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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决定没有因为找到云善而取消。

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她，谢桑就得回去。

跟周存声一起等着航班，她掰着他的手指头，算着时间，“我们落地的时候那边应该刚天亮，不知道方不方便去看善善。”

“小孟说善善挺好的，被姑姑带回去了。”

“再好我也要看到。”

周婉虽然疼云善，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也总忍不住要教育她，在这种时候，云善太需要陪伴，谢桑不能坐视不管。

登机找到座位，比他们更早到的是梁易。

近期的航班只有一趟，遇到不算稀奇。

谢桑坐下时看到他，柔和的面色瞬间冷若寒霜，顺手拉着周存声坐下，没有跟他有所交流。

十几个小时。

都要跟这种人在同一个空间内度过，无比窒息。

周存声却无视了谢桑的恨意，跟梁易有礼貌的颔首打招呼，这动作被谢桑看在眼里，“你跟他那么客气干什么？”

“狼狈为奸。”

她将折叠的毛毯打开，盖在周存声的膝盖上，嘴上骂着他，心里却处处替他着想。

“既然遇见了，就该打个招呼，不是吗？”

他竟然还犟嘴。

谢桑侧身坐过来，避讳着梁易，小声嘀咕着，“你还敢说，你们是什么好朋友的关系，有这个必要吗？”

“我……”

“对，我才想起来，他可是你大舅子。”

是曾经的，但的确要比朋友亲密上一点，所以她恨不恨的，没那么重要。

周存声还没解释，谢桑便侧身到一旁，捂着耳朵，打算一个字也不听。

他们的声音有所收敛。

可前后位的距离，听得还是很清楚，梁易看着杂志，藏在后跟着笑笑，笑周存声在谢桑面前的手足无措，又因为别人争吵起来，周存声哄着谢桑，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她才好了些。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感情却像是新鲜的，倒是稀奇。

飞机餐谢桑不爱吃，尝了一小口便给了周存声，她在周存声这儿就是个矫情爱耍脾气的小姑娘，周存声对她这些行为纵容了太多年，连垫肚子的小饼干都有准备。

刚拆开吃了一块，便听到后排梁易向空姐要咖啡的声音。

胃口瞬间消失。

如果可以，她是想要亲自掐死梁易的。

周存声对他却客气的不行，同理的，梁易对他也很客气，就连叫咖啡都顺带给他要了一杯，空姐送来时，谢桑眼神意味深长的，“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要不我跟他换换位置，让他坐过来。”

“别闹。”

她突然起身。

周存声真以为她要干什么，抓着她的手，“你干什么？”

“去散散步，活动活动。”

“这是在飞机上，你去哪散步。”

猛地将手抽出来，谢桑跨步过去，“管不着。”

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的确怕忍不住要对梁易动起手来，路过梁易身边，没停，对他的不屑一顾很是明显。

她刚走。

梁易的声音从后传来，很轻，显然是在向周存声道歉，“我是不是让你们起矛盾了？我也没想到你们今天就回国，我们恰好又一起。”

“没有。”

周存声靠在椅背上，音量控制的刚刚好。

不会吵到其他人，但能让梁易听见，他可不相信周存声的客套话，“她对我误会真的是很深。”

“不是误会。”

梁易害死赵宝珠是事实，实在算不上误会。

他跟梁易也没那么好的关系，这么交流几句，也只是不想关系继续恶化而已，梁易却像是了解周存声一样，他比谢桑更加理智，没有因为赵宝珠的死便一门心思要报仇，反而更想要深究着其中的其他真相。

“不过这么看，你的确很宠谢小姐。”

这份宠爱，是赵宜媛没有的。

跟赵宜媛结婚后，周存声抱着的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哪里有对谢桑这样的好。

周存声轻描淡写的反驳他，“之前你跟赵宝珠在一起，对她不是一样很好？”

那是在很早的时候。

他还有新鲜感，还没有这样大的野心，可他爬的越高，见到的风景就会越多，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黯淡。

这是无可避免的。

梁易没有否认，正想要再解释些什么，谢桑从洗手间回来，像监督似的扫过梁易，他轻摸鼻尖，那些小动作便将他出卖了。

谢桑冷笑一声，到周存声身边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破坏你们俩呢。”

“又胡说。”

她低头靠在周存声肩膀上，“我知道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可就算是无理取闹，我也讨厌他。”

周存声轻抚着她的脸蛋，“好，那我不跟他说话了。”

“我要睡一会儿。”

没有真的跟他置气。

她很累，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睡。

这趟航行太过漫长，漫长到这一觉也变得很久，谢桑醒来时，周存声的肩膀都酸楚麻木着，他轻靠在她的头上，她一醒，他也醒。

拍了拍脸蛋。

谢桑要去洗把脸清醒下，在通往洗手间的过道和梁易迎面撞见，他微笑点头，谢桑没给一点好脸色，侧身要走。

“这次之后我想你还是别再想那些办法要对付我了。”

他一句话说得完整。

谢桑背着身，强忍着怒火，抬步就走，梁易却得寸进尺，“宝珠如果知道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她知道你这种人还安然无恙的活着，才不会开心。”

“相比起来，存声可要清醒得多。”

又是没头没尾的话。

在谢桑听来，他就是想要挑拨离间。

飞机落地后拉着周存声，没给他跟梁易交流的机会，哪怕旅程劳累，第一件事还是要去周婉那里看望云善。

自从被孟诀找到送回家后，周婉便对云善寸步不离，想要开导她。

云善的状态忽好忽坏。

谢桑的到来，如同救兵，周婉拉着她进房间，小声告诉她，“善善不太好，如果要跟她聊些什么，可千万要温和些，别骂她。”

一份工作而已，没有了也不会怎么样，单靠周婉在周氏的分红，也是养得起她们母女的，可这样一来，云善等同于失去了自我。

这才是重要的。

谢桑什么都理解，“我会好好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