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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实验

  • 作者:炊童无粮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16 21:58:51
  • 完书字数:9772

佐治椿总是把‘正常’两个字挂在嘴边。

‘这么做是不正常的’,‘正常人应该这么做’,等等。

还没当上他的老师前,五条悟曾经说他:“正常人才不会强调自己是正常的,只有不正常的家伙才会这么做。”

佐治椿沉思片刻:“您说得对。”

人总是这样,越是缺乏什么,越是追求什么。

“不过我觉得这也算是正常的。”

每一个对佐治椿有一点深度了解的人都会知道,他这个人其实多少有些‘异常’。

五条悟这方面神经比较大条,没怎么注意过佐治椿的异样,等到他终于注意到的时候,佐治椿当着所有世家的面砍下了乙骨忧太的头。

“……”五条悟头一次有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好像哪里不对劲’的自觉。

在亲手杀死乙骨忧太后,佐治椿又使用御忌,将他的尸体回溯到了生前的模样。在他的术式干涉之下,乙骨忧太的身体状态被锚定在了‘生’的状态,可以说是从此以后想死都难。

整齐干净的断口在呼吸间消失不见,乙骨忧太的睫毛微微颤抖两下,然后他睁开了双眼,除了满身的血迹之外,丝毫看不出刚才他死过一次。

“欢迎回来。”佐治椿低头对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嗯。”乙骨忧太回了他一个笑容。

满座哗然。

世家代表们不顾这是严肃的审判现场,纷纷交头接耳,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暗中对佐治椿投出诡异而热切的目光。

这番斩首又复生的操作,在众多咒术师的密切关注下,断然没有作假的可能。也就是说,这个看似孱弱的咒术高专学生,拥有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能力——起死回生。

当下就有好几个人忽视了乙骨,开始盘算着接近佐治椿,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能力,如果能够保证术式的稳定性,就让他尽可能多地为世家高层们使用这个术式。

对于一个刚刚入学高专,面对世家们毫无自保之力的少年来说,这种关注无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还好,佐治椿早有准备。

他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

“一旦种下我的‘箱庭子守呗’,我可以随时发动御忌,或者神隐。”

想要靠他的术式保命?可以,只要做好将命放到他手心里的准备就可以。一旦神隐发动,不仅是身体,就连存在于这世上的痕迹都会被抹除,对于注重历史和传承的世家来说,这种‘消失’比单纯的死亡来的更有威胁性。

他的这番话让所有在座的世家面面相觑。

最终,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面:“想要带走这名犯罪者,光靠着这个‘御忌’的术式还不够,你们必须提供证明……能够保证他不再造成危害的证明。”

他说的犯罪者,指的是乙骨忧太。

而所谓的证明,就是要求高专证明他们拥有管控他和他身上的特级咒灵的能力。按理来说有五条悟的存在,什么样的特级咒灵都能管控住。但是由于他近年来一直在追查世家们隐藏的秘密,导致由世家代表组成的协会高层对他有不少的意见,这次五条悟想救下乙骨忧太,难度无形中加大了许多。

协会给出的理由是,五条悟身为如今最强的咒术师,有许多更加重要的场合需要他,时刻看守乙骨忧太是不现实的。

而除了他之外,高专又没有第二个人有把握镇压里香的暴动。

就在情况陷入僵局之时,佐治椿出现了,带着他自称能够在乙骨忧太造成损失之前,随时将他消灭的‘神隐’术式。

然后在高层们将信将疑之时,他用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斩首震住了全场,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之后,一举展示出了御忌的威力。

按理来说,这足以证明佐治椿的‘神隐’术式的确与历史上其他的使用者不同,拥有着前所未见的威力,可以成为高专保下乙骨忧太的筹码。

可是协会仍不愿让高专如愿,他们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

他们要求佐治椿验证‘神隐’的效果。

这既是刁难,也是试探。试探佐治椿的术式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那样,风险与利益并存,且掌控权完全在他一个人手上。

假如佐治椿今天真的向他们证明了神隐的威力,那么世家们或许才能死心,不再觊觎御忌的起死回生。

佐治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变成这样了……

“事先说好,我虽然对于自己的术式有一定的了解,不过神隐这个术式我还从来没有真正在谁身上使用过……”

这是当然的,这样不可逆的危险术式,一旦用出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佐治椿哪里会轻易动用?

不过这是他亲自研发的术式,他还是很了解的。

他解释道:“我可以对具有咒力的生物使用神隐,比如咒灵。不过咒灵是单纯的怨念集合物,是只有‘真’而没有‘形’的生物。一旦我的神隐发动,咒灵的‘真’被抹除,那么没有人会记得曾经存在过这只咒灵,包括我自己。有关于它的一切观测记录都会消失,包括它的来历,它今天出现在这里,以及被我神隐的结局……所谓的实验结果根本就无法记录。”

‘形’与‘真’的概念在世家之中并不生僻,这来源于古时候咒术师们的记载。现今的一些学说将其解读为生物的‘外在’和‘灵魂’,还有一些学说认为这指的是一个物体的‘客观存在’和‘认知存在’。

咒灵就是纯粹由‘认知存在’所组成的生物,是无法用现有的科学体系解释其来源的生物。只有咒术师知道它们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组成的,也就是没有‘形’,只有‘真’的生物。

按照这个说法,一旦佐治椿用神隐抹消了咒灵的‘真’,那么这只咒灵将会从所有人的认知中消失……也就无从证明佐治椿曾经对它使用过神隐。

被神隐的咒灵,相当于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被从这世上抹消,也就是被强制转变为了‘不存在’的东西。

人要如何证明自己抹消掉了‘不存在’的东西?

这简直如同寓言中‘皇帝的新衣’一样,如果没有存在的痕迹被观测到,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否认掉这件衣服的存在。

协会高层们低声议论片刻,最终得出结论:“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如果想带走这名罪犯,赦免他的死刑,你必须向我们证明神隐的真实性。”

“……”

真是合情合理,又十分好用的刁难理由呢,佐治椿想到。

不过好在他提前做好了准备,他让协会高层们准备好实验用的咒灵。

“最好是级别最低的那种,等我拍手的那一刻,再送进来。”

级别越高的咒灵,在人们的认知中留下的痕迹越重,抹消起来越是困难。

“再准备一个计时道具,电子表,机械表,沙漏,水时计,什么都可以。”

佐治椿开始挽袖子,一边挽,一边说:“从那只咒灵进入这个房间,被所有人观测到的瞬间开始,到神隐结束以后,这段记忆将会从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消失。任何有关它的书面记录也都会被修正,没有任何人会记得有过这只咒灵。很大可能就连我现在说的这番话,事后也会被修正掉,没人记得……”

他垂下眼眸,看着一座精致的沙漏被人抬进来,放到他的身边。

“但是,时间的流逝是客观存在的。”

即使这段记忆会消失,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消失,确实有一只咒灵曾经被带入这个房间,被佐治椿施加了箱庭,然后发动神隐。

这个过程会导致时间的前进。

协会高层们听懂了他的意思,纷纷坐直了身板,面色严肃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佐治椿牵动着所有人的视线,或火热、或审视,但他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抬起手,轻拍两下。

“请把咒灵送进来吧——”

——击掌的声音在这个幽深的密室之中游荡了片刻。

……

众人茫然地坐在原地,屏息等待了数秒,也没见到任何事情发生。

等了十来秒以后,一位中年咒术师有些不耐烦了,他瞪向大门的方向:“咒灵呢?怎么还不送来?”

他的地位似乎不低,能在这样的场合大声讲话,还没人指责他。

其实也不会有人指责他,大家都被这‘无事发生’的情况弄得有些怀疑,以为哪里出了差错。

在这样的场合下,是站在一旁的五条悟率先开口,语气凉凉地提醒他们:“看沙漏。”

协会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沙漏,只有寥寥数人坐在原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座沙漏刻度精细,以分钟为刻度,在被搬进来时,上层的沙子高度还停留在起点的位置。

而现在,那沙子的高度已经来到了“三分钟”的刻度,而沙漏下层的沙堆也肉眼可见地体积增大了。

“……!!!”

众人毛骨悚然。

就在他们体感不到三十秒的这段时间里,真实的时间流逝了三分钟之多。

许多人在反应过来之后,神色震惊地看向佐治椿的方向:“这是……神隐?!”

佐治椿不知何时面色变得十分苍白。

他装作不经意地靠在那座大半人高的沙漏上,支撑身体:“是的,虽然我们都没有任何印象了,但时间的确已经过了三分钟。”

五条悟转向他,他不动声色的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是有事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使用出神隐,没想到这个术式的消耗比御忌要大得多。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御忌只是利用锚定的原理来影响一个人的自我认知,而神隐则是要干涉到许多人的认知,随着神隐对象被更多人认知到,神隐的消耗只会越来越庞大。

假如要神隐一个影响力更大的咒灵,恐怕佐治椿现在连站都站不住。

五条悟的六眼能够看出他现在体内的咒力流转紊乱,他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而乙骨忧太在经历过箱庭之后,对佐治椿的了解不输于认识他将近十年的五条悟,他看出了佐治椿的强撑之色,面带担忧地望向他。

佐治椿装作不经意地靠着沙漏,目光却死死盯着座上的各位协会高层。

他在等待他们作出决定,认可神隐的效果。

高层们在意识到时间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流动了三分钟,一个个面带惊恐之色。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像是被截出了一个片段一样,这段时间内曾经发生过某些事,但是他们全无印象。

往深里想一想,如果佐治椿想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他们岂不是毫无察觉?!

被御忌的起死回生效果勾起贪婪之心的高层们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换了一种万分忌惮的眼神盯着佐治椿,似乎恨不得立刻除掉他,连乙骨忧太都不再是第一优先级……

幸好五条悟就在那里老神在在地杵着,他扫视一圈,一切被他看到的人都低下了头。

没人敢在五条悟眼皮子底下动手,那屋子里的人加到一起再翻个倍,都打不过他。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避开五条悟的目光,私底下窃窃私语。

最终,由众人的代表,一名白发苍苍的咒术师起身说道:“神隐的使用者,我们认可你的术式的确与以往的使用者不同,有着超乎寻常的效力。不过……”

老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佐治椿,却失望地发现这名十五岁少年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政客,用滴水不漏的微笑迎接着他的审视。

他微微皱眉:“不过,想要取得死刑赦免,你还有一件事必须向协会证明。”

佐治椿淡定地开口:“您讲。”

白发老人眼神幽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轻声说道。

“你抹消了咒灵的‘真’,虽然就像你说的那样,时间流逝了,不过我们还是没有得到准确的观测结果。”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

佐治椿想要再重申一遍,‘不存在’的东西无法证明其存在被抹消过,然而老人打断了他。

“听我说,年轻人……”

他慢条斯理的话语中,仿佛能流淌出无尽的恶意。

“有一个办法,能够既让你使用神隐,又让协会观测到具体的效果。”

“只要,抹消掉‘形’就可以了……”

佐治椿皱眉,反驳道:“咒灵哪来的‘形’……”说道一半,他忽然顿住,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脸色变得铁青。

见他似乎察觉到协会的意图,老者‘嗬嗬’地笑了,那笑声仿佛是从年久失修的烟囱中断续喷涌而出的黑色烟雾,带着一丝阴冷与苍老的意味。

“咒灵没有‘形’,就找有‘形’的来,最好还是和这个罪犯一样,拥有强大咒力的生物,这样的实验才具有参考价值。”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连一直只是旁观镇场的五条悟都变了脸色。

只有乙骨忧太还迷茫不解地看看老者,又看看佐治椿。

老者如同询问小辈一样,用听似宽和的语气问道:“我们协会里还关押有不少诅咒师,那都是些罪大恶极之徒,即使动手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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