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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回“姑娘们能在娘娘身边……

  • 作者:青丘一梦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18 20:57:07
  • 完书字数:14676

不过后来那拉贵人是未能加入南巡的队伍。

康熙也发话叫她跟着了, 内务府那边也做好准备了甚至连她宫里都做好了南下的预备,但动身之前,太医例行请平安脉,诊出她有孕了。

到消息的时候, 娜仁正与康熙对坐喝茶, 皎皎盘膝坐榻, 为一床七弦琴调弦校音, 留恒坐旁边看着她动作,倒是其乐融融。

了宫人的回禀, 康熙俨然是有些惊喜的——正是浓蜜意的时候, 忽然闻有孕的喜讯, 可不是叫人惊喜?

他当时便身要过去, 问娜仁要不要一道。娜仁淡定地摇了摇头, “你且去吧,改日再去。”

笑话, 现过去干什么, 吃狗粮吗?

等康熙走了, 娜仁仔细想了想, 那日那拉贵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个孩子,为了要个孩子才打算『插』进南巡, 如今忽然有孕, 算是提前达成目标。

她一直觉着那拉贵人是个很奇怪的人。她出身承乾宫, 按应与佟贵妃是极亲近的, 偏生这几年走动得并不频繁,却没有佟贵妃那里落下不满错处。

德妃与宜妃之间,她更为偏向宜妃,这几年总动也渐渐稀少来, 但娜仁从未人传从德妃或宜妃口中出她半句不是来。

她如今储秀宫住着,但和赫舍里氏也不是掏心掏肺的好,平平淡淡点头之交——或者宫中嫔妃与她多半是这样,没有什么太要好的,却也没有哪个会她的不是。

再恩宠,她当年也是康熙面前得过脸的,年轻、俏丽,与宜妃同是佟贵妃举荐,却没有宜妃的骄纵,本应是更合康熙心的。

但最终就是宜妃走来了,她也逐渐深居简出来。若是平常人,心里总要有些不平与不满,她却从容若地过着的日子,也不如一般失宠嫔妃那般吃斋念佛,每日读书、吹箫、养花、遛弯,得其乐。

有时候娜仁觉着她只怕比更加深谙养老的神韵——毕竟一般的退休老人都比娜仁勤快,大多数都是如那拉贵人一般生活规律,而不似娜仁常常睡到日三竿、昼夜颠倒。

她对恩宠倒是正看淡了的,这会走娜仁的门路奔着出头,也从一开始便坦坦『荡』『荡』地表明了心迹——到了年岁,想要个孩子,后半生好有个依靠。

如今早早如愿了,若是能提前知道孕信,到可以叫她少了一番走动的麻烦。

娜仁拄着下巴,随意地想着。

后来她去看那拉贵人时,却见德妃与宜妃都,气氛颇有些凝滞,宜妃面『色』僵得很,德妃看来是笑着,目光却是冷的,倒是那拉贵人,淡定若地坐着喝水,见娜仁来了,身招呼。

“好热闹啊。”娜仁笑了笑,命人将带来的一盒子补品放下,对那拉贵人道:“皇与了,你胎气不稳,叫你宫中安胎,这回南巡,只怕要落下些遗憾了。不过日子长,往后有的是机会,你且安心养胎吧。钮祜禄贵妃放心不下十一阿哥,这回南巡是不回去的,你有什么缺的少的,叫人去景阳宫便是了。”

那拉贵人恭谨地应了是,亲端茶与她,有闲话两句,娜仁那种尴尬气氛里实是坐不下去,略了两句话,便身走了。

三人齐声道了恭送,宜妃见与德妃异口同声,又忍不住轻嗤一声,偏过头去不看德妃。

德妃见她如此,面笑容虽不变,却眸光冷冷地斜睨她一眼,也别过头去不看她,浑身下写满了“高贵冷艳”四个大字。

启程的时候京师中早晚已有些凉风了,琼枝虽闻南方气候较北方炎热,却仍是不放心地包袱里放了两件夹衣,厚衣裳都收箱子里,康熙那个行程安排,只怕是要一路车南方过冬了,大『毛』的衣裳也不能不带。

随行人数众多,佟贵妃亦随行嫔妃之中,四妃中唯有宜妃放心不下宫里的孩子们没跟过来,其余三人俱这一行中,底下有些贵人常之流,娜仁眼熟的不过一个万琉哈贵人,余者皆不大熟悉。

她们对娜仁倒是毕恭毕敬的,却也拘谨,偶尔来与娜仁话解闷也叫人觉着趣,故而一路打发时间,是佛拉娜、贤妃与娜仁、万琉哈贵人。

佟贵妃虽坚持跟着来了,却多半歪船休养,时常召见太医,佛拉娜私下:“也不知她为了什么,宫中不比跟着出来奔波轻松?有什么比身子更要紧呢?”

“佟贵妃不是会显『露』出弱势的人,但……也不准。”想当年那个帮她做假医嘱丢了饭碗的太医,娜仁眯了眯眼,又道:“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不提罢了。”

贤妃点点头,四下里看看,道:“方才进来时见皎皎带着留恒与四阿哥外间读书,四阿哥倒是常到你这边来。”

“他们堂兄弟关系好,走动得便频繁些,况且佟贵妃病着,四阿哥那边船也没意思。”娜仁道:“本来今年十月,叫他们兄弟一同入学读书的,如今跟着出来南巡,又要耽误了。”

佛拉娜便道:“迟一些入学也没什么坏处,依来看,太傅讲的都是那些东西,翻来覆去地念、背,胤祉入学没过几个月便学《语》,如今是学《语》,这都多老久了?留恒呢,早早入学,学里的太傅那样严厉,只怕他受不住。”

“只怕他把太傅给度化了。”这个来,娜仁有些郁闷,却不好和佛拉娜与贤妃细留恒那个古怪『性』子,只好道:“若是受什么打击挫折,倒是不怕的,他年纪却镇定得紧,没什么事儿能打击到他。”

佛拉娜一时哑口言,指着娜仁半晌,只挤出一句:“也亏得他打是你带大的,你待他多用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不然传出去,只怕风言风语就止不住了。”

“咱们话,能传出去什么?”娜仁冲她扬了扬眉,几人又旁的事,话便扯远了。

一路坐船南下,途径黄河时视察险地、河堤,下旨开放海禁,一路走走停停,十月廿四到达扬州。

扬州只稍稍逛了逛,便再次路,到达浒墅关时已是二十六日,本预备停下歇息一夜,不成想忽然了大风,若是顺流直行,借着风力,耽误路的时间便能够大大缩短。

到了江宁,一行人江宁织造府落脚。

既然是皇帝驾临,织造府下早已整顿好院落,静待圣驾。随行嫔妃人数这边也早就接了消息,能够将诸位娘娘安顿妥帖。

娜仁甫一落脚,卸了钗环沐浴一番,便人传曹夫人来请安。

江宁织造曹玺,其妻孙氏,曾是康熙保母,位封一品夫人,康熙登基后一人水涨船高,曹玺从内务府包衣官员一跃至江宁织造,官衔虽然不高,却是实打实的肥差。

对这位曹孙氏,康熙是十分尊敬的,娜仁对她算熟悉,当即命人通传。

曹夫人入内,先与娜仁磕头,娜仁忙命人搀扶住她,又关切地问:“一别数年,夫人可好?”

“好的,都好。”曹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如今身材丰满,面庞圆润,岁月的痕迹攀额头眉梢,满面红光,话中气十足,并不先得苍老,倒衬得她更加和蔼可亲了。

即便是康熙保母,她娜仁面前也不敢拿大,毕竟是见识过娜仁宫里的辉煌岁月的,若这会对着的是康熙的哪一位嫔妃,她能拿捏拿捏半个长辈的派头,对这个……是算了吧。

她先是夸赞了一番娜仁的好气『色』,了些场面的吉祥话,又询问公主不,正好皎皎过来向娜仁请安,见了她便娜仁的示意下与她见礼。

曹夫人也是过这位嘉煦公主盛名的,哪里敢受她的礼,忙身让过,又捧出见面礼与皎皎。

她口中谦称不过是玩意,娜仁见那玉璧晶莹剔透、润泽生华,俨然不是凡品,只怕价值不菲,哪里是什么玩意。

但她送了,娜仁便叫皎皎收着。江宁织造是肥差,以曹的富贵,这并不算很大的手笔。

同时,娜仁也提出见一见曹的孩们,曹夫人就等着这句话呢,她一开口,忙叫丫头将少『奶』『奶』与姑娘们都带进来。

未一时,一位年轻『妇』人前,带领着几个妙龄少入内,各个衣着光鲜,穿着崭新的衣裳,少『妇』发挽青鸾钗,少们梳着垂鬟分肖髻,簪着金镶玉珠钗,打扮得极为体面。

她们进来并不敢放肆,先向娜仁请了跪安,一看就是事先演练过的,动作极为顺畅利落,娜仁道免之后,便身曹夫人身边站了一排,各个垂头端手,极尽恭谨。

曹夫人是有个墩子坐的,她的媳『妇』与孙们便没有这个待遇的。

娜仁早到江宁前便打好了曹的人口,给这几个都备了见面礼,此时一个眼『色』下去,琼枝右手二指并拢左手掌心轻轻一拍,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便有宫人捧着锦盒从内物出来。

“若料子、珠花那些东西,只怕宫里的也不及你们这边的。与少夫人一对金钗、两柄宫扇,几位姑娘每人一对宫扇、一匣明珠。礼是薄了些,可不要嫌弃啊。”娜仁笑着打趣般地道。

曹夫人诚惶诚恐地道:“岂敢,岂敢,娘娘笑了,您的赏赐,便是一朵花一根草都是金贵的,何况是这些东西?你们不快谢娘娘的赏?”

众人便齐齐谢恩,曹夫人有意引荐,笑道:“娘娘瞧瞧奴才这些个孩儿。”

“倒是各个出落得水灵标致。”娜仁笑道:“看着都是和皎皎差不多的年纪,这几日你们也可以话。闻有些姑娘,今儿竟缘一见了,也有给她们的礼物,夫人带回去吧。”

曹夫人了,笑容不变,只恭敬地替那些孩道了谢,又对娜仁道:“能得您的夸奖,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和公主话,更是天大的福分了。娘娘您看哪个觉着顺眼,奴才便厚着脸皮求您将她带身边调、调、,便是给您端茶倒水地伺候您,能从您身学到一星半点,也足够她们活一辈子了。”

“嬷嬷得哪里话。”她想的什么,娜仁瞬间明了了,面笑意不变,口吻也仍是极亲近的,却叫曹夫人心尖端一颤,只她道:“这里素日都是琼枝她们伺候,不缺端茶倒水的。嬷嬷的孙,是个吧,嬷嬷也是个通透勤快的人,想来出来的孩也不会差。”

曹夫人出她的意思来,心一沉,见她抬眸望来,眸中仿佛透着些冷意,便什么话也不出来了,只呐呐应着。

这事后来娜仁也与康熙了,他了不过挑挑眉,复又莞尔:“也是人之常。”

“这不缺端茶倒水的,回绝了。若是嬷嬷有什么不满的,与你念叨,只管叫她来和。”娜仁一边整理着手头的东西,一边道:“嬷嬷人老了,倒是‘老骥伏枥,志千里。’”

康熙轻笑着,奈摇头:“什么人到了阿姐口中也落不下个好的。”又微微一顿,道:“朕明白了,阿姐放心吧,你做得没错。”

他轻叹一声,神微有些复杂,“古来,人心易变啊。”

“倒称不人心易变。只是贪嗔痴慢疑人皆有之,人能够避免。”娜仁平静地道:“嬷嬷素来是最知道进退的,这被回绝了,想来便会熄了这个心了。”

康熙缓缓点头:“但愿吧。”

他也不过是感慨了一生,很快又旁的话题,“朕预备明日谒明孝陵,阿姐可以带皎皎和留恒出去逛逛,记着多带些侍卫。”

“……要去?”娜仁转头看向他,康熙平静却鉴定地点头:“不仅要去,要三拜九叩地行大礼,宝城前奠酒三爵。”

清朝的帝王,行大礼祭拜明朝的开国皇帝。

写史书是美事,传出去能安民心,能叫天下多少学子与大儒归心,能叫朝中汉臣对清廷更加归心。

只是对皇帝本人而言,做下这个决定会有些艰难。

而且娜仁想了想,如果有九泉之下,想来明□□也不会乐意受康熙的礼。这只不过是用来安抚民心的场面的事罢了。

娜仁轻叹一声,拍了拍康熙的肩,未语。

康熙笑看她一眼,道:“朕要叫他们知道,明、清之变,并非华夷之辩,而是古今之变,是正常的朝更迭。先祖行事有过之处,朕不会否认,但当年,明朝帝王就的贤明吗?”

他仰着头,目光坚定而锐利,这个人如出窍的利刃,锋芒毕『露』:“前明政权强盛始于明□□,纵然后众多子孙不肖,也能绵延几百年,国底蕴丰厚强盛。但大清能够取明朝,岂不是比他朱更厉害?”

是,你子孙霍霍的也更厉害。

娜仁一边修剪着花叶,心中默默地想。

要她,明、清两朝,都是好坏皆有,位君王贤明时,百姓有今年好日子过;君王昏聩时,百姓的日子便不好过。

要什么好?社会主义好!

由平等,民主和谐才是爸爸!

封建社会,便是再强盛的社会时,普通百姓也终究会受到压迫,阶级固化便仿佛是枷锁,士、农、工、商,看似把农民阶级抬高了,其实是扒普通百姓身吸血。

要什么好?工农联盟好。

娜仁神平静,即便心中已经想很远,已经将要掀波涛骇浪,已经隐隐有些激动了,面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甚至连手修剪花叶的动作也仍就稳稳当当。

但她如今是没有资格指责康熙的,他已经算是心怀百姓的帝王了,她到底也不过是如今这腐朽的制度下的阶级受益者,有什么资格指责旁人?

她终究是个懦弱而能的人,没有轰轰烈烈掀革命的本事,不能剑指封建主义,推翻帝制大山。

但她希望,很多很多年以后,她留下的文字,多少能够给予一分人启发。

思及此处,娜仁轻轻一叹,收回思绪不再想那些事,而是专心修剪盆栽的枝叶。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强要这个时搞革命,只会连累许多的人、伤害许多的人。她不会造枪、不会做盘尼西林、不会提取青蒿素。

她能做的事不多,但也不少。

她能提醒康熙注重火器、能种人痘的方法流行开后,婉转地提出种牛痘的可能『性』,最大程度减少了不必要的病亡。

甚至……

娜仁闭了闭眼,提醒不能再多想了。

康熙谒明孝陵果然儒林宦海中掀轩然大波,他装模作样的有之,但确实有更多的读书人与汉臣归心。有些事不是一日之功,康熙有徐徐图之的耐心,如今的效果已经叫他很满意了,又江宁逗留数日,巡视了官衙,热闹繁华地逛了逛,才启程回銮。

途径山东时又至曲阜,诣孔庙,瞻先贤圣人像,留书“万世师表”,又讲《日经》,每一行举都刷足了文人士子的好感。

娜仁心里直念叨“心机boy”,却不得不承认康熙的行为是有效的。

南巡一回,康熙可以是“收获颇丰”。

皎皎南边似乎也搞了些动作,不过娜仁没有捉到她的尾巴,见康熙那边也没有注意到,便也没多问,只叮嘱她行事要心谨慎。

回京后,朝中一直争不休的如何处置台湾也有了结果,台湾岛设府、县,使其隶属福建行省。

后宫里对这些事不会太关注,便是来,顶多也是康熙哪日为什么事愁眉不展了,或是哪日因什么事有结果而心不错了。

倒是娜仁,旨意下达那日,双手掐腰很是美了一会,抬下巴趾高气昂的样子,若是叫琼枝见到了,指不定以为她又犯什么『毛』病了。

年前尚红樱再入宫时,便又是不舍、又是兴奋了。海禁已然开放,早就造好的船、拉好的人手可以派用场,他们夫妻两个总算能够动身出去,实是一件喜事。

但要与亲朋好友分别,也是不免叫人感到悲伤。

两个孩子都被托付给了朵哥,等改年开春,他们夫妻两个一动身,两个孩子便会被送到那日苏府。定国公和老夫人见没犟过其勒莫格,便干脆眼不见为净,今年得了海禁开放的信,老国公甚至开了坛酒替儿子庆祝了一下。

书中老夫人对此颇为怨念,娜仁忍俊不禁,打点送去那边的年礼时,又将酿的紫米封缸酿塞进去两坛子。

南巡一回,看了不少热闹,回到宫中,日子便恢复为平静中夹杂着波澜的常态,佛拉娜一时感到有些不适应,来娜仁这边的时候不免抱怨了两句。

娜仁一面斟茶与她,一面她絮叨,偶尔应和两声。

“唉……”佛拉娜抿了抿唇,神似是奈,与娜仁低声道:“你看从南边回来,忽然又有了这样多的束缚与事务,很不适应。贤妃却连一句抱怨都没有,总觉着,她南边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多放松。”

见她神郁郁,娜仁看出其中的关窍,只能道:“人和你当然不一样,贤妃做事素来妥帖周,回了紫禁城便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倒宁愿她没有那么周。”佛拉娜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倒也没再多这个,只又:“德妃这些日子往储秀宫走的倒是勤,和宜妃撞了两面,那拉贵人能招架得住她们两个,倒是难得。”

“可不是么。”娜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俩人就像天生气场不和,坐一块没个消停,看着都头疼。那拉贵人倒也不是招不招架得住,与你也不明白,左右是,即便德妃与宜妃储秀宫互相甩脸子,她也不意,喝水吃果子,客人便是掐架掐来了,她也不会有多紧张。……光和你也不明白,左右她这人『性』子就是什么都不意,不过宜妃她面前多少收敛些,瞧着,宜妃可能都不知道,有些怕她。”

佛拉娜微微拧眉,“这是什么『性』子?会咬人的狗不叫?”

“休要这样。”娜仁道:“人也不咬人,守着储秀宫那三砖两瓦过日子,轻易不招惹谁,你这样未免太武断了。”

佛拉娜便点点头,不再什么。

从南巡回来之后,宫中微妙的平衡最终被佟贵妃打破。

她或许是对举荐美人给康熙有什么执念,当年先后举荐了宜妃、那拉贵人、德妃、卫贵人,各个都是出挑的。

如今消停了这么几年,众人以为她是“贤良”得够了,娜仁也以为她是收够了名声,就此收手了。

没成想出了元宵,娜仁不过是去南苑住一个来月的功夫,回了宫里,便新添了一位佳人。

约莫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凤眼琼鼻、美目流盼,笑来明媚娇艳,美丽不可方物。

到永寿宫请安这日,她身着水红袍子,水红软绸料子,从腰身向到襟前斜绣着一大枝杏花,盘辫点缀着几颗明珠,耳边是明晃晃的嵌珠金花丝耳铛,行礼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好看。

佟贵妃介绍道:“这是章佳氏,皇新封的常。”

“那不也是贵妃先举荐的。”德妃看了章佳氏一眼,笑『吟』『吟』地望向佟贵妃:“倒是您的好眼光,倒觉着章佳妹妹与宜妃生得很有几分相似,这般明艳照人的子,怪不得皇喜欢。”

“若是个男人,也喜欢。”娜仁默默接了一句,话音落地,满殿的人都齐齐向她看来,娜仁忽略心中的尴尬,镇定如地笑着看着众人。

只要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最后打破僵局的是兆佳贵人,只见她笑着对章佳氏道:“妹妹不要见怪,皇贵妃就是这样的诙谐『性』子,她夸你生得标致惹人怜爱呢!”

章佳氏也算懂机变,忙向着娜仁道了个万福,笑着道:“妾身谢皇贵妃娘娘夸奖。”

“快来吧,来,也没备见面礼给你,有去岁从南边带回来的缎子,竹笑,拣两匹颜『色』鲜艳的给章佳常裁衣裳穿吧。”娜仁语罢,又添了一句:“瞧她生得明艳,有一匹桃红的料子,应该很合她。”

常的位次不足她穿大红、朱红,但桃红、水红、品红一类是妨的。

没等章佳氏喜不胜地谢恩,宜妃娜仁这话,已似嗔似怪地开口了,“娘娘这话,是妾身不如章佳常配桃红『色』了?”

“你穿着也好看,不过觉着你穿大红更好看。”娜仁笑呵呵地对她道,宜妃看来算满意,斜了章佳氏一眼,眼角眉梢都透着骄矜与张扬。

章佳氏瞧着微微有些局促,但站着的姿态算大方,没有畏畏缩缩的。

娜仁瞧着便很满意,心中暗暗想着:这便是未来十三爷的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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