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回“太子是个好孩子,对……
- 作者:青丘一梦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18 20:57:38
- 完书字数:13576
娜仁醒来的时候还觉着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心知是这段日子日夜不休地熬大劲了。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但也也不得不屈服岁月流逝的重压实之下。
几乎是她翻个身的功夫,一直守帘帐的琼枝便听到动静,掀床幔的一角来。
见娜仁眼睛睁开一条缝, 伸手『揉』着太阳『穴』, 琼枝面上闪一瞬的痛惜心疼之『色』, 忙斟了热茶与娜仁, 然后上前来,搭着炕沿坐下, 叫娜仁靠她身上, 伸手为娜仁一下下力道合宜地『揉』着太阳『穴』。
“几时了?”娜仁睡得喉咙干涩发热, 捧着茶碗饮了一大口。茶水入口, 滋味酸甜, 她才反应来琼枝备的是香栾蜜,不由眉目一舒, 低头喝了几口。
见她这样子, 琼枝原本紧促的眉心微微松开些, 道:“申时了, 倒是不算晚,或者您再睡会。唐大说了, 您有半个多月没曾好好睡一觉了, 熬夜最耗心血, 何况是通宵彻夜地熬, 如今多睡些才能补回来。气血虚耗、血不归经、肝不藏血,虽不是什么大病症,可也要好将养,不然也有的罪受。您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身子好就肆无忌惮, 真伤了身子有您哭的。茉莉预备的党参乌鸡汤和阿胶固元羹,叫端上来,您用些再睡?”
娜仁摇摇头,将茶碗递给她,接小宫女递来的巾子抹了把脸,缓神来,长舒了口气。
不得不说,睡一觉来,感觉确实恢复了点精神气力。她闭着眼调息半刻,忽然想一件事,睁眼:“皇上回来了?”
“是,皇上回来了,您晕老祖宗那,还是皇上接住您,把您送回来的呢。本来想叫您慈宁宫那边偏殿歇歇,可皇上说慈宁宫里太医、宫来往多,有嫔妃侍疾,多繁杂,怕您歇息不好,就把您送了回来。”琼枝是着,可不深,未达眼底。
娜仁靠她身上,倒没到,只拧着眉兀自呢喃,“那小子什么时候瘦这样了,一把骨头硌得很。”
琼枝为她『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娜仁敏锐地察觉不对来,扭头她,面『色』微沉,“什么事了吗?”
一瞬,她已经联想到康熙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琼枝平静地道:“皇上要废太子,如今宫里、朝廷上都传得沸沸扬扬。荣妃娘娘、贤妃娘娘都来找您,奴才说您睡着,叫两位主儿回去了,可那思……怕是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
若要探究康熙的心思,不好到乾清宫去,对佛拉娜与贤妃她们而言,最好的选项自然是永寿宫。
娜仁这会才反应来——原来已经到了一废太子的时候了吗?
是了,如今可都康熙四十七年了。
再几年,老四家小四估计都要了。
这可真是……说是山中无日月,虽不尽然,但她也确实很久没有盘算时线、听听前头的事了。
这群皇子们神仙斗法战得热火朝天,她着兄弟阋墙,热闹也觉着没思,干脆就不听前头的事。
尤其近来她一颗心扑太皇太后的身体上,更没有心思关心头的事了。
可……想收了家额娘的好处,娜仁『揉』了『揉』眉心,觉着脑子开始晕乎乎的了。
当年是仁孝皇后求得恳切,挺着个大肚子情绪激动,好歹有些微薄却不是很塑料的情分,使她不得不收。
但无论收礼的时候是否情愿,收了家的礼,总有给家办事。
要说保住太子……娜仁来,最好就是一废太子之后,不要有再立,直接把太子安排好。
至于怎么搞定康熙……还得再做算。
娜仁闭眼盘算了半刻,忽然:“皎皎那边可有消息吗?”
“回信了,是十月里的信儿,走四海商行的顺风船回来之后一路飞鸽传书到京中,今儿个才送来,只两个字,‘速归’。”琼枝说着要身去寻那小纸条,娜仁按住她,道:“罢了,不必了,就等她回来吧。既然是十月里说速归,老祖宗的情况紧急,靠岸之后一路快马,年前应当能归来,介时再与她盘算吧。”
况且,即便她没应下仁孝皇后,以皎皎的『性』子,太子被废遭圈禁,她也不会干坐着。
娜仁收敛心神,道:“好了,去老祖宗。这几日凡是登门的嫔妃,除了宁雅……罢了,宁雅这个关口也不会门,便一概都不见。”
琼枝应了一声,见她面『色』仍不大好,却坚持身,张张口想劝,却什么都劝不来。只娜仁穿衣的时候,她猛地反应来,着道:“还有一事呢,倒是好的。就是一早儿,您晕去没多久,老祖宗的高热便退了,才刚听慈宁宫那边的话,好像老祖宗都醒来了,和皇上说话呢。”
“这可真是——”娜仁系扣子的手一顿,然后半是自嘲半是趣地道:“可真是重男轻女啊,孙儿一回来,就退热、醒来、说话了。我日日守着她,也不见她赏我个眼神。”
虽然话如此说,琼枝还是她瞬亮的眼睛里了她的欢喜与庆幸,当即也抿唇一,道:“老祖宗醒来还是先您呢,苏麻姑姑只说您回来休息了,老祖宗好失望。苏麻姑姑说您已慈宁宫守了半个多月了,今儿个才回来歇歇,老祖宗说您不知轻重分寸,不懂爱惜自己的身子,叫您好歇着。”
“……老祖宗清醒了?!”娜仁瞬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琼枝,等待着她的回复。
琼枝轻声道:“听那话音,约莫是的。”
“好、好……”娜仁嘴唇微有些颤抖,喜得不知怎样,忽然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整理衣衫,拔腿就往跑去。
此时此刻,便把什么规矩礼节,都抛之不顾了。
太皇太后这糊涂持续了至少有两个月了,如今忽然清醒,究竟是喜……还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娜仁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门的时候撞上提着食盒走来的楚卿,二相撞,幸而楚卿迅速稳住了脚步,快速扶了娜仁一把,忙:“娘娘您怎么了?”
娜仁顾不得与她说话,跌跌撞撞地慈宁宫跑去。
宫中奔跑坏了规矩礼节,嫔妃身上更是绝不能的。
但永寿宫里哪有掌管规矩的嬷嬷存?便是素来盯着宫们规矩礼节的琼枝,这会也拦不住娜仁,只能她身后快步疾行,尽量想要跟上她的脚步。
一路奔跑到慈宁宫,幸而娜仁一不喜花盆底鞋,因她今日劳累,琼枝备的是厚底的羊羔绒软靴,跑来不至于崴了脚。
慈宁宫上上下下正欢喜着,见娜仁似是惊慌失措的模样,捧着小碗往正殿里走的福寿着实吃了一惊,忙扶住她,:“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
“老祖宗呢?”娜仁急忙抓住她的手,催。
福寿道:“老祖宗可不好好的?里头和万岁爷说话呢,刚才还您醒没醒。”
娜仁急促地喘息着,里头太皇太后听到动静发苏麻喇来,见娜仁这个模样,苏麻喇却瞬了然,轻着安抚她道:“娘娘放心,老祖宗好好的。”
娜仁抹了把脸,舒了口气,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道:“我进去。”
见到好端端靠炕上的太皇太后,一路上提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娜仁再也忍不住,扑倒太皇太后身上,凄声痛哭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惊慌、不安都随着眼泪发泄来。
她颇为委屈地哭道:“老祖宗,您若是再不醒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他——他迟迟不回来,叫我好不揪心。还有皎皎那丫头,我死命地催她,她就是没回来……还有您!您竟然把我忘了,我日日守着您,您也不记得我是谁……”
好像家长不,受了委屈也不得不忍着、装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一到靠山跟前,就开始告状抱怨。
康熙坐一旁,手里还捧着碗茶,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僵那里,也觉着心里发酸。太皇太后倒是『揉』了『揉』娜仁的头,轻柔地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呵呵地道:“是老祖宗的不是,竟然把咱们娜仁给忘了。还有皇帝和皎皎,叫你担心,真是该。”
“该。”康熙顺着太皇太后的话附和,对娜仁道:“阿姐快来吧,老祖宗如今还虚弱着,经不住您这一压。”
他话音刚落,宫们忙上前去扶娜仁,却被太皇太后摆摆手挥退。
太皇太后一下下抚着娜仁的脊背,眉心微蹙,“怎么瘦这样了?你和皇帝,一个两个,都不叫省心。”
“您醒来就好……”娜仁低声喃喃道:“您若是再不想来,我真不知应该怎么办了。”
“好……”太皇太后心软得不像话,也低声道:“老祖宗醒了,你不要担心了,好好歇歇,回去好睡两天。听苏麻喇说你不眠不休守这边半个月,最多不阖眼一二个时辰,这怎么了得呢?真是不像话,不是年轻时候了,到了这个岁数,年轻时轻而易举的挽箭搭弓都有些困难了,可容不得你这样熬,平白耗干了自己的身子。我是老了的,活得一把年纪,没了也是个喜丧,可你不一样啊。”
她说这话时颇为豁达,倒有些淡死的思。
可也不是自己身上淡罢了。
娜仁装傻充愣权当听不到太皇太后说什么。太皇太后何等了解她的『性』格,此时哪里不知她是故,只无奈一,最后『揉』『揉』她的头,道:“头那样冷,也不知道披一件斗篷来。”
她说着,一招手,福寿已捧着一条狐裘氅衣来,为娜仁披上。太皇太后道:“回去吧,回去好歇着。”
娜仁迟疑了一下,对上她温柔却坚定的神情,便明白她怕是有话要与康熙说,略顿了顿,还是轻轻点点头。
宫女忙扶她身,娜仁收回不着痕迹地搭太皇太后腕上的手,带着,撒娇一般地道:“那我改日再来。”
太皇太后面带无奈,却得纵容,“去吧,多大了。”
走寝时,娜仁听到太皇太后康熙:“保呢?怎么没见他来……”
心底一沉。
太皇太后素来最为疼爱太子,若是知道太子被废……不知要被击得多严重。
走暖阁,宫女开正殿的门,冬日的寒风迎面而来,娜仁方才来得匆忙,并未来得及披上氅衣,身上被风刮得冰凉。寝里烧着地龙点着暖炉,倒是暖和。此时披上狐裘,周身都十分温暖。
但她心底却一片冰凉。
捏着指尖走慈宁宫,慈宁门停驻许久。娜仁扭头望着蓝底匾额上的金『色』文字,久久未动,安静得仿佛是一尊雕塑。
琼枝心里无端地发慌,上前来轻声唤她:“娘娘……”
“走吧。”娜仁深吸一口气,甩袖转身,抬步往永寿宫走,她声音很冷,仿佛包含着数不清的寂寥与苍凉,“叫唐别卿来……罢了,罢了……”
琼枝面上是掩不住的担忧,伸手扶住她,也是扶住了她的手臂,才发她的身体竟然都微微颤抖。
“留恒呢?”娜仁。
琼枝道:“万岁爷命咱们小王爷守废太子,押废太子往咸安宫幽禁,这会子,应当是到咸安宫去了。”
“这差事……呵。”娜仁嗤一声,道:“叫他事了了来见我。”
“是。”琼枝应下。
乎娜仁料的,皎皎回来得很快。
快到……她还能够太皇太后榻前侍奉汤『药』,贴身照料几日。
自广州临海靠岸,一路快马,皎皎归来时风尘仆仆,甚至一身腥气,眼睛却亮得惊,“老祖宗呢?”
她开口,嗓音沙哑。
娜仁也不想她究竟跑死了几匹马,只是长长松了口气,连声道:“还好,还好……你洗漱一番,去慈宁宫吧。这个样子去,只会叫老祖宗担忧。”
一身尘土,发尾凝霜,也不知她多久没有休息,或者说……广州一路快马而来,她这途中,究竟休息几次。
太皇太后此时已经不大好了,那一日的清醒仿佛只是昙花一,第二日娜仁再去时,她神智混沌,一日里更是的时候都昏睡着,醒来也糊里糊涂的,嘴里除了念着还没回来的皎皎,便是一直没见到的太子了。
娜仁带着休整一番的皎皎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太皇太后难得醒着,倚着软枕靠坐炕上,福寿手持着燕窝羹,一勺一勺喂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并不大爱吃,眉头拧得厉害,总是别头去避开勺子,福寿满面无奈。
见是娜仁来了,带着久违的皎皎,福寿眼睛一亮,忙给二请安,道:“娘娘您快劝劝老祖宗,这燕窝羹是太医叫炖的,可一日老祖宗也吃不下半碗去,这样久了可怎么呢?”
宫里的小碗精致,一碗的分量也有限,这半碗有多少水分娜仁也清楚,当即一拧眉,想了想,还是遣去唐别卿太皇太后饮食禁忌,叫他列单子来,想有什么能用的,给太皇太后预备点她素日喜欢的。
皎皎已经走到落地罩内的炕前,扑通一声跪地上,握住太皇太后的手,低声呜咽着唤,“老祖宗,皎皎回来了,皎皎回来晚了——”
说着,泣不声。
太皇太后颤着手轻抚她的头,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浑浊,定睛了一会,也没认皎皎来,竟然对着皎皎喊:“娜仁,你终于来了。不错,高了、也结实了,头可还快活?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娜仁一怔,瞳孔极度收缩,好一会才回神来。
皎皎连手尖都轻轻颤抖,悲声唤:“老祖宗,我是皎皎啊……皎皎——”
“保,保呢?”太皇太后转头四处地,脸上带着难掩的失落,“我还想叫福临他的孙儿呢,玄烨的这些孩子里,独独保最像福临了!”
刚暖阁步入寝的康熙整个都僵住了,顿那里好半晌,扶着櫊扇的手轻颤着。
娜仁感到身后不对劲时,扭头来,便见他站那里,前挺拔的腰身不知何时竟微微有些弯了,牙齿到手尖,仿佛都轻颤。
良久,娜仁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来,去咸安宫,带废、二阿哥来,给老祖宗请安。”
梁九功忙应了声“嗻”,迅速退下去办了。
娜仁本欲去小厨房有什么食材,先个腹稿来。但见康熙这个模样,她也不敢叫康熙留这里,只温柔却不失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臂,声音轻柔地道:“走,咱们去那边暖阁里坐。”
太皇太后的东暖阁尽头一是分南北供奉的祖宗板,用镂雕万年长青仙鹤祥云的櫊扇隔开,次则临南窗下是盘山大炕。
娜仁拉着康熙炕上坐了,叫宫女捧了热茶来递给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老祖宗是糊涂了。”
“他是真的叫朕失望了。”康熙捧着热茶,闭了闭眼,太子幼时音容仿佛仍眼前,但康熙心中却愈发愤懑恼怒,“他如今那个样子,如何担得天下万民,担得这爱新觉罗家的江山?嫉贤妒能不能礼贤下士,纵容臣属行事不能加以约束,沉『迷』美『色』不能修身养『性』。如今只是个太子,便开始拉帮结派拉拢势力,他的庇佑下,多少地方官员鱼肉百姓却无敢言?!他还只是太子啊!若有一日了帝王,那这天下的百姓,他担得吗?他能叫百姓安居乐业我大清国泰民安吗?!”
他愤怒地说着,也不知是单单对胤礽一个,还是把积攒多年的不满,都倾泻此时,与对胤礽的不满一同发。
听着他此时的言语,娜仁只觉那么的熟悉,烦恼中寻乐子,仔细想了想,才想来——岂不是几个月前,太后也说了类似的一番话。
这天家,父父子子、夫夫妻妻,还真是叫不好评价。
被圈禁了些时日的胤礽,来之前应当是理了,却还是难掩颓废。一身苍青『色』的锦袍穿身上有些宽大,来瘦了不少,神情……便是娜仁阅无数,一眼瞥见,也微觉胆寒。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啊,仿佛雪中独行的饥旅、被困山中的匪冦,幽深、疯狂,一眼见不到底。
娜仁呼吸一滞,第一反应竟然是想了端嫔。
听琼枝说这两日里她便到了永寿宫无数次,但娜仁不是慈宁宫,就是昏昏沉沉地睡着,端嫔总不得见,听闻不短短两日,端嫔便消瘦良多。
她见太子了吗?若是见到太子这个模样,会怎样呢?
端嫔一唯育一女,早夭,并未留住,可以说是将胤礽视为亲子,处处体贴细致、关怀备至。
如今见这孩子这个模样,还不知要怎样心痛呢。
胤礽注到娜仁的目光,扯嘴角冲她一,不复往日的端正雍容,一口雪亮的牙齿,竟有些癫狂之态。
他低身一礼,声音开始高亢,复不知想到什么,眉心皱,还是压低了声音:“给……皇上与慧娘娘请安。”
康熙冷哼一声,扭头去不愿他。
娜仁眨眨眼,心里莫名有些酸,轻声道:“去老祖宗吧,老祖宗一直念叨你。”
胤礽身的动作一僵,点点头,没吭声。
娜仁不放心地身跟去了,她没进寝,只听到太皇太后似乎惊喜的声音:“保,是保吗?”
娜仁沉默一会,忽然开口道:“若你真对二阿哥失望了,就别让他留京中了。他这个身份,那样心高气傲,留京中,不说幽禁,便是你免去他的幽禁,兄弟、臣子的目光也会叫他心绪不平,迟早事端。”
康熙放膝上的一手紧紧握拳,良久,才点了点头。
他那沉默的样子,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娜仁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慈宁宫小厨房的炉灶占着,娜仁算回永寿宫给太皇太后预备些吃食。
唐别卿拟了单子来,太皇太后需要忌口的东西倒是不多,但娜仁着他清隽的字迹和单子上短短的几行字,心却愈发沉了下去。
头不知何时下雪来,回宫的路上风雪很大,走到永寿门处,娜仁却见冬葵候门口,神情似有些为难,见她回来,眼睛一亮,急急迎上来,“娘娘,您快进去吧。端嫔娘娘已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有余了!”
娜仁慈宁宫也只待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是她走没多久,端嫔便来了。
“……月知——”对着固执地跪漫天纷飞的大雪中的端嫔,娜仁沉默半刻,还是走去喊了那个许多年没有唤的名字,“你别跪这里了,有什么话好说,咱们进去说。”
“娜仁、娘娘、皇贵妃娘娘——我求你,你救救太子,好不好?”她听是娜仁来,忙抬头,扯住她的袖子,慌慌忙忙地道:“太子是个好孩子,对万岁爷绝没有半分悖逆之心啊!他素来最是孝顺了……怎会窥探万岁爷的营帐帝踪呢?这定然是误会啊……”
娜仁抿抿唇,冬日的寒风吹脸上,如刀子刮一般的疼。她道:“咱们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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