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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吴丹丹只有半天课。

张霞升了班组长，但还没给她分配班组，她和厂长请假，厂长极其痛快地同意了。

所以，一大早，小媳妇在家里忙活着开始炖肉杀鱼切菜，吴铭则是借了笑川的车，另外又叫石头派了一辆三轮摩托跟着，去给张老爷子搬家。

说是搬家，其实东西不多。

老人在市里的住处面积不大，除了一些随身衣物，也就是十几本书要带着了。

其余的东西，四合院都有，没什么必须带的。

石头派去的小三轮连半车都没装满。

因此不到中午，张牧羊老人就重新回了四合院。

这两个月，有事没事吴铭就把他接来吃顿饺子。

比起刚认识的时候，老人和吴铭一家早已无比熟稔。

老人对这一家年轻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上进，善良，懂礼，知进退。

而且对他也足够孝顺。

更重要的是，吴铭正率领着鞋厂的团队，一步一步地朝着“全国畅销”这个目标前进着。

唯一不满的地方……

“你小子最近在忙什么？”老人一见面就瞪了吴铭一眼，“回并城这么些天了，鞋底的性能也测试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要摆摊儿卖鞋去吗？忙什么呢！”

吴铭苦笑着摸摸鼻子:“主要是在处理各个公司的杂事。”

他没把康磊骚扰张霞，以及自己遇袭的事情说出来，是怕张牧羊担心。

毕竟都是打打杀杀的事儿，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还是让他少担心的好。

然而……

“处理杂事……”张牧羊沉吟片刻，冷声道“我看是忙着打架吧？”

坐在车里的吴铭挠了挠头，讪讪道:“什么都瞒不过您……”

这很正常，毕竟是曾经的纺织集团厂长，厂里的人来看他的时候，很多消息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而且老爷子最近又时不时往鞋厂跑，加之对吴铭的关注本来就高。

这点儿事情一出，他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你以为你还是街头混混啊？整天打打杀杀的……”老人唠叨了一句，接着又低声道，“不过，打的好。”

“……啊？”吴铭以为自己听错了，“爷爷，您说什么？”

“我说，你打、的、好！”老人一字一顿地高声道，“对付那些欺负你家人的狗东西，就该狠狠地打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激动起来了，啪啪拍着拉达车的前座靠北，吓得陈笑川一直缩脖子:“男人！就得把家人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不然你事业再成功，家没了，有鸟用！”

“这就和放羊一样，出去放羊，家里羊不看好，大羊都在，家里小羊都被狼叼了，你放的哪门子样？找堆羊粪把自己闷死算逑！”

“所以，吴铭，你干的好哇！”老人说着说着，忽然眼圈一红，“我当年就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吴铭知道他想起自己儿子一家了，他拍了一下张牧羊沟壑纵横的手，语气诚恳:“爷爷，您现在有家人的。”

“嗯。”老人控制了一下情绪，点点头，“是啊，我有个好孙女儿，还有个好孙媳妇！”

“那？我呢？”

“你？你小子……还得继续练！”

“噗嗤。”坐在前座的陈笑川一下子笑出了声。

“笑你个头！”吴铭瞪了他一眼。

……

中午吴铭家里丰盛的午餐略过不表。

这一天晚些时候，坐立不安的田喜成和赵有德在田喜成家里见了面。

田喜成的妻儿都在豫南省的老家，并城的房子，平日里只有他一个人。

此时，一胖一瘦两人在田喜成家的小院里摆了几道菜，两人开了一瓶酒，正一边喝酒一边面面相觑着。

两人都是愁眉苦脸。

“赵兄，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王宽、王亮兄弟俩，不是说昨天就要来拿钱吗？怎么一直没来啊？”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有德摇了摇头，“我今天上午接到你的电话，听说他们没来，还专程去他家看了一下。”

“怎么说？”田喜成急忙问道。

“空无一人。”赵有德摇摇头，抓起两粒花生丢进嘴里，“拍了很长时间门也没人开，说明他们确实是不在。”

“不在家……”田胖子撕下一只烧鸡腿啃着，忽然瞪圆了眼睛，“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没得手，栽了？”

“不可能！”赵有德断然否定，“那可是刀榜高手，兄弟俩加起来连刀榜前十的高手都讨不了好！区区吴铭，身边最多有两个退伍的擒拿格斗好手，怎么可能是刀榜高手的对手！”

“那他们怎么没来？”

“我想，有可能是还在蹲吴铭，或者吴铭去外地，所以他们跟着去了？”赵有德胡乱猜测着，和田喜成碰杯，“我觉得，咱俩也别猜了，明天去纺织集团打听打听吧！以吴铭现在的名气，如果他出事了，纺织集团肯定能打听到！”

“也好。”田喜成点头，用力把酒盅里的酒嘬到嘴里，小酒盅兹的一声响。

“二位，你们是要去找吴铭吗？”

忽然，小院里发出一声突兀的声音，吓得两人哆嗦了一下。

他们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院们被一个陌生人推开了。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黑色中山装，脚上白底黑布鞋，手里拿着一把伞。

脸上带着一个京剧脸谱面具。

见两人不说话，布左禅又不急不缓、但十分认真地再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是要去找吴铭吗？”

“你是什么人？”田胖子和赵有德脸上渗出了汗滴，两人紧张地站了起来，赵有德手里还像拿刀一样拿着两根筷子壮胆。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田喜成和赵有德吗？”布左禅依然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田喜成额头的汗都快流到胸前了，他哆嗦着，指着布左禅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吴铭派你来的！”

“既然你俩是田喜成和赵有德，那就对了。”布左禅转身，咣铛一声，把大门从里面栓住了。

他缓缓朝两人走了过去。

嚓、嚓……

“自我介绍一下，承蒙江湖朋友抬爱，称我一声……”

“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