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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睿同予辰进来时，里面已经恢复安静，地上的尸体也稍微收拾一下。

二掌柜指着之前同他搏斗的两人:“这二人还活着，稍后你们可以准备一下逼供。”

他这话说的很是熟练，就像是曾经目睹过无数次的逼供现场一样，言辞中没有一点儿的迟疑。

赫连睿面色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的坐在轮椅上应下，随即来到里间看向金掌柜:“不知金掌柜可否说一下你的情况。”

光是两人共用一个身份就已经很有问题，要想越过这一点，查明真相，根本不可能。

他干脆道:“从你们为何两人共用一个身份开始。”

金掌柜没想到率先扑过来的会是这么个问题，原本打好的腹稿彻底推翻:“当年……”

接下来就是一个较为奇异的故事，姐妹二人生在一个穷苦之家，父亲虽然穷却乐善好施，慷自家之慨让别人过上好日子，致使二人的母亲劳累致死。

姐妹二人亦是无法忍耐下去，恰好远亲的表哥前来求亲，其父答应下来，要结亲的是大姐，唯留小妹在家中，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日子。

妹妹哭求姐姐带走她，协商之下，二人干脆演上一出戏码，姐妹二人都挣脱魔抓。

于是姐姐在人前就死了，妹妹则是嫁给了远亲表哥。

这就是愿意带上妹妹的缘故，姐姐不想嫁人，所以妹妹顶替上她的位置，她则是个死人。

从那时候开始她们还没有共用一个身份，大姐在官府那里就是个死人，不过要弄一个新户口并不难，所以大姐就有了新身份。

姐姐因为在外头行走，获得一些机缘，姐妹二人除了男人不能够分享之外，许多东西都是一起学。

于是江湖上就有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阎罗使者孟婆的名号，两姐妹的配合，往往能够打出天衣无缝的效果，江湖上的人惧怕她们来去无踪的厉害。

于是针对她们的阴谋逐渐开始，险些死在妹夫手里的姐姐，想要杀了遭人利用的妹夫，在妹妹苦苦的央求下，二人选择离开。

这一次，妹妹要脱身不容易，于是妹妹‘死’了。

沈容曦救下的是姐姐，她也不清楚有两个金掌柜。

在他们往京城回去时，有另外一个孕妇不远不近的坠在他们身后，一路跟到京城，姐妹二人早已习惯相依为命，根本没有想过分离，可惜的是这一次的户口不好弄，初来乍到的二人，只好共用一个身份。

听起来倒是无辜的很，其中她们曾做过什么沈容曦倒是知道，“早前我查过，她就是接单整人，无辜的性命倒是没有沾手过。”

她要收留人，也不是谁都可以收留，多多少少都会查探清楚，便是沾手人命的，只要是对方不无辜，她也不会计较。

人心都是偏的，她对一些事情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她自小就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大恶之人，所有的良善多数留给定王宗祁，他没有半分珍惜，所以如今她只能收回来。

她的话赫连睿是信任的，弄清楚金掌柜的来源，到时候确定没有错，便能够说得清楚，上头一贯使用的也并不是锱铢必较的强硬手段，“如今宫里失窃，你又是怎么沾惹上的？”

似乎为了撬开她的口风，赫连睿加上一句:“算你将功赎罪。”

这种手段他经常使用，只是以前他是在威逼利诱之后才给出条件，现在却是故意提及，为的就是之后给金掌柜开脱有个借口。

金掌柜何等聪明的人，当下就点头:“多谢大人开明。”

沈容曦看的嘴角微微抽动，很想提醒一句，你们这样有点儿明显，收敛一点好吗。

可金掌柜沉浸在能够脱罪这一点上，压制住嘴角快要显露出来的笑意，赶忙和盘托出。

“要杀我的是梁王，他大儿管着宫中内务，一开始并未有过这样的状况，以前就算是有什么好东西，也是上头奖赏下来给他们，为了脱手曾找过我几次。”

贪婪的开始往往都是平静至极，金掌柜都没有预料到，手中有几样东西的人会突然那么频繁找客源，察觉到不对劲，赶忙退出来。

现在出现问题，他们定是想起她，决定要杀人灭口。

要知道一开始他们过来时并未遮掩身份，后续为了能够以熟面孔的面子来获得钱财，也就没有多加掩饰。

可就是这样，金掌柜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在她不合作之后，他们定是去找寻其他合作者，之后的他们肯定不会随意的暴露出来，做事定会更加隐蔽。

以至于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唯有金掌柜清楚。

“他们杀了我姐姐，再次看到我时，似乎吓得不轻，之后就又佯装冷静邀请我去看东西，正好我怀疑送到当铺门口的尸体与他们相关，想着就去探一探。”

结果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大小姐救援及时。

听说大小姐是临时过来探望采薇，说来就来，她以前觉得不自在，现在却必须感谢这一场及时雨。

沈容曦疑惑:“你说的是梁王世子管理宫中库房进出，杀你的却是梁王的人？”

当时遇到什么情况，为何能够确定是梁王。

她一连几个问题问出来，金掌柜险些认为，眼前的大小姐才是监察院的人，问的问题可真是刁钻，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

“我能够确定，肯定是梁王，他身边那个脸上带疤的护卫，我是不会认错的。”金掌柜这句话说出来就有些不妥，可随即又道:“做生意不敢得罪人，所以私下就要记下京中权贵的样貌。”

说的是做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秘密组织。

赫连睿没有在这个经不起推敲的问题上停留太久，而是充满深意的陈述道:“梁王的护卫也无法代替梁王，这一点还是不要乱说。”

这件事要是梁王世子主导倒也无所谓，可若是牵扯上梁王，性质就不太一样，那些钱用在哪里，一直就是一道不能触碰的惊雷。

动辄就会血流成河，金掌柜想明白，赶忙闭上嘴点点头，脸上煞白，汗如雨下。

幸而屋内没有外人，赫连睿还是大小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