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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闹得很大。

不只是周存声断指，还包含了申嘉歆跟周康离婚，周康被暂停职务等等。

谢桑不相信她没听说，这么问，就太明显了。

“出了点事故。”

谢桑这样概括着，谈老师不依不饶，“什么事故？”

“我不是很清楚。”

半真半假的话。

的确没那么清楚，周存声从雪山里死里逃生出来，截掉那根神经坏死的手指时，她并不在他身边，到后来很久以后，他们才见的面，而那阵子，她以为他死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没有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因此也不清楚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谈老师却当她是想要蒙混过关，她不愿意说，她便不问，而是从别的角度出发，提点谢桑，“存声这个样子回来，他外祖父是很心疼的，不停追问我他的身体，我都替你瞒着。”

什么叫做替她瞒着？

谢桑捏紧茶杯，“他那样，不是我害的。”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你别紧张。”

这个女人太过高明，谢桑自知不是对手，又碍于她是周存声的母亲，有些委屈，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他是为了去救我才落下的病根，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他脖子上的刀伤呢？”

那是谢桑亲手划的，还是为了别的男人，她没有为自己开脱，“是我。”

这些旧账，终究是被清算了起来。

可追根究底，她那么做的起源，是周存声的辜负，可这些，似乎都被遗忘了。

“我问你这些不是要怪你什么，只是对存声之前的事情不太了解，你是他最亲密的人，所以……”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将她的旧伤疤重新撕裂。

又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了谢桑，她对不起周存声。

临走前，谈老师握着她的手，郑重其事，“你们可要好好的，不能像以前那样胡闹了，现在存声不是一个人，再有点什么，我们可不能由着他乱来。”

这话翻译过来，无非是告诉她，周存声有了家人，他的感情，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

到面前的茶水冷了，谢桑还端坐在位子上，身体发寒，被小雪后的阳光照耀着也没用，那冷蔓延的深入骨髓，她坐在那里，脸色逐渐苍白。

面前的冷茶被换成了热茶。

冒着热气。

谢桑顺着那杯茶递来的方向看去，要掉出眼眶的眼泪立刻收了回来，不知所措着，“庭书哥。”

以前周庭书常被带来这里喝茶，现在是一个人来，意外看到谢桑，在旁等了会儿，等到谈老师离开，这才坐过来，“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被……为难了？”

“没有。”

还是一样的回答。

“你跟小时候一样，什么苦都自己咽下去。”

周庭书也跟小时候一样，是个知心大哥哥，“其实这些，你可以告诉存声的。”

“谈姨没跟我说什么，我也没什么好去告状的。”

让她告状，她应该告诉周存声什么呢，说他的母亲来问他的过去，问他的身体和伤，那些伤又恰好是她造成的，她没脸提吗？

左右都是死路，这苦可不就是只能自己咽下。

“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周庭书是关切，却问到了谢桑答不出来的问题上，这样憋屈一辈子，她是做不到的，但如果是为了周存声，她可以试试，“总会好起来的，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