潮湿阴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接触阳光的一瞬间,倪慕蝶感觉像重生一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很难想像司徒瑞宏在这里生活的景象。

拉着眼眶红红,像只可爱小白兔的倪慕蝶坐在石凳子上。他身上的尊贵高雅与这里的残败破旧那么格格不入,任谁都想像不到这里竟是他成长的地方。

坐落后,司徒瑞宏仍是紧紧握住纤白的柔荑,他一刻都不想松开。他真的好希望能与她,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穿着灰色真丝衬衫的司徒瑞宏于明灿阳光的照射下,少了那份冷漠阴鸷,多了几分只有倪慕蝶看得到的温情暖意。

“在一次偶尔的机会中,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平静的语言似惊雷,震得倪慕蝶忘了动作,忘了表情,错愕明显写在脸上。

她的反应直接而可爱,被泪洗过的眸子异常清澈,吹弹可破的肌肤泛起伤心红晕,嫣红娇妍的唇微启,说不出的诱人模样令司徒瑞宏眸色变了变。

强压下那股冲动,捧起她的脸:“蝶儿,你要是再这么诱惑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饿狼将这个无辜的小白兔拆吞入腹。”沙哑的声音有着明显压抑的粗嘎,眸中跳跃的炽火比阳光还灼人。

倪慕蝶羞怯不已,嘟哝着:“真是个大色狼,大家还为你伤心呢,你却在欺负人。”声音很小,小到几近呢喃。

可耳尖的司徒瑞宏还是听到了,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捏了下她挺俏的鼻子:“我的蝶儿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故作生气地转过身,留给他一个生气的背影。

司徒瑞宏唇边的笑意加深,记不清有多久他没有如此轻松过了。也唯有眼前这个单纯又倔强的小丫头可以让他欢喜让他忧。

赶忙讨饶道:“对不起,老婆大人,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虽是道歉,可口头上仍占着她的便宜。

倪慕蝶瞠大星眸,这样油嘴滑舌的司徒瑞宏是她不曾见过的。被调侃虽心中不爽,可是,看到他那副孩子气的样子,一肚子气霎时化作乌有。

只是,她不能这么白白让他占了便宜。依然硬挺站背,不理他。

见倪慕蝶真生气了,司徒瑞宏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份了。温柔扳过僵硬的身子,赔笑道:“蝶儿,我是开玩笑的,对不起嘛,别生气了。”

司徒瑞宏蹙着眉一副紧张又担忧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憋不住,倪慕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所有伪装全功尽弃。

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一个,司徒瑞宏有些啼笑皆非。无奈又只得妥协,将她揽入怀中:“蝶儿,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我!”

这次倪慕蝶的失忆让他有机会用没有伪装的自己去和她相处,每多一秒钟的接触,他对她的爱就多一分,害怕失去的惊恐就增加一分。

司徒瑞宏的思维跳跃太快了,她根本跟不上。然,那黑眸漾起的惊惧那么清晰,毫无遮蔽,同时也反应出他对自己的在乎程度。

一颗心如浸在蜜罐里,丝丝缕缕的甜缠绕上神经。未落尽的桃红染上脸颊,瑰丽的颜色里怦然心动的情怀,已经那么清楚,掩藏不了。

主动仰起头,吻上那刚毅有形的下颚。这次司徒瑞宏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头一低,轻易攫住那诱惑了好几天的娇艳红唇。

尽避心潮澎湃,他仍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克制着。绵密的吻小心翼翼,珍惜着,呵护着,深怕吓到羞涩的她。

倪慕蝶双手本能地攀上司徒瑞宏的脖子,微仰着头,让自己与他更贴近。失去记忆的她,一切都是陌生的,可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司徒瑞宏虽在口头上占了她一些便宜,实际上,为了让她接受他,他真的很努力在克制最原始的渴望。

一个星期的细心照料,若没有一丝感觉,那么她就是木头人。对于司徒瑞宏的亲近,她已经越来越习惯了。

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本来就应该如此相处,是啊,他们是夫妻啊,生命的共同体,怎么能陌生如路人呢。

当然,她很明白自己的行为绝不是感动,而是真正的心动。

面对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精心呵护,小心照顾,是女人都会动心的吧?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爱是他们之间自由呼吸的空气,而是稀缺的氧气。

司徒瑞宏的吻很浅,很轻,深怕稍一用力,怀里的水晶人儿便会被自己捏碎,成了风中尘埃。

他这种心态与想法可笑极了,但他控制不了,就像他明知道深陷的结果是万劫不复,却不能也不愿拔出来。

他的吻细细的,柔柔的,如秋天的芒刺刮过她娇嫩的唇,酥麻的感觉使她想要更多。

本能地开启贝齿邀请他,倪慕蝶生涩纯真的反应彻底击溃了司徒瑞宏最后一丝自制力。

灵舌滑入其中,诱哄着胆怯的丁香与之舞缠绵悱恻的恋曲,细细品尝着她的每一寸甘津,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

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搂着她的腰,方便自己更肆意地攻城掠地。不知是阳光的温度还是体内的炽火,一股陌生的燥热在血液里流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司徒瑞宏终于依依不舍离开了那片令他甘愿一生沉沦的娇柔花瓣。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渴望,亦从无一个女人令他自愿忍受焚身之苦,临时刹车。

喘着粗气,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美丽的锁骨间,吸着那罂粟般的迷香,努力平复体内的炽火。

倪慕蝶一动不动任他搂着,星眸半眯微张,流转着迷离动情的莹光,雪白的肌肤染上激情的红,晕成一片瑰丽的桃花红。

午间的金箔成片成片洒在他们身上,迤逦出相叠缠绵的影子。破旧的孤儿院里,出现了童话中最美的一幕。

过了好半晌,司徒瑞宏才抬起头,在看到那副妖娆又清纯的样子时,忍不住再度攫取她口中的甜美。

用尽平生最强的自制力推开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敢保证再碰她一下,自己会不会作化野兽,就地将猎物吞噬。

她是他最重视的宝贝,就算曾与她激情几数度,更采用了强迫了方式要了她的纯真。然而,现在不同了,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第一次。

他们爱情之花盛开的花蕊,他会好好珍藏。

倪慕蝶的头垂得低低的,快要埋入膝盖中去了。对于自己几次三番的主动,她内心害羞又懊恼,但她不后悔。

翠竹的叶子挡去中午炽烈的阳光,静谧中两颗靠近的心满溢着幸福的泡泡,并没有因沉默而心生异样。

“我答应你。”突然响起的轻柔坚定又带着一丝怯怯的话,令司徒瑞宏错愕了一下。

“什么?”微皱着眉,努力回想,他曾有过的要求。蓦然,黑眸绽出比星星还眼光万倍的光芒:“真的吗?蝶儿,你答应永远都不离开?”说话的同时,黑眸一瞬不瞬盯着那富有光泽的乌发。

不敢抬头的倪慕蝶,坚定地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司徒瑞宏一颗心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和快乐包围着。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就算是拥有再多的财富,再大的成就,再高的权利,他都不曾如此形容过。

强烈的海浪一波波撞击着心腔,司徒瑞宏突然抱起倪慕蝶在原地转圈圈。活到三十五岁,经历过别人十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危险,也拥有过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亦是十分想将自己内心的感受传递出去。

被司徒瑞宏抱起的倪慕蝶在吓了一大跳的同时,亦被他的快乐感染。甜美灵清的笑声一阵又一阵,惊醒了沉睡的蝉,感染了飞翔的鸟。

洁白的裙子舞出绝艳的弧,一圈又一圈。

这一刻司徒瑞宏不再觉得这里可怕如同地狱,反而成了天堂,他与倪慕蝶两个人的秘密天堂。

“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我头好晕啊……”一圈圈掠过的风景里幻化出一幅幅可怕的画卷。

她仿佛看到司徒瑞宏拿着血淋淋的刀欲捅向她身边人的样子,虽然,她不知道她身边鬓角白发的老人是谁,却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好可怕的场面,好可怕的司徒瑞宏。

暗暗心惊,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吗?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的一生中有多少快乐就得承受多少痛苦。

上帝对人是公平的,哪怕它偶尔会妒嫉会陷害或剥夺那人的一切,可最后它一定会还给他(她)的。

忍不住想,上帝封存了她的记忆是不是别有用意?

听到倪慕蝶的叫喊,司徒瑞宏赶忙放下她,因开心而舒展开的眉头又皱成一团。懊恼地说:“对不起,蝶儿,我一时高兴,忘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还好吗?”

失忆后的倪慕蝶身上有种令他失控的魔力,令他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不分轻重。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扬起大大的笑,撒娇地说道:“我好饿哦,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没有任何迟疑拉起她往大门走去,这里不会再是他梦魇的地方,倪慕蝶赋予了它生命另一层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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