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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禽兽之举

周宓担心这事儿，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李粟道：“吃饭，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事，信我。”

周宓点头，低头继续吃饭。

虽说前两日瞧着胡皇后还挺好，但周宓不放心，吃过饭还是找过去了。

胡皇后听说周宓过来，赶紧招手将人迎进来，笑道：“来了，快坐。”

周宓看她还跟前两日一样，道：“祖母，您……”

胡皇后抢先：“我好着呢，哪里都好。”

胡皇后伸出双手，将自己的红指甲给她看，颜色染得很均匀，很鲜艳。

周宓：“是孙媳多虑。”

还是李粟更了解自家的祖母。

周宓担心胡皇后，并非是闲着没事干，只因她自家的祖母是个心思重的，家里有事，她面上看不出来，但总爱将事情藏在心里，忧思太重。

胡皇后叫她挨着自己坐下，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必为我担心，我活了这些年，什么事情没见过，就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她从入宫的时候就做好了送命的准备，就这点流言蜚语，她难道会放在心上。

一个老道士胡言乱语，玄帝观又不是没道士，设法叫那老道士闭嘴就好。

祖孙俩坐在一起，先将外头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一边。

可惜没清净多久，女官便来禀报，陈贵妃来了。

胡皇后没拦着人，叫她进来了。

年前见到陈贵妃的时候，她还是一脸挂相，像是天下人都对不起她一般。

今日不一样，陈贵妃脸上的苦色已经全部消失，穿着件对襟外衫，是粉红色的，将人衬得年轻了几分。

周宓从前听胡皇后说她年轻时候生得美，看着养眼，一直瞧不出来，今日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影子。

陈贵妃行礼，笑道：“皇后娘娘膝下有晚辈尽孝，不像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孙媳妇。”

她今日过来，为两件事。

一是叫胡皇后好好瞧瞧，她有儿子在身边，不一样了。

二呢，就是为了孙媳妇这事来的。

说起来可笑，她的孙媳妇，她不能做主，还是得来找胡皇后。

他要他们陈家的女儿当孙媳妇！

胡皇后没心思看她，道：“你的孙媳妇……”

周宓悄悄拉着胡皇后的袖子，说道：“贵妃娘娘，婚姻大事，还是讲究你情我愿，您要找孙媳妇，该问堂弟才是，祖母可不知道堂弟喜欢谁家的姑娘。”

胡皇后顺势道：“是。”

正好她不想管，让周宓代劳吧。

陈贵妃看了周宓一眼，脸色便不大好了：“三郎在我膝下几年，喜欢谁家的姑娘，我自是心里有数的，皇后娘娘只要指婚就好，别的不必多问。”

赶紧让他们陈家的姑娘嫁进来才是最要紧的！

胡皇后道：“那你也别来问我。”

陈贵妃知道皇后就是这个脾气，她今日没有生气，道：“娘娘息怒，外头流言四起，也是我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

胡皇后的流言，这才是个开始。

陈贵妃等着东宫和胡家一起去死。

周宓喝了口茶，道：“既然是流言，何必在意。”

“再说了，您也不能厚此薄彼，辽王叔可不止三弟一个儿子，您要不再瞧瞧，给几个弟弟一起相看好了。”

陈贵妃蹙眉，不知道周宓这是什么意思。

她虽厌恶辽王妃，但孙子是自己的嫡亲孙子，她要管庶孙的事做什么？

陈贵妃自己是妾妃，反倒最在意嫡庶。

她只当周氏这么说，是想打发自己，看胡皇后一点要管的意思都没有，决定改日再来。

胡皇后看陈贵妃走了，对周宓道：“你怀着身孕，心思倒是不少。”

周宓笑：“小小手段，祖母见笑了。”

胡皇后倒不在意这些，只吩咐她照顾好自个的身子。

隔日，周宓在宫里遇上梁王妃和宁王妃妯娌两个，和她们说闲话。

“前日遇见贵妃娘娘，说起辽王府几个弟弟的婚事，不知陈家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周宓道。

宁王妃道：“这我可不知道，二嫂你知道吗？”

梁王妃道：“几个姑娘，嫁一个不就够了吗，怎么着，陈家一溜姑娘，都要许给三郎一个，那小身子骨，也不怕累死。”

宁王妃赶紧推了她一下，怎么在小辈面前也口无遮拦。

梁王妃咳嗽一声，暗道大意，

周宓心里头明白，面上不显道：“辽王叔好几个儿子呢。”

“侄媳妇你的意思是，贵妃不单想把陈家的姑娘许给三个这个嫡出的，庶出的也要许？”宁王妃说道。

周宓道：“或许呢，不过姐妹嫁兄弟，这样的事情有些荒唐，或许是我误会了。”

梁王妃冷笑：“这可不一定是你误会，你四叔心里头不定把哪个孩子当嫡子呢。”

周宓等的就是这句话。

“嫡子就是三弟，还能有旁的不成，总不能休了四婶，让陈家的女眷再嫁给王叔吧，那都差着辈份呢。”周宓露出惊讶之色。

妯娌两个更是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

好家伙，贵妃当年就想让自家女眷嫁给她儿子，难道如今还是这样的想法？

也是，那个孙子到底不是她陈家女眷生的，必定隔阂极深。

辽王的年纪也不算太大，最小的儿子今年两岁，现在生倒是来得及。

真是没想到，这母子俩的心思竟是这般。

宁王妃拉着周宓的手，道：“你呀，好好养胎，不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家还是正经长辈多些，回头我叫你妹妹们跟你玩儿。”

宁王妃还是和在意李家的名声的。

梁王妃也道：“是，生孩子要紧。”

周宓点头，说她明白。

没两日，皇城里的女眷们私底下就谈论起这件事情来。

辽王要停妻再娶，而且要娶陈家的表侄女儿给他生儿子，这都是贵妃的意思。

这事儿可比胡皇后这等单纯克夫的事情有趣多了。

胡皇后克夫，这是一件单纯的事情，说多了没意思。

但辽王的事情多有意思。

他这是要抛弃妻子啊。

不光这样，他还要娶他的表侄女儿。

虽说男人疯起来连儿媳妇都不放过，表侄女儿也不算什么大事，但那都是要遮掩的，如今辽王竟然都不遮掩，就要娶自己的表侄女儿，还是陈贵妃的意思。

这不是乱了伦常吗！

尽管嘴上唾骂这是没影儿的流言蜚语，但大家心里还是很好奇，想知道辽王准备什么时候下手。

于是胡皇后克夫，一时都掀不起风浪了。

那个稍后再说，如今还有更有趣的呢。

等这事传到李粟这里的时候，他道：“这事儿从哪儿传出来的。”

别说，还有理有据的。

韦平咳嗽了一声，道：“奴已经去查问过了，您要不猜猜？”

李粟盯着韦平，什么时候他要猜这样的事情了。

韦平看李粟这脸色，老实道：“是咱们娘娘。”

李粟：你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