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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女妖痛苦的抱头跪倒在地，神经质的重复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再逼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弗雷泽倒也不着急，他举剑插入地面，然后抱起双手。“既然这个你不说，那就说些别的吧，他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沼泽女妖抱住头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我当时脑子里只有复仇，为了复仇我什么都愿意，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办法。那些男人，那些女人，他们每个人都比我强壮，我怎么才能杀了他们！”

“然后呢？”弗雷泽换了个站姿。

“然后他从黑暗中出现了，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他全身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我害怕的要命，以为自己死定了。”沼泽女妖拼命摇头，看得出即使是现在它还是对当时的情形心有余悸。“但是他却问我想不想和他做个交易，他会赋予我强大的力量，使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些混蛋，我要做的只是在杀人前为他收集那些人的精神力。”

“你难道没问得到这股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我当时复仇心切，什么都顾不上了，直到从水里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沼泽女妖没有瞳孔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他说只要我收集完了精神力，他会把我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不会再是这幅丑陋的样子了。”

弗雷泽眉头微皱。“他多久会来一次？”

“那之后他再没出现过，他说一个月后会再来拿走收集好的精神力。”沼泽女妖停顿了一下，随机紧张的发起抖来。“好像……好像就是今天，对，没错，就是今天！”

“很好，那么我就等他来吧。”弗雷泽环顾周围，一百多盏烛台中的火光摇晃不定。

沼泽女妖惊讶的瞪大了空无一物的眼眶。“你难道打算等他来杀了你们？他的强大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在他面前即使是魔剑士和猎魔人也毫无胜算。”

“他为什么要杀我？”弗雷泽转身走了回去。“我没打算和他战斗，也不会阻止他带走这些精神力，他为什么要费力杀了我？他还没强大到可以毫发无伤打败我的地步。”

沼泽女妖瘫坐在地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它捉摸不透。弗雷泽回到两位猎魔人身边坐下，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面包啃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休息一会儿，好戏还在后面。”

埃莫斯的伤口已经止血，他镇静的拿出一块干酪扔进嘴里，要不是蛇鳞药水的效用，他现在肯定疼的没法张开嘴。“听上去你似乎认识那个幕后黑手？”

弗雷泽歪了下头。“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的确认识，除非还有我所不知道的人在黯潮战争之后仍然存活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尤拉尼亚冷淡的声音冷不防冒了出来。“你拥有石中剑，还有法师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都给了你，魔物对你来说根本不堪一击，整个瓦利斯我都不知道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弗雷泽又啃了一口面包。“你在战斗技巧上和埃莫斯学的很好，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猎魔人，你也相当不错，但是在为人处事上还要向埃莫斯多学学。”

“你说什么！”尤拉尼亚气恼的一拳砸向弗雷泽的脑袋。

弗雷泽接住了这一拳，任凭尤拉尼亚怎么挣扎都无法将手抽回。“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也是平添烦恼。”说完，他松开了手。

尤拉尼亚揉着被弗雷泽捏疼的手指，忿忿的瞪着弗雷泽。“你等着，我早晚会把一切事都搞清楚的。”

弗雷泽看向另一边，正好和埃莫斯的视线对上，两人无奈的笑了笑。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埃莫斯告诉同伴没多久之后天就要亮了之时，洞穴里的烛台突然忽明忽暗起来，在这和外部隔绝，没有风的环境下甚是诡异。

弗雷泽站了起来，左手握紧剑鞘，扯开嗓子大喊。“是你吗，奈杰尔？”

烛台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说话，沉默了几秒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空气中。“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要阻止我吗？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弗雷泽缓缓向前走去。“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带走这些精神力，然后离开这里。”

男子停顿了一小会，然后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不会回答。”

“不，你不知道。”弗雷泽停住脚步，看向空中。“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这里找你，就为了问一个你不会回答的问题吗？什么问题你不会回答我会不知道吗？”

男子冷笑了声。“那么问吧，天就要亮了。”

弗雷泽握紧右拳，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你这么做对得起艾德琳吗？她牺牲自己救出我们就为了让你做这些吗？你心里难道没有感到丝毫愧疚吗？”

男子的声音依然平静。“这是三个问题了，不过没关系，艾德琳她错了，大贤者也是人，也会犯错，我现在所作的一切只是在纠正她的错误。”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坚定不移的这么认为的吗？”弗雷泽不依不饶的追问。

“没错，你应该了解我的，弗……雷泽。”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弗雷泽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好吧，你走吧，带上你要的东西，走吧。”

话音刚落，洞穴里的烛台再次闪烁起来，紧接着成片成片的熄灭，洞穴渐渐暗下来。弗雷泽施放出数个光球漂浮于各个角落，维持住了光源。

眼看所有烛台都要熄灭，沼泽女妖慌张的叫出声来。“等……等一下，你答应过要为我复原的，现在我为你收集完了精神力，请帮我复原吧，拜托了！”

弗雷泽不忍的摇了摇头，最后一个烛台熄灭了，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吗，赞茜，你是叫赞茜对吧，对你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人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帮你达到复仇的目的，你为我收集精神力，我们互不相欠。”

“什么？不！请等一下！当时你答应过的！会为我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沼泽女妖痛苦的嘶叫着，泪水喷涌而出。

但是男子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你答应过的……帮我恢复到以前……年轻、美丽、优雅，那才是我……”沼泽女妖已泣不成声。

埃米尔再也忍不住跑了过来，跪倒在沼泽女妖身边。“对不起赞茜！我当时应该阻止你的，我们如果一起离开这个村子，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去，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了，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

沼泽女妖默然的看着他。“埃米尔……”

弗雷泽平静的看着他们，直到两人都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哭泣，他一把拎起埃米尔的领子，扔到了埃莫斯身边，然后走到沼泽女妖跟前。“他一开始就骗了你，没有魔法能将魔物变回人，你变成魔物的那一刻就注定只有一个结局，让我送你一程吧，结束你的痛苦。”

沼泽女妖微微点头，随后捂住脸再次痛哭起来，她想到了自己曾经年轻美丽的容颜，那如花儿一般美好的女孩，在绚烂的花海中翩翩起舞，微风拂过，吹起她的淡黄色长发和碎花裙子，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夹杂着花香，飘向远处，越飘越远……

剑出鞘的声音短促有力，剑光闪过，弗雷泽的剑插入沼泽女妖的心脏。沼泽女妖就这么低着头，在美好的回忆中渐渐消逝。

地洞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弗雷泽第一个走了出来，然后返身将随后三人也拉了出来。地面上天刚亮没多久，太阳还在地平线缓慢上升，沼泽里一片生气盎然，到处都是动物的鸣叫声。在地下呆了几乎一整夜，还经历了让人惆怅的悲剧之后，重新回到光明中让所有人都感到犹如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