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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从报纸上抬起，笑着看向我，这时他的笑容，倒不像以往那样让我恐惧。

“我会让你成为整个巴黎和法国，最幸福的女人，会让你人人称羡。”

“什么意思？”

我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但他说的这样含糊不清，我不乐意。

他倒也没跟我计较，再次解释，终于说出那句话：“你的两次订婚典礼，都不如意，俏俏，我想给你一场真正盛大的婚礼。”

“……我不需要，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

仇恨也未必谈得上，毕竟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曾给过我希望。

“你和沈子宴之间有感情？他带给了你什么？”

我默然无语。

“俏俏，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你不用自欺欺人，你想要小望和暖暖的抚养权，我都可以帮你得到，除了小望和暖暖，整个栾家，整个京州，没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不是吗？”

他说的对。

整个京州，除了沈子宴，除了小望和暖暖，确实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

但那不代表有了小望和暖暖，我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尤其是我无法原谅他对小望做的事。

“n87只能靠抑制剂来缓解吗？”

“嗯？”

“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如果我说有，你是不是会同意嫁给我？”陆辰华问我。

我再度沉默。

如果真的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小望身上的n87，我未必不可以……

可是，我甘心吗？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是我？”我喃喃的问。

“因为我答应过你。”

他放下报纸，伸手走到我身边，理了理我的头发：“我答应过你，如果我能活下来，会让你做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我恍惚的，被他喊来的佣人拉去洗漱化妆，我不肯，摔了东西，又发脾气。

最后拿割腕来威胁陆辰华，不肯和他结婚。

我见他发脾气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他即使生气，也不怒于形色。

可这一次，他当着我的面，直接摔了n87的抑制剂。

问我：“还要继续闹吗？”

我手里紧紧地捏着碎玻璃，盯着地上蓝色的液体，半晌后，我终于认输。

玻璃碎片从我手中滑落，跌落在地上，再次破碎。

如同我的心一样。

我虽然妥协了，但也因为我闹了这么半天，耽误了时间，他也没让今天继续。

我却因为这个，一整夜都没有睡觉。

我想了很多。

想到江城我和沈子宴的初见，到后来，我们在沈氏集团擦肩不识，然后我一点点的怀疑试探他的身份。

直到真正的确定他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再到后来呢？

孩子……

京州……

我闭上眼睛，看了一眼微亮的天色，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没睡多久，就被佣人喊起来，让我化妆换衣服。

我沉默着让她们动手。

这些人都是东方面孔，但似乎不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一批。

我问了其中一个看着我的佣人，“怎么换人了？”

佣人见我问她，身子有些发抖，但不敢不回答我的问题，颤声道：“她们……她们照顾小姐不利，差点让小姐受伤，所以……”

“所以什么？”我还在茫然。

佣人“噗通”一声跪下，“小姐，求您了……”

她这样的态度，让我恍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我那样闹，最终陆辰华也只是推迟了一天的时间，当着我的面摔了n87的抑制剂，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原来他把脾气，都撒在了这些佣人的身上。

我忽然作呕。

看着那纯白圣洁的婚纱，我却觉得，上面好像沾满了鲜血。

我忍住呕吐的念头，任由造型师给我换上衣服，戴上皇冠和头纱。

最终，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就看到陆辰华在外面等着，见到我，他眸中出现几分不加掩饰的惊艳。

“俏俏，我说过，会让你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他伸手触碰着我身上的婚纱，说：“这些钻石，是我亲手打磨的，只有这样珍贵的价值和心意，才配得上你。”

“你会给我n87永久解除的方法？”

“我会尽力。”

“尽力是什么意思？”我不满意他的回答。

“你身在栾家，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有多难，我能够有抑制剂，已经不容易了。”

“但我可以答应你，我能给你我所拥有的全部n87抑制剂，包括正在研发的配方，我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

我对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他口中的n87抑制剂的配方……

我内心异常纠结挣扎，但为了小望，我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刚刚将手搭上去，就听见外面一道惊雷。

原本晴好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变就变，下起了大雨。

陆辰华微微的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佣人给我拿了一件披帛。

我披在肩上，只觉得心里比身体里更冷，像是个傀儡一样，任由陆辰华牵着我出门，上了车。

我看着车外哗啦啦的大雨，直到车子在一处巨大的教堂外停下来。

一路上，铺满了红毯和鲜花，但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显得有些狼狈。

陆辰华面色不变，接过保镖手里的伞，替我遮住雨水。

“抱歉。”他走在我身边，低低地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让这场婚礼完美无缺。”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瑕的东西。”

包括我和沈子宴的感情，能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我们互相包容彼此的太多了。

也幸而，我们的愿意摒弃前嫌。

“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陆辰华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冷淡了下来，带着几分阴鸷。

我没应声，跟着他进了教堂，刚进去，教父还没上前来迎接，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地一把攥住。

接着，直接将我拉扯了过去。

我整个人跌倒在那人怀里。

抬头一看，不是沈子宴还能是谁？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没在这个时候和我发脾气，只是对陆辰华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限度？两次在订婚典礼上让她成为笑柄的人，可不是我。”陆辰华一言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