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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戚笑盈盈地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明显看到小孩子的脸上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惊喜。

那种表情成功激发了沈戚心底的喜悦。

原来她也会为了这样奇怪的小事情而感到快乐，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沈戚的手上端了杯热腾腾的牛奶，上面结了层奶皮子，随着微微晃动的牛奶沾了一部分在杯壁上。沈戚就那样向霍许走过来。

霍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该放到牛奶上还是该放到沈戚的脸上。

那样精致中带着些微疲倦的眉眼，半干的头发，小绵羊睡衣，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的沈戚，对于霍许来说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你……不是去睡觉了么？”霍许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渴了。

“那是你认为的，我可没说。”沈戚放轻了声音，“再说了，是你说想喝热牛奶的。”

霍许“腾”地一下红了脸。

“我也没说非得今天晚上就要喝……”

“你没说清楚，我哪知道你是要哪天晚上喝？说得那么急，我就只当你是想要今晚就喝了。”沈戚的薄唇一张一合，粉嫩透着些许光泽。

她是不是在念什么咒语？为什么霍许挪不开眼睛？

霍许又一次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她一碰到沈戚嘴就这么笨呢？

“好啦，发什么呆？快喝，一会儿凉了。”沈戚把杯子塞到霍许手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站在那看着霍许。

霍许端着杯子当着沈戚的面喝起来。

温热的牛奶带着清淡的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你放糖了吗？”

“加了半勺蜂蜜。”

“会胖的，沈戚姐。”

“你这两天那么累，睡得也少，喝了这个助眠的，一会儿好好睡一觉。”

霍许没再说话，垂下眸子专心喝奶。

加了蜂蜜后的牛奶是真的好喝。

但重点更是因为这是沈戚热的，而不是冰冷又生硬的盒子里面装的。

喝完一整杯，霍许红着脸低头把嘴唇上面的奶渍擦掉，钻进厨房里去洗杯子。

沈戚站在门边：“那这回我真的要去睡觉了。”

“好，晚安。”

……

霍许在声乐课上卡了许久的瓶颈期在这一回录完节目回来之后有了突破性的进步。

说不上是哪里变好了，但唱得真的比之前的好听。

虽然霍许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练同一首歌，但效果好太多，不论是老师还是霍许都很有斗志。照这个势头下去，这个月是铁定可以通过老板的考核的。

这么想着，两个人一高兴，就忘了时间。

隔音门传出了轻微的闷响，声乐老师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姐姐。

霍许完全看呆了。

那种感觉，就是天天被贴在墙上在海报上在电视屏幕上的人突然被抠下来站在你面前的感觉一样，霍许看到了一个大美女从荧屏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她面前。

所谓的漂亮，不只是五官身材的好看，更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与优雅，以及阅历所带来的从容的气质。

是真正在舞台上绽放多年的花才会有的那种大家口中所谓的“星相”。

“您好，诗娥前辈。”霍许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向面前的美女鞠躬问好。

她是公司里上一代女团的成员，目前为止女团已经走向尾声，确定想要继续和海世娱乐合作的成员公司会尽量多争取一些通告增加曝光度为后续单飞做好铺垫，面前的诗娥就是其中一个希望可以和公司续约的人。

“你好，叫我姐姐就可以。”美女比霍许想象中的要有亲和力得多。

旁边的声乐老师道：“哎呀真是抱歉，我都忘了接下来还有你的课。”

“不着急，我今天没有工作，你们先练习，我坐在旁边等一会儿。”说着，美女就坐到了练歌房里面的凳子上。

“那行，咱们继续，最后练两遍，没有问题就可以下课了。”声乐老师也知道不该拖堂了，打算速战速决。

霍许点点头，旁边坐了一个光芒万丈的美女让她实在没办法把注意力转移开来，况且又是大前辈，霍许又开始紧张。

伴奏响起。

霍许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遍。

结束时旁边听到了来自旁边美女的掌声，霍许害羞地说了声谢谢。

诗娥起身凑到霍许旁边，问道：“歌唱得很好听！你叫金禹彬是吗？”她听说过公司里有个唱歌很好的练习生叫金禹彬，那声乐实力甚至超过了不少现役出道了的艺人。

“不是的，我叫霍许。”霍许摇摇头。

“或……许？”

眼看着面前的前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霍许就知道她又得和面前这个人讲一遍她已经讲了千千万万遍的自己的名字了。

“所以你是C国人？”

“是。”

“发音很标准，我刚刚都没听出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连环夸赞，霍许只能反复道谢。

诗娥前辈似乎对霍许很欣赏的样子，和霍许聊了一会儿，最后让霍许跟着声乐老师练习了最后一遍。

霍许临走前收拾东西的时候，诗娥前辈拿出了谱子和歌词放在旁边的谱架上。

“什么时候去录音？”声乐老师随口和前辈闲聊起来。

“就这两天了，所以得抓紧时间上声乐课，不然又得被老板骂。”前辈笑道。

“幸好只是单曲呢……”

“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去准备一整张专辑。”诗娥道，“而且这些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资本可以去出一整张专辑。”

霍许收拾完了东西走到门口，和两个人道别。

……

这两天霍许与王贰诗的聊天越来越频繁。

主要原因是霍许发现了太多的不对劲——自从上次和沈戚短暂分别去录制节目之后，霍许就越来越能够明显发现自己态度的变化。

也许沈戚对于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所谓的“好朋友”或者比她更有经验一点的“姐姐”。

可霍许不敢承认，她总是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那不过只是自己的错觉，只要再熬个一段时间，她就能重归平静。

霍许没胆量再鲁莽了，她也不是真的完全了解沈戚的，姐姐对于她来说还有太多的未知数，她生怕再因为自己的一个鲁莽而冒犯到对方，最后不仅会失去沈戚，还会给自己再添一道新伤。

“如果你担心这个的话，那我也希望你能多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冷静冷静。”王贰诗能够理解霍许的担忧，她极为清楚霍许在过去所受到的伤害，也自然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霍许已经长大了，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跟头。

霍许没想到的是，上一次在声乐课上无心听到的一段对话，竟然给她带来了第二次上舞台表演的机会。

周末晚饭的时间，李海世突然发来通知，让所有女练习生八点钟的时候准时去大练习室集合。

霍许这一桌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不会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吧？”丁可卿的眼里满是惶恐，立刻开始回想自己这几天有没有被老板看到什么犯了过错的场面要把自己赶回去。

“别想得那么悲观，万一是好事呢？”宋真用胳膊肘顶了顶丁可卿，“比如说要选出道组了之类的。”

霍许抬起头来，心里还真的有那么一丝希望是这个消息，又扭头看了一眼沈戚。年上仍然是波澜不惊，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饭，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些猜想都与她无关。

如果真的是要选出道组了，那霍许希望里面一定要有沈戚。

不到八点的时候，练习生们三三两两地进了练习室，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李海世突然来这么一出会不会是选出道组的事情，可最终也没个结果。选管进来之后立刻归为寂静，大家在练习室里面坐成整整齐齐的一两排。

八点准时，李海世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练习生们纷纷站起来问好。

老板的身后跟着霍许上一次见到的诗娥前辈。

没什么太复杂的铺垫，李海世似乎也在赶时间，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的诗娥前辈发新曲了，打歌期间会有一个特殊舞台，需要八个伴舞，一会儿你们按照年龄顺序把最近学的那支舞展示一下。”随后又对旁边的诗娥说道，“既然是你的伴舞，那你自己挑。”

前辈恭敬地点点头。

既然说是按照年龄顺序一个一个跳，那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沈戚。

沈戚的舞蹈游刃有余，举手投足之间也透露着一种从容不迫。她就像是一个职业的偶像一样，能够做到绝对的专业，仿佛精准的机器一样不会出错。

只是与平日里霍许看到的沈戚不同的地方是，今天沈戚的眼神很不一样。

霍许盯着镜子里面的沈戚许久，体味着沈戚眼神中那不常出现的情绪，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

那种情绪叫做势在必得的野心。

原来沈戚也是会存在这种情绪的，那样平淡如水的沈戚，那样内敛那样深藏不露的沈戚，原来也有想要的东西，也会去努力争取什么东西。

霍许盯着沈戚的眼神出神的片刻，沈戚与她在镜中对视——那就像是撞上的，对于霍许来说有一种冲击力。

以及致命的吸引力。

只需要一瞬间，沈戚就可以让霍许乱了分寸，慌了阵脚，心脏狂跳。

她看到沈戚在挪开眼神的那一刹那嘴角扬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