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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不远不近，方便厉璟之可以时刻关注霍瑾懿那边的情况，还可以让他和沈亦修的交谈，不会打扰到她。

墓园一侧的竹林里，沈亦修浑身狼狈地躺在泥地中，剧烈咳嗽好几下，侧头吐出一口鲜血，再看了眼一脚踩在他胸口上的男人，止不住地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如癫如狂。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名震帝都的厉三爷，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那般不把厉璟之放在眼里的姿态，可把龙一气得不行，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去的时候，厉璟之一记眼神制止了他。

“沈亦修，不要以为沈家背后有人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强行压制满腔的怒火，触及他的底线，厉璟之本就凌厉的下颌线，崩得越发紧。

“我无法无天？”

沈亦修觉得奇怪，停止大笑，看向厉璟之的眼神写满疑惑，对上男人因隐忍而绷紧的下颌线，继而笑得越发放肆。

“厉三爷，我承认，在帝都您就是大爷，您说一没人敢说二，但是您确定走出帝都，还是这个样子吗？您确定，西尔先生背后的亚历克斯家族出手，霍小姐还会是您的吗？”

两个问题问出口，厉璟之的脸色明显沉下来，周身凛冽的寒气越发浓郁，仿佛让人置身于冰天雪地。

奈何被龙一一拳打在地上的沈亦修，没有任何感觉，还在开口继续，“厉三爷，厉家为什么会沦落到帝都，想必您知道的隐情比我还多，百年时间，足够一个庞大的家族，发展到如今我们仰望的地步，更别说厉家曾经落败过。”

那些属于豪门秘辛的往事，就这样被人给宣之于口，第一次听到的龙一，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帝都四大家族排名第一的厉家，曾经居然落败过？

怎么可能？

这位沈家的小公子，不会傻了吧？

怀疑的目光落在沈亦修身上，很明显，从小跟在厉璟之身边的他，对于沈亦修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不信。

可厉璟之的沉默，无疑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所以，厉三爷，”沈亦修拖长音调，满意地望着厉璟之脸上的痛苦，心中涌上快意，“您凭什么认为，霍小姐会一直属于您？”

“三爷！”

话音刚落，厉璟之双眼猩红地扣住沈亦修的脖颈，修长的手指不断使劲，空气一点点压缩，变得稀薄。

沈亦修呼吸不上来，俊脸很快涨红，却没有开口求饶一句。

那双和沈一墨相差无几的琥铂色眼睛，就这么淡然地和厉璟之对视，如琉璃珠般的剔透，仿佛可以直接看到厉璟之的内心。

十几秒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沈亦修彻底昏过去前，厉璟之终于放开钳在他脖颈上的手，面色冷静地起身。

“咳咳咳！”

稀薄的空气回归，沈亦修再次躺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

待他停止咳嗽，龙一利落地打了个响指，周围暗处立即有人出来，把又笑起来的沈亦修给抬走。

“三爷，”龙一刚一开口，厉璟之就打断了他。

“去看一下阿瑾那边的情况。”

“是。”

不能拒绝厉璟之的命令，龙一只好点头应下。

乔正山的墓园里。

在乔正山下葬当日，身穿一身红色长裙出现的柳慧，无疑刚好撞在霍瑾懿的枪口上。

“霍小姐，有段时间不见，不曾想您今天的身份，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黑伞，柳慧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手下身上，熟练地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丝毫不尊重逝者的姿态，瞬间惹怒霍瑾懿。

手一扬，“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柳慧的脸上。

承受下这巴掌，柳慧拢了拢稍显凌乱的头发，笑得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个被扇巴掌的人不是她，“霍小姐，您这是在干嘛？扇人巴掌？”

“看来这段时间不见，改变的不止是您的身份，还有这大小姐脾气啊。”阴阳怪气的语调，嘲讽上扬的唇角，这样子的柳慧和之前那个她，简直判若两人。

懒得与这种人多费口舌，霍瑾懿只想让她尽快从这里消失，万一打扰到乔正山的清静，死都算是便宜她。

霍瑾懿嫌弃的眼神，柳慧看在眼里，心头登时大火。

就是这样的眼神，她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每天都在经历，因为她没度过几天书，再加上被送出国又是那个老不死的主意，根本不可能派人来伺候她。

在乔家住的时间久了，花钱什么的，难免大手大脚，老不死的就给她那一点点钱，几天就没有了。

为了生活，她尝试去偷，去抢，身上穿的是脏兮兮的衣服，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是这次乔程海忽然让她回来，可能她什么时候死在国外都不一定。

人一生气，丧失理智是极为正常的。

“霍瑾懿，你得意个什么！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要不是有你那个狐狸精的妈，你以为你能有吗？四十几岁一把大年纪了，还学别人小姑娘去勾引霍总，还真不愧是狐狸精，真勾引上了，有时间让她教教我呗……”

“啊！”

柳慧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霍瑾懿一记飞踢踢在她的肚子上，整个人顿时飞出去老远。

“砰”的一声，撞在一块石头上，柳慧吐出几口鲜血。

霍瑾懿这一脚，踢得她仿佛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痛得她不行。

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傻站着的手下，暗骂一句“废物！”

“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动手啊！”

身穿一身黑的黑衣人，立即对霍瑾懿展开攻击。

可能是觉得霍瑾懿不过是一介女流，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一开始对她的轻视，注定他会因此付出代价。

直到霍瑾懿的扫堂腿，让他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反抗能力，这才收了他的轻视之心。

“废物。”

远远观看刚才整个打斗画面的柳慧，低声咒骂。

心中暗暗对霍瑾懿矫健的身手，感到心惊，明明在她离开帝都之前，霍瑾懿的身手还没到如此恐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