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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志杰的话让吴铭大惑不解。

“不对啊，之前让老崔准备了两万箱酒呢，而且这段时间还在生产，怎么会出现产量跟不上的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接了电话我就急忙赶来了。”毕志杰喘着气摇摇头，也难为他这慢性子，骑自行车骑这么快。

“这样吧，你上楼，去会议室把这个事儿告诉啸宇，我先去趟公安局。”说完他上了警车——那个民警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到警局，问话，交证据——那些证据是吴铭提前安排陈超搜集到的，现在发挥作用了。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一辆拉达车已经等在警局门口了。

吕啸宇和陈笑川在车门口冲着吴铭挥手。

“吴铭哥，我已经给老崔打电话了，让他在厂里等着，咱们现在去厂里！”

吴铭点点头，快步上了车。

中午前，他们到了酒厂。

三人赶往老崔的办公室，吕啸宇走在最前面，他有点粗暴地一把推开了崔伟国的办公室门。

砰！

“老崔！产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崔听到门响，抬头看了三人一眼，扶了扶眼镜，站起身来。

他看着吴铭三人，露出了十分惭愧的表情，深深鞠了个躬:“吴公子、吕公子，陈公子……”

“崔伟国，对不起你们啊。”

吕啸宇脾气最暴躁，他冲上去一把揪住崔伟国的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伟国瘦弱的身躯随着吕啸宇的晃动而晃动着，他叹着气:“我犯了错误啊……”

吴铭拉开了吕啸宇，语气冷静到有些可怕:“啸宇，让老崔说吧。”

吕啸宇狠狠地哼了一声，松开了崔伟国。

老崔叹了口气，表情很复杂地看着吴铭:“吴公子，我……以为你办不到的。”

“而当时，厂里资金又紧张，我担心造酒太多了会亏太多。”

“所以，我擅自改了生产计划，只让工厂生产了一万箱……”

噗通！

暴怒的吕啸宇一把将瘦弱的崔伟国推倒在了地上:“老货！你该死啊！”

他高高举起了拳头:“吴铭哥从来没错过！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还不信！”

崔伟国吓得紧闭着眼，侧过了头。

吴铭拦住了吕啸宇的拳头，冲他摇了摇头:“啸宇，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咱们是商人，要用商人的办法解决问题。”

吕啸宇喘了几口气，放下了拳头。

陈笑川这时候问道:“崔厂长，现在加班加点生产，来得及吗？”

崔伟国很惭愧，摇头:“来不及，即使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工，新的原浆造出来也得好几天，按照你们现在的销售增长量，根本就赶不上。”

吕啸宇哗啦一下把崔伟国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崔伟国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吴公子，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啊……”

这个四十多岁的，有着学者气质的瘦削男人，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一辈子都在想办法保护酒厂……”

“现在酒厂终于有希望了，我却亲手破坏它的希望……”

“我是个罪人啊！”

崔伟国双手十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手背上鼓起的青筋痉挛着。

吕啸宇烦躁地点了根烟。

吴铭面无表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办法。

陈笑川看看蹲在地上的崔伟国，又看看吴铭和吕啸宇。

“吴铭哥，崔厂长，田胖子那批假酒能不能用上？”

在来酒厂的路上，吴铭和吕啸宇，已经把假酒的事情告诉了陈笑川。

吴铭摇了摇头。

在他的认知里，假酒，就是假酒，和真酒是不一样的。

自然也没用任何利用价值。

然而，崔伟国听到陈笑川的话，却猛然抬起了头。

“假酒？什么假酒！”

“你不知道吗？”陈笑川看了崔伟国一眼，“田胖子找了个酒厂，造了一大批假的九阳酒，现在他的假酒和那个假酒厂都被查封了。”

崔伟国呼得一下站了起来，他往陈笑川跟前走了两步，语气极其激动:“他们有多少假酒？”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话说这假酒你真的有用吗？”陈笑川看了吴铭和吕啸宇一眼。

“有不到两万吨。”吴铭回忆了一下警察统计的数字。

“太好了！”崔伟国用力一拍手，“理论上，只要这里面有原浆就可以调配咱们的酒！”

“我车里有几瓶田胖子的假酒，我给你拿来。”吕啸宇立刻跑了出去。

“我也跟你去。”崔伟国也跟着吕啸宇跑了出去。

吴铭和陈笑川也跟着跑了出去。

到了车跟前，吕啸宇让司机拿出来一瓶酒。

崔伟国劈手夺过来，拧开，直接对着瓶子闷了一口。

他闭着眼睛砸吧着嘴，过了一会儿，他表情惊喜:“味道和咱们的真酒很接近！这样一来，我们调配酒的效率就更高了！”

“但现在，还有两个问题。”吴铭说道，“第一，我们必须把那批酒拿到手。”

吕啸宇立刻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吴铭看了吕啸宇一眼，点了点头。

这事儿，还真是他的关系人脉最好使。

父亲是西山省的酒厂大佬，所有的人脉都和酒行当有关。

“第二点，和第一点也有关——我们必须知道假酒的配方。”

他语气严肃:“哪怕口味再接近，假酒就是假酒，万一配方里有什么东西是不有害的，对我们来说——就是万劫不复。”

崔伟国张了张嘴。

他很想说，眼下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要先把市场救下来。

但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傻傻的坚持，忽然觉得，吴铭说的也没什么错。

他朝吴铭点点头:“吴公子说得对。”

“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回并城。”

于是一行人连饭都没顾上吃，随便买了几个饼子在路上吃着，赶回了并城。

到了城里，吕啸宇找了个电话公司的营业厅，找到公用电话，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

接着又连续不停地打了两三个电话。

等他从营业厅出来的时候，嘴角又戴上了轻松的笑容。

“搞定了，交点钱就可以把那些假酒拉走——但很便宜，比现买原浆还便宜。”

“另外，配方的事儿也搞定了——那个假酒厂的负责人愿意戴罪立功——所以他愿意交代配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