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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玥朝说道:“六哥大早上来找我，就是让我陪你去妓馆？”

“朝朝是六哥的共犯，不然朝朝想六哥找谁？”赵元晔笑言。

“知道了知道了，我陪六哥去就是。”李玥朝说着，想起一事，“六哥，薛牧和黑衣人的事，查出到了？”

赵元晔收起笑脸，正色道:“当年薛牧娘亲回京路上难产，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在同天薛牧他爹在林中捡到个被遗弃的孩子，他们夫妻当做是自个孩子转世，偷偷埋了自个的孩子，将薛牧带回府，这事只有伺候他们两人的老嬷嬷知晓。在牙洱观案子不久后，老嬷嬷曾见到一个与薛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薛牧爹娘不想事情让人知晓，给了老嬷嬷一笔钱，让她回乡养老。”

李玥朝问道:“六哥的人找到老嬷嬷了？她怎肯说出来？”

赵元晔道:“老嬷嬷家就在京城附近，路琥找到老嬷嬷时，她并不肯说。后来路琥说他是受丢了孩子的爹娘所托来找，薛牧的兄弟想见他一面。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老嬷嬷才肯说出。路琥问完，未免她告诉薛府，已把人暂时送走。”

“这么说，那个人果然跟薛牧是亲兄弟。”李玥朝皱了皱眉。

赵元晔摇了摇扇子:“不是一人，是两人。”

李玥朝很是意外道:“六哥你是说三胞胎？我们发现了两个，还剩下一个。”

“那个藏得很深。”赵元晔黑眸微眯，“为撇清嫌疑，薛牧会让你我见到在妓馆见到的人。”

李玥朝看着赵元晔:“六哥是觉得，薛牧不是告密人，而是杀牙洱观十二人的人。他是提刑司的人，为何不用律法解决？”

说罢，她吃惊地瞪眼:“除非他知道牙洱观的人不可能落入朝廷手中，有人在朝中保他们。”

赵元晔毫不意外李玥朝能推理出来，他说道:“牵扯的利益大了，可把柄在他人手中，又无法抹去他们，只能帮着隐藏一切。”

“对了，六哥，还有个事。”李玥朝将一业心寺和蒋窦娘的事与赵元晔全说了。

赵元晔难得神情严肃:“蒋窦娘与京中各家有联系，梅香案的死者梁谦，他曾多次去妓馆找蒋窦娘。蒋窦娘死前害怕有人来杀她，说明她知道有人会找上门。杀死她的手法与杀死牙洱观十二人有些相似，却不又不是一模一样。”

“六哥是觉得梅香案与牙洱观的案子或许有关系。”李玥朝只觉头皮发麻，两个案子都是她写得没错，但她并未提及两个案子之间有联系。转念一想，如今这是个活着的世界，已经不是她笔下的世界。活着的世界，总会有变数。她不就是一个变数，连她都能穿进自己写得书。

“不愧是朝朝，真聪明。”赵元晔扇子点了点她眉心，“玉倩曾喝醉吐露，她那位神秘情郎有朝中权贵的把柄，还替朝中权贵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出面做得事。”

李玥朝说道:“那位情郎是真的厉害，否则怎可能六哥的影卫都找不到他。”

赵元晔道:“影卫跟过玉倩无数回，但每一次都被对方安排好甩开了。她身后还有人跟着监视，压根无法靠近追踪。我让古奇查了蒋窦娘，她去见过玉倩的情郎。路琥还查到，当年受辱自尽的受害者，有梁谦的发妻辛苒，只是对外说暴病身亡。”

李玥朝眉头紧锁:“假设，梁谦还在偷偷查牙洱观一事，他查到了蒋窦娘身上，甚至是查到甚么了。所以他被杀死，佯作贼人入室，正巧推给费奎和梅香。所以之前咱们的推断成立，符特有问题。玉倩的情郎既然如此有本事，怎会让她呆在妓馆，那只有一个可能，玉倩在妓馆的价值更大。玉倩时常陪各家出去，难免会听到一些朝中事情。”

赵元晔沉默片刻:“朝朝，今日陪六哥这趟，往后的事你莫要再参与其中，一概当做不知。”他不想她涉险，越是呼之欲出的答案，越是凶险。

赵元晔的担心，李玥朝心底一暖，她问道:“六哥是怕我会危险？我若说不呢？”倒也不是她好奇心重，倘若一业心寺真的祸害人，她身为作者，想亲手终结她写出来的恶果。

“朝朝。”赵元晔对上李玥朝那双清澈的眼瞳，里边的坚定让他动容，“会很危险。”

李玥朝认真地保证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不给六哥添乱。”

赵元晔问道:“六哥若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要自己偷偷查？”

李玥朝点点头:“不瞒六哥，我有这个打算。”

“你啊。”赵元晔无奈笑了笑，语气宠溺，“拿你没办法。”

“六哥答应了？”李玥朝高兴地抓住赵元晔的手臂，“我就知六哥最好了。”

“以身涉险，还能如此高兴，莫不是傻了。”赵元晔看了眼她抓着他手臂的手。

李玥朝觉得不妥，连忙松开，笑笑道:“我也想做点甚么。”

“朝朝真的变了，懂得为他人着想。”

赵元晔幽幽一句，李玥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摸脖子:“毕竟我是侯府小姐，总不能一直跟以前一样不懂事。”

赵元晔说道:“恩，放心去做，六哥会护你周全。”与其让她自己偷偷去查，不如跟他在一起，两个人能相互照应。若有事，他能第一个保护她。

誓言般坚定的一句“六哥会护你周全”，犹如穿越时空而来，熟悉又陌生。李玥朝眼睛发酸，心底也仿佛被刀子割着，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难道是想到书中女配的结局？所以这般难受？

她望着赵元晔，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她其实想问赵元晔，他是不是会一直护着她，不论发生甚么都不会改变。

“我不会让六哥担心的。”她微微一笑。

两人商量好，等李玥朝换上男装，便出府过去玉倩那。

赵元晔照旧买了玉倩爱吃的贺家酥，到妓馆门口，小厮进去传话。

老鸨迎了出来:“哟，今儿个妈妈我醒来就见天边红霞，心道定是有贵客要来。果不其然，六爷来了。”

“玉倩可在？”赵元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