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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周存声仍然不相信周庭书是真的人格分裂。

直到亲眼看见。

他坐上车，没言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跟之前那个，的确像是两个人。

谢桑在一旁劝说着，“先带他去看医生，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又是同情心在作祟了。

周存声嗤笑，瞥眸看她，“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去自首，何必再兜个圈子，万一他是装的呢？”

“不是的，肯定不是。”

为他辩解，为他说情，还为他想着减刑，周存声不喜欢谢桑如此，太向着周庭书，凭什么？

他可是个满手鲜血的杀人犯。

“不管是不是，他都是做坏事的那个人，就算是精神病也不行。”

“可是……”

周庭书满眼自责，“桑桑，存声说得对，我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应该受罚，我没什么好辩解的，直接去自首就好。”

“场面话说得倒是好听。”

对待周庭书，周存声有着罕见的刻薄，如果不是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假若从周康的死开始，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那他真的死有余辜。

没有那档子事，谈家也不会找到机会，害得他们分开，害得他跟赵宜媛结婚。

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了。

周庭书眼神坚定了几分，坚定着要赎罪，“存声，我一定会自首的，可自首之前，你要告诉我我犯了什么错，这样警察问起来，我也好……”

“你杀了自己的父亲，毒死了自己的母亲，够不够？”

这是从古至今，都无法泯灭的罪孽，弑父杀母是重罪，一旦坐实，周庭书哪儿还有活路？

周庭书瞬间面如死灰，像是没听懂周存声的话。

他？

他连一只虫子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存声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怎么，刚才还说要去自首，现在就怕了？”

“周存声。”谢桑有气无力的叫他的名字，欲言又止，“庭书哥他不知道，他不记得这些。”

“不记得就不是他做的了？”

这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周存声开车的方向，不是医院，明摆着要带周庭书去自首，谢桑无力替周庭书争辩，回头与他对视一眼，目光碰撞，迟迟没有挪开。

就在周存声的面前，他再也克制不住，沉声吼了出来，“你能不能别看他？！”

谢桑被吓到。

发觉了周存声的不理智。

车开得很快，到了派出所门口，猛地刹住车，谢桑跟着往前倾去，五脏六腑都跟着挤压了番。

“你，下去。”

周存声指挥着周庭书，周庭书茫然而又无措，“我进去了，要怎么说？”

他这样太令人于心不忍，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要承担，还没有怨言，谢桑无言以对，低着头，五味杂陈。

周存声没有半分犹豫，好像恨不得周庭书立刻被枪毙，“我刚才都告诉你了，你还要装多久？”

“如果警察问起来，我是怎么杀的人，我该怎么说？”

闭了闭眼睛，周存声自己都跟着不清楚，申嘉歆还有些眉目，周康呢？他一无所知，本想要等着周庭书伏法后主动坦白，却不想，他竟然自己都不记得了。

“毒死，申姨是被毒死的。”

沉默结束，谢桑给了答案，她听周存声的话，没有去看周庭书，可这样一来，又成了不忍心，“我们已经找到了给你毒药和你安排给申姨下毒的人，你只要去承认，就好。”

这对他何其残忍？

却因为是谢桑开口，周庭书便没有争辩，一派正直而又坦荡的做派，“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