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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决听完，怒气激发，简直恨不得将李玥朝碎尸万段。

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家小姐也不用留在侯府了。”

崔括说道:“王爷有所不知，那李玥朝杀人未遂，如今假意要与小姐交好。小姐太善良了，竟愿意冰释前嫌。”

赫连决手握成拳，一拳狠狠地砸到桌上，怪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苏文瑛是他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东秦人，也是他认定的王妃。

崔括见赫连决生气如此，他佯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赫连决与崔括说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崔括面露为难:“王爷，这事搞不好会掉脑袋。”

“你尽管说。”赫连决此刻心已飞到苏文瑛那里，并不想太费口舌。

“小姐丝毫不提防李玥朝，李玥朝现下怕是要先取得小姐信任，做给外人看，她与小姐关系如何如何好。将来小姐出事，定与她没关系。”

崔括的话让赫连决顿了顿:“你有想法？”

崔括继续说道:“王爷，在下幸得小姐所救，这条命便是小姐的，愿意为小姐付出一切。李玥朝不仅背靠侯府这棵大树，还有皇后和皇上为她做主。想杀了她，实在难上加难。听说央国王喜欢李玥朝，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李玥朝送给央国王，从此远离京城。”

他的话有所保留，他还给李玥朝准备了有毒的梅子茶。两计，一计不通，还有一计。

“都恒利？”赫连决黑眸微眯，“那位喜爱杀人，砍了自己两位王妃头的央国王。”

崔括说道:“正是他，只要李玥朝不在京城，便无法加害小姐。”

赫连决握拳的手摊开，食指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侯府和你们东秦帝后不可能让她嫁给都恒利，更何况太子对她用情至深。”

他作为质子在东秦多年，李玥朝这样的背景，若不是执着于萧暮，早已嫁给太子赵元恪。

“王爷不必担心，在下曾在府中听侯爷与老夫人提起央国有反东秦的心。距上次一战，央国已养精蓄锐多时，都恒利继位为王后，更是整顿央国上下。他此时正愁没有借口与东秦开战，李玥朝将是最好的博弈棋子。”

赫连决不由打量起崔括，这人还真不是大字不识的下人。竟还懂朝堂格局，各国关系。他斟酌片刻，说道:“你想让本王去找都恒利，敲打敲打都恒利。”

崔括说道:“王爷果然神人也，在下不过寥寥几句，便知在下所有的想法。”

一旁艾马轼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这样会将赫连决置于危险之中。且不说纪国大世子想要赫连决的命，东秦这边也盯得紧。

赫连决沉默许久，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必须做出取舍。 他缓缓说道:“都恒利那边本王会看着办。”

“多谢王爷。”崔括感激涕零，“小姐能遇上王爷这样的朋友，实在幸也。”

赫连决想起苏文瑛，眼神温柔地能掐出水。从今往后，他的女孩，他来守护。

崔括又道:“王爷，此事不可让小姐知晓，不然小姐会将在下轰走。”

“本王明白，不会与她说半句，事情就这么定了。”

赫连决说罢，吩咐艾马轼准备药材和补品，出发往侯府。

崔括见赫连决答应合作，心中大石落下。他们家小姐喜欢萧暮，他自然不能去找萧暮谈合作，赫连决是最好的人选。

莫要看赫连决现在正儿八经的，其实是个疯狂的疯子。他不知小姐喜欢萧暮，所以他可以为小姐卖命。

想到这里，崔括不由祈祷，在事成之前，苏文瑛千万别与赫连决说出她喜欢萧暮。

萧暮到了鸿胪寺，把文书批过，正整理卷宗，狄骜和柳江春来了。

萧暮将手上卷宗放到一旁，他问柳江春:“若犯了癔症，是否会彻底改变自己的喜好，改变自己的性子。从前厌恶的东西，如今喜欢。从前喜欢的东西，现在却厌恶了。”

柳江春一听便知萧暮是在说李玥朝，他说道:“有这个可能，她的行为会和往常有所不同，不严重的话，很难察觉有异。不过依属下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人遭受了刺激，一时没缓过来，刺激出她的另一面。”

萧暮拧了拧眉:“你的意思，现在的李玥朝有可能只是还在受刺激中，所以出现了不同的一面。一旦她缓过来了，又会恢复到以前那样？”

“是这个意思。 ”柳江春点点头，“这么说吧，她现在是两个李玥朝，一个是遭受刺激后出现的李玥朝，一个是原先的李玥朝。这个李玥朝只是短暂出现的李玥朝，时候到了，就会消失。也许以后再受刺激，又会出现。”

萧暮再次回忆这几日与李玥朝的相处，李玥朝确实像是柳江春说得第二种情况。

他问道:“何时会恢复？”

柳江春答道:“说不好，或许突然就恢复了，或许还需些日子。”

“她若好了，会记得这一切？”

“大抵是会记得。”

闻言，萧暮面色沉了沉，李玥朝记得的话，她大可继续装疯卖傻。

狄骜说道:“不对啊，李玥朝几日前就开始反常，那时她并未受到惊吓。”

萧暮提了一句:“遇上山匪那日。”

狄骜方才想起，他拍了拍脑袋:“属下愚钝，倒是忘了这茬。”

柳江春说道:“还有落湖里，一次刺激再加一次，行为更为反常也不奇怪。”

萧暮不可控制地想起李玥朝扑向他的画面，她愿意为他挡刀，他不意外是假的。李玥朝喜欢他，却没也喜欢到能为他去死，她只有让别人死的份。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竟不那么讨厌李玥朝了。

萧暮着实被这个想法吓到，他怎能不厌恶她！她犯下的恶行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他不该忘记她杀死了他的小宝，还手段极其残忍的将小宝分尸肢解后，才把小宝的尸体让人送回给他。

如此恶毒的女人，连个全尸都没有留给小宝，他怎能因她疯了就觉得她没那么可恨。

“她迟早会恢复。”这句话像是说给狄骜和柳江春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一旦恢复，京城又是‘血雨腥风’。”狄骜说着，偷瞥了萧暮一眼，惨还是他们主子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