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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艾应该做些什么？”年仅十五的臧艾，对着同样年轻，尚在十八的臧霸说道。

“二弟带着小弟去城外等待，若是见不到吾等出城，就隐姓埋名去往东海。”

臧艾郑重点头，眼眶红润，领着幼弟出了泰山郡城。

臧霸于自家院中纠集了数十要好的轻侠：“此番可能一去不复返，心有顾虑的兄弟可以自行离去。”

“令尊为吏清正廉明，这次被下狱皆因吾等弟兄冤死而起。”郭适将杯中酒一灌入喉，摔杯举刀，“臧大哥平日散财于吾等家庭，若此刻心有退意，枉为人哉！”

臧霸看结交的好友潘宫、韩英等，也皆是激昂愤慨，心中一暖。吩咐下人再上酒食：

“王易贵为郡丞，又同都尉刘飞为亲，其勾结上下，纵容亲友，使华兄死于非命。吾父为华兄伸冤，郡内无一人回应，不得已按律罚杀于罪人。”

“吾父岂有罪？王易、刘飞才乃罪大恶极之人！今吾于众兄弟劫狱救父，说不定来日还能传为美谈，以此为进身之功。”

臧霸畅快大笑、潇洒自然，痛饮一壶酒，率杯而起。郭适等轻侠随之，清脆之响回荡于宅院。

臧霸率轻侠接近牢狱所在地，藏匿在不远处的胡同：“孟安乃知书之人，请去吸引守卫。”

郭适点头：“此事交于我，宣高只管放心就好。”

“元才枪法绝妙，请从主干大路接应我等。”韩英抱枪带着几人应下。

“文台同我一起速攻大牢。”

臧霸看向啃食猪腿的潘宫，潘宫打了个饱嗝，灌了口酒，呲牙回应。

“天黑之既就是救出我父之时！”

……

“主公，郡内有民纠集轻侠准备劫狱。”刘陵在刘备身边轻声到。

刘陵是平原郡大族刘平族弟，擅长藏匿之术，是刘备麾下的探子之首。

刘备听着郡守府内咿咿呀呀的侬语，调整了下半卧的姿势：“看好都尉、郡丞、长史，切断他们的消息来源。”

刘陵一听，随即退入阴影。

刘备又招管家过来：“让歌姬们唱曲至夜，再去休息。”

管家开口称是，见刘备离去，随后同领班的歌姬商谈价格。

刘备出了郡守府，行至军营：“把夜里能看清的将士们集合一队，其余的为一队。”

半时，两队军集合完毕。因为刘备军伙食不错的缘故，无夜盲症的将士有三百来人。

刘备又划了一百人来人进入这队：“你们分成四队，各百人，分守四处城门。传我命令控制守城之人，不从者可当场斩杀。若有民众欲闯城门，尽量别伤其性命，能擒下最好。”

然后刘备亲领剩余之人，准备等到夜深人静时全军出动。

皎月升起，欣赏灿烂星河点缀于夜空：“不知是谁乱了我鸿门宴的计划。不过也好，天时已至、地利可取，这人和倒是还要想想。”

……

郭适用金钱引诱狱卒进入胡同，随后一人从暗处出来，一棒子敲晕狱卒。

郭适惨叫：“有人准备劫狱，快来助我捉拿贼人。”

守在大牢的狱卒们从睡梦中醒来，慌乱中集合在一起，分出小半前去查看。

臧霸带着潘宫等人，见不少狱卒被引走，突入大牢：“我是臧戒之子臧霸，还请诸位勿要拦我。”

狱卒们都是为了些许俸禄的人，愿意拼命者很少。臧戒为狱掾时又公正不阿，狱卒们都敬佩不已。于是狱卒人皆暗中放水，且战且退。

臧霸同潘宫趁机闯入牢中，潘宫手拿大斧砍断牢中栅栏。臧霸见父亲没有遭受刑罚虐待，心安不少。

“小儿为何来此！吾虽有罪，罪不至死，无非发配边疆尔。”臧戒见臧霸来此哀叹一声。

臧霸闻言一跪：“还请父亲同我出城，今发配边疆者死有六七。况且王易乃一小人，恐怕会于路上，趁机谋害您啊。”

臧戒明白臧霸所说，有很大概率会成为现实，只能沉默不语。臧霸见此示意潘宫。潘宫一下子将臧戒扛在肩旁上。

狱中罪犯这时都被惊醒，见有人劫狱罪犯们欢呼起来：“壮士不如放我等出来，我等可助壮士！”

狱中之人大都是戴罪之身，还有不少被臧霸的父亲藏戒处罚过。放出罪犯，确实能加大不少臧霸逃离的概率，同样也有可能加剧官兵的反应。

臧霸救父是孝举，汉以孝治天下，所以臧霸即使失败了，也会减轻罪行。

而放出罪犯是恶行，不止会臧霸和父臧戒，先前的善名一扫而空，变为伪善恶名。还会让那些暗中退让的狱卒们，被免职、被处罚。

臧霸心中明了，不理会叫嚣的罪犯，同潘宫快速离去。

臧霸突出大牢，一路赶往城门。泰山郡主管违法之事的督邮官反应过来，带人拦截围堵臧霸等人。

在主干道韩英见有兵过来，长枪横扫，击退多人。臧霸同潘宫此时也和郭适会和在一起，正好赶来。

四人为首，一路冲向城门。

“请尔等止步，吾奉刘太守之命镇守于此，太守有令，不伤尔等性命。”刘备麾下屯长领百人，严阵以待，几十把精弩对准臧霸等人。

臧霸停步，他从没见过如此威严精兵，郡内都尉刘飞率领的郡兵，跟其不可同日而语。

又看见在这群精兵一旁，一大一小正被士兵看守。

原来是臧霸二弟臧艾与幼弟臧舜。其弟二人觉得臧霸劫狱乃是死罪，最后一同决定在城门处接应臧霸等人，如是不行就一同赴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可以卵击石啊。”郭适见臧霸沉默，此时后方泰山郡督邮也带兵赶至：

“新任太守刘备，我听闻天下传其有贤名，乃是中兴汉室之亲族。此时上任，必要一扫泰山郡之腐臭，宣高同父皆有善名，刘公必然不会处罚吾等。”

膀大腰圆的潘宫，手拿大斧准备死战，声音洪亮：“他乃乃的，当官的莫有好东西。”

被潘宫扛在肩膀的臧戒，拍了拍说话的潘宫。于是潘宫放下藏戒。

“吾是郡中狱掾臧戒，劫狱领头者是我大儿。还请刘公看在吾儿只为孝道，又无杀害狱卒士兵的行为，从轻处罚于他，吾愿意自回狱中。”

臧霸无言，心中知道他和父亲最后会被发配边疆。臧霸没将希望放在新任太守刘备身上，他自己安排了一条不明朗的后路。

臧霸认识一友，在泰山一地据山为王，先前也派人知会过贼王。只能希望贼王能念些许情谊，加上臧家的薄财，到时候会营救他们。

刘备麾下屯长见臧霸等人束手就擒，令几十人迎接郡内督邮等人：

“太守有令，汝等都在此等候事了，违者皆斩。”

本来想传递消息的督邮听后，不过三秒举双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