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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走过来，见李玥朝脸红得跟熟透的果子似得，难道是身子不适？他挑了挑眉:“李玥朝，你的脸怎回事？”

李玥朝立马抬手捂住脸颊:“没没事，有些不透风。”要是让萧暮知道她已被赵元晔的美色俘获，萧暮还不嫌弃死她，估计他以后就是鼻孔朝天看她了。在萧暮的眼中，她的感情本来就不值一提。

萧暮略怀疑地四周围打量一眼，这还不通风，她李玥朝一口气得喘多大？

赵元晔问萧暮:“怎了？”

萧暮道:“柳江春在山庄后边发现了尸骨林。”

说着，他神色冷然，隐隐地怒意:“应当是余下那些女子的尸骨。”

赵元晔面色一沉，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尸骨，但那是在战场上。他说道:“我们去看看。”

李玥朝道:“我也去。”她应当去面对，这样她才能好好记着，为她们讨回公道。正如她先前所想，既然是她创造出来的罪恶，那由她亲手终结。

赵元晔担心道:“朝朝你要不要多歇会儿？”

李玥朝说道:“六哥，我没事。”

赵元晔道:“你若觉得不适，与魏璒先走。”

李玥朝应了声“嗯”，与赵元晔和萧暮一道往山庄后边去。

走到林子外，古奇让他们带上面罩。

他说道:“柳江春说里头尸骨太多，带上面罩较为妥当。”

李玥朝带上面罩，赵元晔走在她前边。

一入林子，白烟环绕。

赵元晔摆着扇子，扫去眼前雾气。

他伸出手，示意李玥朝抓着他。

李玥朝看了眼，双手抱住了魏璒的手臂:“魏璒，我跟着你。”

魏璒突然被李玥朝抱住手臂，脸上红云浮现。

赵元晔望向魏璒，魏璒自知不该如此，他说道:“小姐还是跟着六殿下。”

此话一出，引来李玥朝一瞪，有这么卖主子的嘛！

魏璒被夹在中间，顺着李玥朝也不是，不顺着李玥朝也不是。

好在赵元晔收回手，幽幽道:“魏璒，保护好你家小姐。”

魏璒怎觉得赵元晔这话有些警告的意思，他说道:“属下一定保护好小姐。”

前边萧暮听到三人的动静，回头看了看，见李玥朝往魏璒那靠，他不由皱眉，她到底怎想得？与赵元晔亲近也就罢了，与太子也好，与金昱也关系不错，甚至连身边的魏璒好。莫不是被他伤得太重，四处开花了？

想到被他伤得太重，萧暮心猛地揪了一下，眼前又浮现了他杀死李玥朝那一幕。他连着打了个几个激灵，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

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细汗，一定是林中气流不通，让他不舒服。

又走了小段路，前边柳江春和路琥蹲在一个坑前，坑内满是尸骨，坑外四周围也是白骨遍布。

有些已长满了青苔，有些才白骨化没多久。

一业心寺的罪行令人发指，在场所有人，无一不为此感到愤怒。

柳江春见他们来了，说道:“坑里的尸体是完整的，坑外的尸体不少是被分尸的。目前看到的全都是女子尸骨，还未发现男子尸骨。”

李玥朝看着遍地白骨，心下更是不好受了。她松开魏璒，握了握拳，眼眶湿润，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愤怒情绪。

柳江春又道:“要清点完这些尸骨，给她们恢复样貌并不容易，只能按照账本上记载的先寻人。”

赵元晔视线一直在李玥朝身上，见她眼中含泪，他知她不是因害怕，而是因愤怒到了极点。

他走过去，扇子戳了戳李玥朝握拳的手，轻声道:“朝朝。”

李玥朝回过神看他，她心底暖流淌过，他总是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异常。她握了握他的扇子，示意他，她没事。

萧暮盯着两人的小动作，四周围翻涌起一股子酸味。

坑里尸骨究竟多少具，柳江春说不好，只能烧了皂角，驱散尸气。

……

听政殿。

皇帝听完古奇的汇报，整个大殿内肃杀之意让人胆颤心惊。他脸色难看极了，这是他登基以来，最残忍血腥的案子，受害者粗略估计有七百多人，这还未算上牙洱观犯下的滔天罪行。

古奇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皇上是真的气极了。他呈上继业的亲笔书信，福公公接过，转呈给皇帝。

皇帝打开看完，怒不可遏，一个巴掌拍在案桌上，案桌上的砚台都跳了起来，足以可见他此时有多愤怒。

韩王！好一个韩王！他可以对他经商贪钱睁只眼闭只眼，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如何免去死罪？！更何况，韩王还不知背地里在谋划甚么事。

人心易变，这句话从未有错。

怒归怒，皇帝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其中涉及了官员和门阀士族不说，连韩王都牵扯其中，这个案子不能公诸于众，这会成为国宴上最大的笑话，沦为他国的笑柄。

他长长缓了口气，对贾公公说道:“把十三和庞淮请来。”庞淮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禁军是他的亲军。赵元南能不能担大任，就看这次表现了。

贾公公赶忙去请庞淮和赵元南，顺道让人捎话给宫外的韩王。

赵元南和庞淮一起到了听政殿，皇帝吩咐他们与赵元晔和萧暮一道查一业心寺的案子，但是一句都不能对外透露，否则斩立决。

赵元南和庞淮不知其中详细，皇帝让古奇在路上告诉他们案子大概。

看着赵元南他们离开，皇帝这才发作，将韩王送他的墨和砚台砸在了地上。他如寒冰利刃般的眼神，语气冷厉:“人心难满，他到底还是不满足。”韩王有钱有势，他唯一能想到的，韩王有了更大的目标。

这些年韩王在他面前做戏，他不是不知。只要韩王只爱钱，不做得过了，他都由着他。到头来，还是他自己养虎为患。

七百多条人命，那是看得见的。

看不见的背后，韩王又杀了多少人？

韩王能背着他做出这样的大案，其心可诛。

他打算看在过去情分上，放过韩王一命。如今看来，不可能了。

他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也绝不会允许有人想染指他的皇位，韩王两样都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