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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书，宁皓阳来到之前发现它的书架旁，这一次他才发现，书架上有一处空位似乎十分讲究，它看起来与其它任何一处书籍空隙都没有什么不同，但在这一整板书架中，却是能让他第一眼就看到。

反复确认了两遍，宁皓阳确定这里就是之前摆放《气血与星力的相互配合》的位置无疑了，这么久过去了，竟然没有人把别的书填上这个缺口，这倒是很神奇。

正要把书塞回去，宁皓阳却突然发现，在这书架的最里边，有一张被另一本书压住一小半的纸，这纸的质感不是很旧，而且看着和《气血与星力的相互配合》所用的材质似乎还是同一种。

宁皓阳放书的动作停住了，转而伸手把这张纸小心地抽了出来，原来这是一张对折了几次的纸片，颜色和书架材料的很像，他猜想大概是这个缘故所以第一次自己才没有发现它。

这是什么？

宁皓阳好奇地展开了这张纸，发现上面记载的似乎也是一种气血之力的运用技巧，但有些内容他却看得不是很懂。

“附魂运气血而动全身，主魂调气血而掌攻御。”

“气合甲二段，主魂极尽所能凝气血波动于体下，附魂复查补遗部，如此，至肌体覆甲处坚胜精钢，常人持刀剑不可摧者方称大成之境。”

宁皓阳看得专注，连应老近至身后都没发觉，结果被后者冷不丁冒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看得懂吗？”

“唔，应老，这是什么？”宁皓阳把纸片递给应老。

应老自然地接过了纸片，看着上面的文字，颇有些感慨地说：“这是我一位修武的老朋友留下的气血运用技巧秘籍，只不过这些技巧并不是普通的修武者可以修行的，所以我并没有把它拿给你看。”

“那需要怎样的条件才可以修行上面的技巧呢？”宁皓阳虽看不太懂，但那纸上主魂附魂的概念却让他感到有一丝诡异的熟悉，而且包括二段气合甲在内的一些内容也让他很感兴趣。

应老瞥了宁皓阳一眼：“这份秘籍的修行条件是，修行者必须身负离魂之患。”

“离魂之患？那是什么？”

“离魂之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表现为一名人类的体内分离出了两个各自具有独立意识的不完整的灵魂，这种情况并不一定是先天产生，也可能是通过后天的精神刺激出现，对于这些有着离魂之患的人，把他们与生俱来的或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灵魂称为主魂，后天产生的或者是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较弱的灵魂称为附魂。”

“拥有离魂之患的人往往会因为主魂和附魂相互之间的干扰而活得十分痛苦，但我那位老友，虽身负离魂，却花费了十数年的工夫，统一了主附魂之间的意识差异，从而成为了能够主动支配两个灵魂的存在，同时，他也就成功地利用了离魂可以在体内相互传讯的特点，创造了很多武技和技巧，成为了修武界中的一代名流。”

听到这里，宁皓阳，不，是阳和皓都已经惊呆了。两个分离的灵魂，两种独立的意识，可以体内传讯，这些特征，怎么听都和他们完全吻合啊。

皓：“难道我们这就是离魂之患？”

阳：“这……我也不知道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这有着离魂之患的前辈的事情尽可能问个清楚，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就可以更好地了解我们的情况了。”皓出主意到。

……

“应老，那么您那位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宁皓阳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问到。

“唉……可惜啊，天妒英才，也许是离魂之患本身对人的精神损伤就大，再加上武技对灵魂的消耗，我的那位老友在仅仅六十多岁的年纪就英年早逝了。”

宁皓阳语塞，六十多岁……也不能说是英年早逝吧？不对！关键是那位老人已经去世了，那自己也就无从得知离魂之患的更多情况了。

“怎么？你对离魂之患有兴趣？”

“啊哈哈，还好啦，第一次听说这个，觉得比较有趣而已……时候不早了，应老我先走了。”宁皓阳赶紧含糊其辞地试图搪塞过去，生怕被应老看出什么端倪。

应老看着宁皓阳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突然说了一句：“气血的修行，还是要在实战中才能得到最快的进步。”

宁皓阳闻言心头一震，却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快步离开了藏书楼。

看着这一幕，应老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么……”

都已经离开了钟楼，宁皓阳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猛跳个不停，自从他能够掌控气血之力的波动之后，就很少有过这种感觉了。

阳显得有些不安的声音响起：“皓，你说，应老他……”

“他应该已经发现我们的情况了，最后的那句话，恐怕就是对我说的。”皓也沉声说到。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阳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问到。

“我觉得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情告诉应老，并请求他替我们保密。”这种情况下，明显还是皓更能保持镇定和冷静，“听应老刚才说的那些，离魂之患应该不是他虚构的产物，而且应老似乎对这东西真有一定的了解，也许他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不过今天这个点不是时候，回去晚了说不定又会弄出什么麻烦，明天我们来的时候再和应老坦白好了，在弄清楚事情之前，我估计他应该也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事儿。”

听了皓的话，阳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了一些：“那，要告诉他所有事实吗？”

“不必，只需要告诉他他想知道的那部分内容就够了。”皓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组织起合适的语言，好在明天面对应老时更加从容一些。

……

怀着颗有些忐忑的心，宁皓阳熬过了第二天上午的课，匆匆吃过午餐，他就来到了钟楼下，向上望着层层原木结构的楼塔，深吸了一口气后，宁皓阳毅然地走了进去。

踏上级级空洞的台阶，宁皓阳的心跳又不禁剧烈起来，一想到除了自己和宁筱儿还有第三个人即将知道自己的底细，他的脑海中就不断地跳出一些紧张不安的念头。

应老大概还是信得过的吧，而且如果能更好地了解离魂之患，对自己也只有好处。

宁皓阳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来到藏书楼的门前，他又停下了，没有运用气血之力，只是用单纯的意念来镇压心跳，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进行过气血波动的修行一样。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决定，若不是觉得应老真的已经察觉到了，他必然不可能把自己这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

几息之后，宁皓阳的心冷静下来，他整个人气机突变，就如同天空中的浮云突然系上了一块重石，下沉至底，双目之中的灵光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人看不清的深潭。

皓占据了身体的主控权后，他推开了木门。

门后的应老罕见地杵在那里，而没有缩在那张柜台之后，看见宁皓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芒。

“果然是这样啊……你果然，也具有离魂之患。”

“应老……”宁皓阳缓缓开口，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开场方式，由皓来控制身体，果然都不用他主动说起，应老就已经看出了他的本质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的话，现在的你，是附魂吧？”应老直视着宁皓阳深邃的双眸。

“……是。”要真说起来，皓似乎确实是因为宁华龙的死对阳造成了刺激才形成的，按照离魂之患的定义来说应该算是所谓的附魂。

“难得啊难得，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又能遇到一个统一了主魂和附魂的意识差异的家伙。”应老感慨地说到。

虽然宁皓阳并没有觉得自己经历过什么统一意识差异的阶段，但他也没有打断应老的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说完。

“看起来，你应该并不了解离魂之患，所以没有敢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吧？”见宁皓阳点头，应老继续问，“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尽管宁皓阳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微微一附身：“还请应老赐教。”

“在之前的训练中，我发现你身上有过几次的气息的变动，尽管很隐蔽，但是却做不了假，那时我就开始疑惑了，但我并没有往离魂之患的方向去想。”

“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实战训练的时候，当我向你提出一些细节要点的时候，你又出现过好几次异样的眼神，那种眼神并不像是把我说的要点想明白了之后的恍然大悟，反而更像是有人在你想明白之前抢先一步说出答案之后的气急败坏……我说的对吗，主魂？”

阳在体内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最后让我确定你有离魂之患的，还是昨天在我将那些告诉了你之后你的反应，尽管很努力，但你的那种紧张和慌乱，终究还是没能藏的住，当然，那份秘籍也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

宁皓阳轻轻叹了一口气，应老所说的其它疑点都和他预料的相差不大，但唯独阳的眼神变化都能被对方发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看来这位修武大师虽人到暮年，但眼光之毒辣却丝毫不减当年啊。

“应老，我想请教一下，这身负离魂之患之人，在大陆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况。”宁皓阳终于问出了这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应老淡淡地回答：“离魂之患在大陆上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罕见，而且是极其的罕见，你既然身为星师，那应该听说过有一种名为星魔的星兽吧？这历史上离魂之患的出现次数，甚至还要在星魔之下，而且离魂之患是一种会让人精神衰弱的体质，身负离魂之患，能够勉强活下来就已经极为难得了，更别提修炼或者修行，所以这种症状根本引起不了人们的重视，若非见多识广之辈，可能甚至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症状……我的那位老友，大概是这大陆上唯一一位以离魂的状态修武得道的修武者，而你，也是我见识到的唯一一位身负离魂之患的星师。”

“是这样啊……”宁皓阳陷入了沉思。

离魂之患只是一种罕见而特殊的病症，也就是说单是阳和皓的共同存在这一点，并不需要特意去隐藏，但是由于主魂和附魂共存而接引沟通到的两颗源星，恐怕还是会让人难以接受，所以自己如非迫不得已，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虽然结果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了解到世界上确有离魂之患这种情况的存在，还是让宁皓阳一直以来有些悬着的心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