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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转换以来，周庭书有一阵子没去工作。

大多数时间，留在家中，镇定情绪，医生开的药他每天都有吃，在反复悲伤自责的情绪中，大病一场。

是在他的授意下，秀姨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拜托谢桑去探望，她承诺不再插手周庭书的事情，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下，不免动摇。

秀姨打来电话时，周存声就在一旁。

隔着听筒，便能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挂断电话。

周存声垂着眼睫，淡淡道:“要不就去瞧瞧？”

左右为难。

谢桑为秀姨的话而焦灼，“秀姨说，周庭书情绪很反复，是不是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周庭书沦为疯子，上一秒还笑吟吟的，下一秒便风云突变，变得阴沉，摔东西，骂人，他不再隐藏，选择撕裂自我，以此换来谢桑的关注。

她人在周存声那儿又怎么样？

心里想的却是他。

这一点，就连周存声自己也有发觉，他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更受不了谢桑的三心二意。

真因此，他要尽快收拾了周庭书，隐患留得越久，威胁越大，为此，不惜跟赵予那种人同流合污。

“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瞧瞧。”

周存声说着起身，将她捞起来，拿外套给她穿上，她站着没动，由着他摆弄，许多时候都是如此，她随他折腾，却又枯竭一般，很空洞。

注意到周存声不悦的面色。

谢桑搂住他，靠在他的颈窝里，目光描绘着他脖颈上的伤疤，她似乎伤过他太多次了，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身体上。

“你如果不高兴，我们就不去。”

多冠冕堂皇的话？

周存声面向她身后的墙壁，跟着失笑，“还是去一趟，省的你夜不能寐，你说呢？”

嘲讽意味极重的话。

谢桑却像没听懂一般，吻了吻他的唇，这只是蜻蜓点水，周存声却疯狂覆盖上来，那吻里浸透着许多东西，有怨愤、嫉妒、属于男人的占有，复杂又苦涩。

好像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短暂的安慰自己，她还是他的，且永远只能是他的。

这么折腾下来又浪费了时间，周存声第二次给谢桑穿衣服，她没什么力气，浑身软趴趴的要他悉心伺候着。

在车里，谢桑倒头就睡，很心大，仿佛只有周存声一个人忍受着煎熬，车在红灯路口停住，他侧眸看她一眼，她趴在车窗上入睡，脖颈线条流畅，皮肤白皙，正是因为白。

他留下的烙印便格外显著。

这是特地要给周庭书看的，也是要告诉他，谢桑不是他该妄想的人，从前他没资格，今后更是。

泰禾这个地方，周存声本是不想要再踏进的，为了谢桑，他又一次进来，秀姨带着她去看周庭书，他没有跟随，而是等在偏厅。

还未入春，院中略显萧索，没什么人，更不如小时候那般热闹繁荣，周存声望着，眼帘中映入的却是小时候的一幕幕，从前憎恨的东西，却是如今再也找不回来的曾经。

秀姨将谢桑送到，便回来招待周存声，给他泡茶，送点心，“好在庭书病着，不然你们再见面，又要动手。”

“我可不是暴力狂。”

秀姨被逗笑了下，“你不是，可庭书却没那么平和了，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越来越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其实周存声同样奇怪，周庭书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获得谢桑的怜爱，那他未免太过愚蠢，太过情绪化。

秀姨思考了几秒钟，斟酌道:“有些像躁郁症，太太生病临死前，也有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