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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存声什么都听到了。

这下无从隐瞒。

连漪略微慌了神，泪光从眼睛里蓄出来，满脸写尽了委屈，“周哥哥……我不是。”

“不是什么？”

周存声冷情冷面，“不是在骗我们？不是在骗你哥哥？”

“我是真的想跟哥哥在一起，我害谁都不会害他。”

连漪的眼泪掉下来。

一墙之隔，谢桑还在，周存声不愿在这里跟她辩出个是非分明来，他带着她进房间，用上审判的架势，“你现在做的这些，我都会告诉你哥哥，让他来教育你。”

“你别告诉他。”

连漪用上了乞求的招数，“周哥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以为我真的想出卖自己换自由吗？”

“没人要你这样。”

她一直哭，眼泪源源不断，“你要怎么样才帮我隐瞒？我真的不想要哥哥知道。”

周存声不知道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就算她推了许南风跌下山，都能理解为是许南风的过度折磨，让她生恨，可她用身体去骗许南风的下属，这便不是恨不恨了。

是扭曲。

连漪忽然上前，走到周存声跟前，顶着一张泪痕遍布的脸，颤抖着手指解纽扣。

这次解扣子，必然不是像上次一样为了给他看她的伤疤。

周存声严肃不少，“你这是干什么？”

“只要你答应我帮我隐瞒，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再怎么说，周存声也是男人，不会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他生气的来源在于连漪怎么能这样轻浮随便，似乎对每个男人，她都会习惯的用这一招。

见周存声迟疑，连漪还以为可行，便想继续下去。

周存声居高临下睨着她，厉声打断，“把衣服穿好。”

那样的腔调，让连漪害怕，她不再解下去，转而用了别的办法，“如果……如果你喜欢的是桑桑姐姐，我也可以帮你的。”

她早就看出来了。

从周存声第一天来，眼神总控制不住要放在谢桑身上那刻，她就知道了。

周存声神色大变，戾气加重，“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什么？”

“一求人，就出卖自己，谁教你的？”

这要是让孟诀知道，该有多伤心，周存声想都不敢想。

连漪比他所猜测的更加可怜，她重新系好了扣子，“我也不想这样的……不懂事的时候，许南风不给我吃的，饿了我三天，我快被饿死了，是他身边的人说……这样，就给我吃的。”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很难结束。

从那儿之后，连漪一旦有想要的，就会用这种办法求人，习惯了，便不觉得哪儿有错。

周存声抽了口冷气，像被用钝器打了一下那样疼，“……这些，千万别告诉你哥哥。”

“……他知道，会讨厌我吗？”

“我怕他会疯。”

除了云善之外，连漪是孟诀最在乎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从小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一定会疯，到时别说跟许南风讲和，不跟他同归于尽都是他仁慈。

连漪不明所以，“我这么做不对，我知道，可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跟那些人做交换了。”

所以只能交出自己。

知道了她的悲惨，周存声真心将连漪当成妹妹看待，“以后不用了，我会帮你。”

这次是真的帮，不是息事宁人。

连漪双眸明亮了下，“真的吗？”

“真的。”

这也是谢桑的诉求。

他这么做，也算帮了谢桑。

连漪一连道了好几声谢，“只要你能帮我回到哥哥身边，我可以帮你跟桑桑姐姐说说好话。”

“什么好话？”

她到底是有单纯的那面的，“就说，你是个好人。”

周存声自我否决了，“我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