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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地下水牢。

阴暗潮湿的环境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时不时有蛇虫鼠蚁活动的声音。

“你要不在上面等我？”慕容娇娇担忧的看了眼身侧的男人问道。

沈慕风姿俊朗，身影笔挺，冷漠的面容不怒自威。

慕容娇娇可没忘记，这个太监最讨厌的就是肮脏恶臭的环境。

“不必，难道娇娇忘记本督是做什么的了？”他轻笑。

慕容娇娇亲密的挽上了他的手，笑容盈盈，“自然知道，夫君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

只怕眼前的这里跟锦衣卫、东厂的私狱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沈慕喜欢被她依靠的样子，唇畔的弧度愈发张扬，“那夫人怕什么？”

慕容娇娇莞尔，“人家还不是怕弄脏了夫君的衣裳吗？”

毕竟都是进贡的绫罗绸缎，要是染上了别人的污血，这太监一定会眼睛都不眨的扔掉。

那多浪费呀？

“区区衣裳而已，本督不放在心上。”他话里话外不乏挥金如土的铜臭气息。

慕容娇娇轻哼，“夫君单单一季的衣裳，就比人家四季的要多，怪不得千岁府的账房愈发的穷。”

毫不夸张，这太监的洁癖跟爱美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京城那些贵族小姐的妆匣子，也不一定有沈慕的这么齐备。

“穷吗？”沈慕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本督的银子除了日常开销以外，别的都充作军饷补贴军用了。”

“至于现在，则都是夫人一手打理，本督就不清楚了。”

慕容娇娇斜睨了他两眼，“等回头我让阿翁把你不常穿，不常用的东西统统卖了，省得堆着也是浪费。”

“换点银子也好弥补一下开支。”

夫人都开口了，沈慕还能有什么意见？

“本督记得官服上的金丝绣线也挺值钱的，要不娇娇叫人拆了折点银子吧？”

慕容娇娇忍俊不禁的笑，“什么？那是你的官服！”

“要是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的呢？”

沈慕脸色一肃，捏着几分凛冽的杀意，“谁敢非议本督的夫人？”

慕容娇娇心暖暖的，“夫君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杀气尽敛，温柔似水，“嗯？”

“到时候你把衣服拿回宫里，自有人替你缝补回去，如此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敲一笔。”

慕容娇娇狡黠眨眼，“反正你之前的银子都捐到了军中，适当的讹朝廷一点也不算过分吧？”

沈慕真是爱惨了他的小狐狸，柔情的声音充满了宠溺，“夫人真聪明，跟本督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说话间，领路的人便退了下去。

“姐姐！”

少年沉敛难掩欣喜的声音，在空洞的地牢回响。

沈慕早已经恢复了一贯生人勿近的冷漠，浑然天成的霸主之气不容忽视。

“九千岁。”韩渊恭恭敬敬一颔首。

连带着对慕容娇娇的那份尊敬也投入其中。

“人呢？”她开门见山的问。

韩渊微微侧身，让开了一道视线。

慕容娇娇顺着望去，偌大的水牢中四面铜墙铁壁，冷水没过了巽长老的身体，只留下一颗头颅在外。

四肢都被重重的枷锁困住，动弹不得。

他闭着眼睛，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俨然一副瘆人的死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