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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存声哄好，谢桑没有真的要同行。

她目送周存声的车子离开，自己留在松江，他们当天去当天回，没必要一起去。

周庭书，她也的确不适合见的。

生怕周存声精神不佳，秀姨一路上没少关心他的状态，“怎么不让司机来开，长途车程，你会不舒服的。”

“没关系，医生说我的状态好了很多，适当的活动是好事。”

对他的身体健康也有保障。

他这么说，秀姨才松了口气，“桑桑不来吗？”

“我们去见周庭书，我办事，她嫌无趣。”

饭桌上那些话都是闹着玩的，根本不是认真的。

秀姨又叹了口气，“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要吃些什么呢。”

她的确是将他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没有偏爱任意一个，也是因此，周存声理解她对周庭书的那份心。

提前通知了医生。

医生早早便在等待，周存声将秀姨带到休息室，“您先等等，等会儿我来带您过去。”

刚到陌生的地方，秀姨很局促，不会随便走动。

“好。”

关上休息室的门。

周存声跟着医生过去，听着周庭书的近况，他一如往常，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一个月也说不了几句话，照顾他的护工换了好几个，只因他常常会伤人。

医院将这当成精神病的一种。

赔偿也一直是赵予在负责。

在这方面他算是尽心尽力的，更为了不让周庭书有离开精神病院的机会，这些在周存声听来倒是很平淡，缓缓点头，“他的病有所好转吗？”

“这倒是说不准。”

说不准的真实原因在于他们想不想周庭书出院，他们想，那么他的病就是有所好转的，他们不想，周庭书也只能一直这样病下去。

“如果病情有好转，就让他准备出院。”

对周存声这样的态度，医生错愕，“可是赵先生那里……”

“我们的意思是一样的。”

适当放宽限制，对所有人都好，而周庭书，也早失去了斗争的能力。

他们到时刚好是自由活动时间，周庭书一如往常坐在长椅上，从他到精神病院开始，只要有外出活动的时间，就是在这里。

渐渐的，这张长椅像是能陪伴他到死亡的东西，其他病人一般不会去触碰。

周存声进去。

走到他身边，沿着他的的视线看去，是枯枝落叶，没什么好看的，可寂寞惯了的人，就连四季变化都能看的格外入迷。

入迷到身边站了人都没发现。

到周存声平铺直叙的开口，“秀姨来看你，你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刚到这里时。

周存声给他准备过许多致幻类的药物，周庭书也都知道。

他没作声。

继续看着自己眼中的风景。

周存声跟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交代完便要走，周庭书虚空的望着枝桠，没有回头看他，却开口道:“存声，你的身体还好吗？”

这是很单纯的，关心的话。

不掺杂其他。

如果是谢桑，一定就这样认为了。

可周存声没那么傻，戒备心也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莫名的关心而松懈，就算他跟周庭书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必然要拼出个输赢。

没有回答周庭书。

周存声兀自走出那片活动区域，看到许多疯疯癫癫的病人，在这个地方久了，不疯也是要疯的。

可对周庭书，他还是没有任何同情。

如果他不做那些事，也不会沦落至此，因果报应，向来如此。

看到周存声推门进来，秀姨连忙站起来，很迫切，“是可以见庭书了吗？”

“对，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跟着周存声一路往前走，愈发阴森。

可医院就是如此。

何况是精神病院。

秀姨捏着包带，很紧张，直到快要进入那片活动区域，看到阳光，周存声没有跟着她一起过去，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要办，他就在里面，您有什么要说的，跟他聊聊，对他也好。”

“好，你放心去。”

看着秀姨逐步靠近周庭书，有些被周围那些病人吓到，却还是壮着胆子，坐到了长椅上，里面还有医护人员，周存声交代好的，不会有人发疯伤到秀姨。

他们的交流跟周存声所预想的差不多。

秀姨谨小慎微的在说些什么，唇动得很慢，周庭书还是看着那棵树，反应迟钝，没有回应。

对她跟对所有人是一样的。

周存声没再留，他还要抓紧时间，去见赵宜媛一面。

因为周庭书的事，多少有些迟到。

赵宜媛秉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没有责怪周存声，抬手要叫服务生上茶，却被他制止，“有什么话，尽快说，我还有事。”

“我要说什么你不知道？”

女人的不可理喻周存声不想应付。

要不是秀姨要来看周庭书，而他需要在一旁监视，这一趟他是不会来的，可既然来了，就有必要解决赵宜媛这个大麻烦，也后悔过离婚时的那个许诺。

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牵连。

赵宜媛似乎看出了他眼中不安的烦躁，他拿这种眼神看过谢桑吗？

“我要说的在电话里都说得很明白，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不要把这件事拿出去乱说。”

赵宜媛想也没想戳穿他道貌岸然的表象，这种男人，俨然就是斯文败类，更贴切的说，在别的女人面前，就只是败类，只有对谢桑，他才会稍稍伪装一下。

“你是想说，别告诉谢小姐，她的好朋友被害死没多久，你就跟杀死她的仇人合作了，我说得没错吧？”

这就是心虚。

“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周存声没她想得那么慌乱，“我会告诉桑桑，只是你别见她。”

“那你是真的要帮我吗？”

时间就快到了，这里到精神病院还有一段距离，他还要赶回去，废话便尽量减少，“是，可你再这么不知好歹，骚扰谢桑，承诺作废。”

他们各怀鬼胎，各有目的。

周存声坐下到离开不到三分钟，赵宜媛感受到的羞辱却是前所未有的，原本要跟他说的重要信息，也通通被咽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