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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程老爷子只是霸着一个最大股东的位置，不管事，让程以南胜任临时董事长管理程氏集团。 程以北还能和程以南公平竞争一下，然后让程老爷子看看谁更适合胜任程氏集团的最高掌权者。

但是，现在，程老爷子就是连一点机会也不曾留给他。

他又怎么会甘心？

程老爷子眼里尽是淡漠，“我一直都在给你们机会，但是你们却让我失望至极。”

林蓉握紧了手，她完全没有想到程老爷子变得那么狠心了。

在他们预估程老爷子退位还有几年的时间，没有想到那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程念听到程老爷子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程老爷子，只看到了程老爷子眼底那一抹失望的目光，她心中一颤。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连忙道:“抱歉，爷爷，你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把气撒在爸爸身上！”

程念红了眼睛，立即站出来求情。

“我会找到程诺的！”程念以为自己说了谎，才让程老爷子这般对自己的父亲。

程以北微皱眉，肯定不是这事情，程老爷子怎么会因为这找人的事情而把掌权的位置给了程以南？

程老爷子缓缓起身，眼里没有一点留情可言，尽是冷淡。

他瞥了一眼程念，“你觉得是这事情吗？”

“等着董事会，还有股份转移的事情就行了，今日也就这两件事情。”

“爸！”程以北见程老爷子要离开的意思，立即喊道。

程老爷子听到这一声“爸”，心里百感交集，他还是沉着脸，没有回应程以北。

苍老的声音缓缓讲着:

“我累了，你们随意。”

程老爷子也没有让人扶着离开，而是自己握着拐慢慢离开了。

程管家紧随其后。

客厅里的几人也早就不欢而散，程以北愤然地带着妻女离开了这里。

程以南和秦安安面色复杂地对视一看。

“怎么那么忽然？”秦安安有些不安道。

“是啊，也没有和我们商量一下。”程以南想了想。

他拍了拍秦安安的肩膀，“我上去问问。”

秦安安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书房。

程管家一直站在门外，也没有怎么出声。

书房这里异常的安静，只有微风吹过木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听上去甚是动听。

程老爷子一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又苍老了好几岁。

程以南一进来就见到程老爷子这般模样，实属惊讶，整个人也愣着了。

他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露出这般神态，心不在焉的，情绪还异常的低落，眼里尽是无神。

让程以南也有些担忧。

“爸…”他轻轻地叫了一句。

程老爷子有了一点反应，第一句话就是问程以南:“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程以南一窒，不等他开口，程老爷子又继续道:“可我给了程以北他们，给了很多机会，当年他趁着你在国外出差，害得你坠落山崖。”

“我没有撕破脸，你也没有撕破脸。”程老爷子苦笑了一下。

“那现在您为何…”程以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程老爷子忽然决定彻底把最后的关系撕破了。

对于他们和程以北来说，程老爷子退位就是最大的撕破脸行为。

因为程老爷子一退位，程以南上位，这么一宣告。

那么程以北也就没有更多机会拉拢股东还有董事会的人去争夺程氏集团的可能性。

直接把程以北所有的机会扼杀在牢笼里，自己和程以北也没有什么竞争可言。

这些年，程老爷子给程以北留着最后父子的脸面也都在。

程老爷子低垂着脸，没有吱声。

“我害怕的是…您的决定会被股东还有董事反抗，毕竟现在程氏集团因为机密泄露的事情还有傅老爷子打压的事情等等，他们对我有很大意见。”

“虽然我们股份多，但是支持我的人还是很少…”程以南有些担忧。

“支持的人数过半就行了。”程老爷子语气暗沉，听不出喜怒。

“之前您不是想着等我收服那帮家伙才退位，然后转股权给我的吗？怎么现在却选择在这个节骨点上选择退位？”程以南一时间想不明白。

也让他实在不解，太突然了，程老爷子甚至没有和他商量过。

“阿承前不久和我说，在白家寿宴结束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退位了。”程老爷子叹气。

傅余承一向有自己的打算，程老爷子也想早点结束这个看不见硝烟的斗争。

程老爷子知道傅余承让他那么做的原因，他在逼迫程以北和柯劲辰显露自己的尾巴出来。

程以南点了点头。

“我知道总有一天会真正又彻底撕破脸，但是到了那一天，我终究还是会心软，毕竟都是一手带大的孩子。”

程老爷子的语气里有着听不出的失落和伤感，嗓音充斥着被岁月碾压的沧桑感。

苍老的脸上，那双睿智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神愈发变得没有了光彩。

程以南心里微颤，他伸出手搭在程老爷子的肩膀上，然后顺势坐在了程老爷子身边。

“爸，你也别自责。”

“不是自责，是后悔，好像是我忽略了他，造成了他的逆反心理，最后闹得这个家不得安宁。”程老爷子叹声道。

“也委屈你了，他背后一直对你下手，我都知道，但你想着要家庭和睦，也没有捅破这最后的亲人关系。”

“我宣布退位之后，这程氏集团怕是会更不安宁，也辛苦你了。”

程老爷子那双粗糙的手轻轻地拍着程以南。

在程老爷子心里，觉得愧疚程以北，但最让他心疼的孩子还是程以南。

懂事的孩子，一向是最受委屈的。

程以北要和他闹翻，抢夺家产，而程以东不顾程老爷子的反驳从了军。

只有程以南听他的话乖乖地留在程氏集团，继承家业。

现在的他选择在程以南在程氏集团地位摇摇欲坠的时候，不少人因为机密等事情对程以南有偏见的时候，又将程以南推向了风尖口上。

“我能有什么辛苦的，乖乖为了程家的事情也没有解释出轨黑料，她都不委屈，我还是她爸，辛苦什么？”

程以南笑道，一边拍着程老爷子的后背。

一说起程允，程老爷子的心情也确实好了不少。

“小允，现在如何了？”

“阿承早上就给我发了消息，并没有什么大事，让我放心。”程以南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说带乖乖出去散心，放松一下心情。”

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散心，傅余承也没有告诉他。

幸好程老爷子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傅余承和程允要去哪里散心。

程老爷子的目光瞥向了桌子上放着地一张照片框。

上面是五个人。

程老爷子还有程老夫人站在后面，前面站着穿着校服的程以北等三兄弟。

那个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一抹笑容。

看到这张照片，程老爷子心里那抹哀伤也愈发浓，声音也愈发沙哑:

“以东，有来过信了吗？”

程以东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家了，当了维和兵。

维和部队那边也会给维和兵固定的时间向家里报平安。

程以南点了点头，“来了，一切安好。”

程老爷子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又摇了摇手，示意程以南出去，“你先出去吧，回去准备准备我退位的事宜。”

程以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也就出去了。

关上了门，他眼底那一抹忧愁也才难以遮蔽，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程以东给他的发的邮件:

［您好，我是程以东的战友，东三爷在一次任务中失去联系，希望您相信我们，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他，并及时向您汇报东三爷的相关情况的！请相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