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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鉴定结果的两个小时后。

周存声的手机被赵芙打爆，他没有接，只是将这阵子她买的所有东西金额全数退回。

这是他能做到的周到。

司机来接。

送他去机场。

这几年京华又变了不少，景象更为繁华，不在夜间，便能体会到城市的忙碌与繁琐。

车辆在红灯路口降停。

还没驶离这片住宅区，风景里有许多见过的景和物。

包括人。

一瞬即逝的人。

是周庭书，身上便穿着那天赵芙看中的那套西服，原来是他预定了去。

又不算是他，他节省清廉，很少买那些昂贵的东西，吃喝用度，大都是谈家给予。

从小到大，周存声算是活在他的光芒之下。

再看到，却没有半点波澜。

登机后，周存声将手机关机，赵芙的电话再也进不来。

飞机落地处不在松江。

结果一出。

他就更想谢桑了。

什么血缘关系，什么亲情，都是假的。

这世上，真心对他的，唯有谢桑一个了。

可申嘉歆在里面，周存声便等在医院外，给谢桑打去电话，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开车窗，温度被降低，周存声却感知不到冷一般，鬓角发丝频繁被风吹起。

恍惚间看到了谢桑从医院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风衣，风风火火赶过来，冲进车里。

手上的衣服，是给周存声准备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多穿些。”

谢桑将衣角掖进周存声身下，左右都给裹住了，周存声一伸手，风衣又垂下去。

风还在肆虐着。

这次全然吹在了脊背上。

透过骨头，丝丝入缝，钻进了身体里，横冲直撞着。

撞得周存声要吐血，他抱着谢桑，总算感受到了点真切的温暖。

跟赵芙相处那七天，太假。

“……怎么了？”

谢桑摸着他的头发，像哄一只落水的小狗，又亲亲他的耳垂，“怎么突然过来，也没打声招呼，还这么难过？”

他不作声。

谢桑了解他，这样便是悲伤到了极点，也很累。

没听到他声音，只感受到他压在肩上的重量，这样便是，难过又疲惫的。

“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听到他吭声，谢桑才算松了口气，“那怎么了？”

“没什么。”

那张鉴定单已经被撕毁。

周存声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痛苦，沉沉趴在谢桑肩上，无力苍白地笑，“听你的，去做亲子鉴定了。”

“出结果了？”

抽了抽冷气。

谢桑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结果，早在暗喻给申嘉歆时，她便有八成把握，赵家跟周存声没关系，可周存声为什么这样伤情，她倒是不懂。

放在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

往她怀里蹭了蹭，周存声脆弱成一张纸片，音色那样苦闷，“不是，我跟她们家没有关系，可能真的像申嘉歆说的那样，我就是个弃婴。”

“之前不是还不想认回她们，现在怎么还难过上了？”

周存声说不上来，却体会到了最可笑的苦楚，无非是给点甜头，再收回。

和希望破灭，是一个道理。

“可能是因为赵阿姨真的是很好的人吧。”

这些天，谢桑都不在他身边，不知道周存声发生了什么，无故心疼他，“那是因为她以为你是他的孩子，你才觉得她好。”

手机一响再响。

周存声抱着谢桑去接。

听了几秒钟，淡声报了句，“你弄错了，我不是小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