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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应老略带落寞的话语，宁皓阳一阵沉默，虽然有所不忍，但他心里也知道应老说的是实情，单从运行调控气血之力这方面来说，自己确实已经把应老传授的内容都掌握了，这也是应老之前通知他下学期减少训练力度的原因。

现在的他虽然掌握有很多技巧，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受限于他的实力而无法运用到实战，但随着境界的提升，以及肉体力量的提升，这些技巧也一定能在战斗中焕发出光彩。

应老笑笑：“今天之后，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估计都无法再训练了，所以我希望这最后一场，你能打得漂亮些。”

宁皓阳不善言辞，纵然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到头来只憋出一个字：“好。”

这一战，他们一直打到了黄昏，宁皓阳发挥出了他前所未有的最高水准，从开始到最后，尽管已经气喘不止，但他依旧没有露出任何不该有的破绽，每一次出拳，踢腿，都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动作。

战罢，应老以平手为结果叫了停，他看着粗气不断的宁皓阳，开口道：“你也许觉得我对你很严格，但你要知道，你并不是我的第一位弟子。”

闻言，宁皓阳心头一震，这还是应老第一次称呼他为“弟子”。

只不过，他察觉到应老似乎有故事要说。

“在你之前，我曾收下过一名弟子，真正的，纯粹修武的弟子。”

“他的武学天赋相当出色，说句不好听的，若非你身负离魂之患，单看你的主魂，天赋还不如他。”

“那会儿我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没有现在这么老，尚且怀有着对武学的热情的我，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个天赋极佳的弟子，我拼了命地训练他，试图把他打造成修武界的新星。”

“他也是一个非常渴望力量的人，尽管我给他的训练任务非常繁重，但他也从没有过怨言，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训练，实力自然也是提升地飞快。”

“我带着他在大陆上游历，寻访各地修武人士，说的好听点是求教，说的难听点就是闹事，主动挑衅他人，以挑战各方武者。”

“当时的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同龄人中无敌手，甚至一些成名多时的修武强者，也不能轻易在他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但是，大概四年前，我们在炽焰帝国游历的过程中，和人起了冲突，说来可笑，那人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和他相仿，只不过，是一名星师。”

“我们修武之人大多性情直爽，但脾气也暴躁，那小子说了几句不好听的，我那弟子当即就冲上去打，在这之前，我刚刚带他击败了一名小有名气的修武高手，也许是得意忘形了，他忽略了自己对星师的能力毫无认知这一事实。”

“那一次，是他自从拜入我门下后唯一一次被同龄人击败，而且，还是相当痛苦的惨败。”

回忆起这些，应老神色平静，仿佛从他嘴里出来的是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故事。

“虽然我将那小子赶走了，但我却没有预料到去这件事竟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影响。”

“在那之后，他向我问了很多关于星师的事，奈何当时的我对星师同样不甚了解，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以后，我让他好好修行，不要多想，争取将来能够赢回来，他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从那以后，他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话少了一些，我给他布置的训练任务还是一样能够完成，我也就当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对实力的渴望竟然到了那个地步。”

“那天，他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写了寥寥几行字的纸，意思大概就是告诉我说他决定放弃修武，转而去参加某所星师学院所谓的占星仪式了。”

宁皓阳闻言心头又是一震，他无法想象的到当时应老被自己唯一的弟子背叛后，心里是如何的悲伤和失望。

“他说他觉得很对不起我，但他实在是看不到修武的出路，在被那名年轻的星师击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最后，他选择了改变……”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会以为我当时特别的愤怒？”

面对应老突然的问话，宁皓阳诧异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进行起气血和星力的研究是在我的身体状况从巅峰跌落之后，但其实当时我还没有完全放弃，甚至还有意识地自我欺骗着，试图让修武的光芒绽放在我弟子身上，而真正让我对纯粹的修武之道感到绝望的，正是我弟子的离开。”

“但他的离开并没有让我感到有多愤怒，恰恰相反，我当时很平静，非常平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我会如此平静，我没有去找他，而是继续在大陆上游历，同时开始收集跟星师有关的情报，试图真正地了解这个群体，并找到一种能将武学的传承在星师中延续下去的办法。”

“一直到我再次来到棘木后，我收到了应虹向我发出的邀请，让我来这里帮助他。”

“我明白他的好意，他不了解我们修武之道，只觉得我是一个妄图振兴一个已经的落魄派系的可悲之人，所以希望以此为由来给我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方式，这不是他第一次邀请我了，早在我当年刚跌下修武巅峰的那会儿，他就试图说服我到他这儿来帮助他完成梦想——虽然那会儿这繁璀学院还没建成呢——但当时的我尽管失意，却也根本没想过要来帮他看大门。”

“不过这一次他向我发起邀请时，我同意了。”

“我来到这学院，成为一名守门人，不过只当了半年，就被另外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后辈给挤进了这藏书楼。”

应老口中说的后辈，应该就是羽大哥吧。

宁皓阳默默想到。

“从那时起，我凭借着之前收集到的有关星师的情报，加上这藏书楼中的典籍，开始着手挑选修武之道中适合星师修行的技巧体系，再到后来，《气血和星力的相互配合》出世，我也等到了你的到来。”

听到这里，宁皓阳不禁觉得有些心潮澎湃，似乎自己成为了一段什么历史的见证者，而且自己甚至还是这段历史最后的参与者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些吗？”

宁皓阳无法确定，便道：“弟子不知。”

“我想让你明白，你在我这儿学习运行气血之力这件事，它看起来是偶然的，只不过是我当年到棘木时刚好受到了邀请，而又刚好是你找到了我放在在书架中的那本书……但是，它实际上又是必然的，无论是我弟子的离去，应虹的邀请，还是你的选择，它们的发生都有着非常合理的必然性。”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我能看到，你未来人生的上限比任何人都高，但你的路也会比一般人难走的多，在你未来的路上，你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它们必然会发生，只不过会披着偶然的外衣来迷惑你，我希望你能看清偶然和必然之间的关系，不要被表象所蒙蔽，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忠告。”

应老的话把阳的疑惑值直接拉满，但皓却似乎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些什么，不由开口道：“谢应老提点。”

应老说了这么多话，看起来好像比进行了一场大战还要疲惫似的，以宁皓阳看不清的速度回到了柜台之后，冲他摆了摆手。

看应老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宁皓阳也就告退了，临走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应老缩在柜台之后，耷拉着眼睑，和自己最初见到他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其实宁皓阳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到嘴边的只有短短五个字：“谢谢你，应老。”

应老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但仍然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手势，一如既往。

……

晚饭时间后，宁皓阳和宁筱儿正在为明天的期末测评做准备，凌惜阳却敲响了客房的门。

“凌大哥？”宁皓阳有些惊讶地开了门，因为凌惜阳已经有相当一阵子没来过他们的房间了。

“明天就要期末测评了，我来看看你们。”凌惜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笑着，“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有点紧张。”宁皓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第一次经历期末测评，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我也紧张。”宁筱儿的紧张比宁皓阳更甚，可怜兮兮的小表情都已经挂在了脸上。

“哈哈，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期末测评没有那么可怕。”凌惜阳说道，“期末测评的内容都是检测你们这一个学期的所学和进步，只要你们平时有在好好用功，那想在期末检测中取得好成绩还是很容易的。”

今天上午导师们已经告诉过同学们了，明天的测评分为两部分，包括书面检测部分和能力检测部分

所谓书面检测，就是发给每位学员一张测试卷，上面有和学员们在这个学期所学的知识有关的各种题目，导师们根据学员们答题情况来给出分数。

而能力检测则是各个系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来对学员们在这个学期所取得的实力上的进步进行检测。

以宁皓阳目前已经达到低阶控星者的实力，进步速度不但是新生中稳稳第一，而且在繁璀学院的历史是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成绩，所以这个能力检测他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宁筱儿也在个把月前成功晋级高阶占星者，除了宁皓阳之外也算是拔得了新生中的头筹。

至于纸面测试，虽然宁皓阳和宁筱儿很少复习课上学过的杂七杂八的内容，不过随着实力的提升，识海扩大，灵识力量增强，他们的记忆力也远非普通人可比，一些比较重要的知识还是可以记得住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们还是选择今晚临时抱一抱佛脚。

不过凌惜阳今晚前来，可不只是为了看两人有没有因为期末测评而感到紧张那么简单。

“期末测评之后的假期，你们有什么安排？”凌惜阳问，“原则上，我们繁璀学院可不能在假期扣押学员，虽然不是不能偶尔破个例，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多出去走一走，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比较好。”

听了凌惜阳的话，宁皓阳和宁筱儿对视了一眼：“我们打算先回一趟新绿村，之后的再做打算。”

凌惜阳笑笑：“没有灵币，在这三大帝国中可谓是寸步难行，你们除了新绿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宁皓阳和宁筱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没有钱，他们确实没有去别的地方的想法。

“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约定怎么样？”

“什么约定？”宁皓阳和宁筱儿好奇地问。

“如果你们两个各自都能在明天的期末测评中取得系里前四和前五名，那我就给你们准备一份惊喜。”

“前四和前五……”

卫星系八人，流星系十人，也就是说宁皓阳和宁筱儿都需要让自己的得分超过班里起码一半的人才行。

“好，我们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