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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汾阳的雨天不同的是天都的明月高挂，繁星满空，夜风徐徐吹来，惬意悠闲。

赵元晔从御书房回宫，萧暮在床上看书，萧暮中午时已醒来，他知道自己晕倒也许会让赵元晔和李玥朝疑心。

原来上一世的记忆对他影响如此大，他现在才知道，他已经无法控制对李玥朝那种强烈的情感。他只要还清醒着，他就会不断想到亏欠了李玥朝。

有些伤害，即便是经历重来，也无法抹去。

上一世究竟发生了甚么，他唯一能清楚记得就是自己伤害了李玥朝。

他曾信誓旦旦与赵元晔说绝不会喜欢李玥朝，现在他的情感又是为何？

赵元晔入内，见萧暮书都拿反了，他说道:“在想甚么？看你想得出神，我进来你不知道，书拿反了也不知。”

萧暮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书拿反了。他放下书，说道:“金明池杜哲的事怎说了？”

赵元晔笑道:“你还真是养伤也不忘外边的事，父皇和金辽应当是达成了协议。”

“金辽后燕一直虎视眈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迟早会与他们交战。”萧暮说。

赵元晔坐下，敛了敛笑容，说道:“苏文瑛似乎认识杜哲，你在江州呆过，可知晓这人？”

他将事情前因后果与萧暮说了，萧暮皱眉，仔细想了想，说道:“从未。”

“正臣，虽然苏文瑛救了你，但她若做错了事，还望你不要留情。你是我的表兄，又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知己，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苏文瑛的事。”赵元晔顿了顿，“我不希望朝朝身边埋下一个雷，更不希望这个雷会祸及整个侯府。苏文瑛是吴郡林氏的人，与太妃和老夫人乃亲戚，她若出了乱子，势必牵扯朝朝和侯府。”

“我知道伯玉你的意思了，你觉得苏文瑛和杜哲之间有关系。”萧暮说。他想到了他看到的画面，李玥朝说苏文瑛和他一起害死了李云舒和李云霄。

“我问过韩遇，他未听说过杜哲这个人。作为苏文瑛的青梅竹马，他都不知杜哲的存在，那杜哲为何会让苏文瑛感到害怕？”赵元晔下午时就去套了韩遇的话，没有任何收获。

“嗯，或许有问题。”萧暮抿抿唇。

“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赵元晔转了话风，“明日鞭春会，你还是继续在宫里休息，以免伤口再裂开。”

萧暮说道:“我没事，明日应当没多大问题。”

“莫要逞强，柳江春不是说让你静养。”

“他也说了我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见萧暮坚持，赵元晔点点头:“那明日睡醒再看看。”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裴琰回京了。”

萧暮愣住:“你的人没有收到消息？”

“没有，估计其他人也没有。裴琰手段厉害，你我早知，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京城。”赵元晔微微拧眉，“他此次回来，必定是有备而来要打一场硬仗。”

萧暮知道赵元晔的担忧不是多虑，他说道:“他会先对付律派，不过……”

他看向赵元晔:“他会不会对李玥朝下手？”

这正是赵元晔担心的，裴琰太厉害，太善于玩弄人心，每个人的死穴在哪里，裴琰很清楚。他说道:“父皇将他请回来，无非就是制衡已经快失控的局面。既然是需要他，那他肯定也会让父皇交换同等价值的东西。他若要朝朝，我绝不答应。”他的小狐狸是他要携手一生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作为物件去交易。

萧暮从赵元晔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李玥朝的爱，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杂色。他说道:“我会站在伯玉你这边，不过圣上也许会将问题抛到你这，让你做出取舍。”

赵元晔不否认有这个可能，李玥朝不仅仅是父皇的执念，其家族还是父皇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父皇不会动定远侯府，但会压制定远侯府。这盘棋如何下，全在父皇一念之间。从小皇后和母妃就告诉他，他们就是父皇棋盘上的棋子。

“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二者皆不会舍。”他自信一笑，前路再难那又如何？当他决定了那一刻，他早就想到了各种可能。他不会跟父皇一样，用一生去悔恨当年一个决定。

赵元晔不言弃的态度让萧暮心如刀割，难道这就是两世的爱？那么的浓烈，那么的炽热。比起赵元晔，他似乎有些可笑，很是差劲的可笑。压下心头千万思绪，他既然决定要守护，便不能再有杂念。他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会顺利的。”

“嗯。”赵元晔点点头，话说得差不多了，明日要早起，他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快休息。”

说罢，他准备离开。

萧暮沉默会儿，叫住他:“伯玉。”

“恩？”赵元晔回头看向他。

“你……不问我今日何故晕倒？”萧暮还是问了出来，他不想与赵元晔之间有心结。

赵元晔浅浅一笑:“正臣，我还记得你说得话，你与朝朝之间不会有关系。这句话我会记着，所以我相信你。”

萧暮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手微微握紧了书，给出答案:“伯玉所想，亦是我所愿。”赵元晔想要皇位，他会助他，所以他不会因为李玥朝跟赵元晔有间隙。

赵元晔道:“正臣的心意，我明白。”

有些话，不必要说得太透，既已都做出选择，往后一如既往便可。

赵元晔走后，萧暮紧绷着的身子稍稍放松下来，背上的疼痛在告诉他，他不能再这般折腾自个了。他闭上眼，缓和心绪，他必须快些好起来。为了自己，为了赵元晔，为了家族，也为了……

李玥朝，他不由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坤宁宫中李玥朝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因打喷嚏而导致背后伤口疼的她直皱着脸，她只能忍着不要动作太大。

打完喷嚏，她骂道:“哪个挨千刀的，三更半夜不睡觉，还在那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