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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放松的语气，赫连睿跟着松缓下来，明知道她不是脆弱的性子，可不知为何还是想起她以前的眼泪。

再怎么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

她要是真的哭，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

沈容曦不知他内心的想法，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腕上，开始得寸进尺:“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眼前的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她是不会起任何的波澜，可面对的是他，问出口自己就先不好意思。

“可以，你随意即可。”

赫连睿心态平和，就算是她有其他的要求，他也都不会拒绝。

沈容曦绕到他的身后，听出他语气中的纵容，解开白纱的手微微一颤，低垂看着他，乌发黑泛着冷光，稍微下移，看到他纤瘦的颈项。

她眼睫毛止不住的抖了抖，将白纱搭在身旁的椅背上，沉沉的缓上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不是解下一条白纱，而是给他宽衣解带一样的紧张。

重新绕到他的身前，挡住屋外的光线，她不自觉的放轻声音:“可否能够睁开眼睛？”

要就近观察，无可避免的靠得极近，赫连睿像是无意识的踏入一处梅海，呼吸间充满冬雪冷意，厚重的雪压着梅花枝条，却压不垮那凛然的傲骨，丝丝缕缕的花香，像是雨后透过乌云的第一抹光，负有急剧的冲击力。

他眼睫颤动，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如雾似幻的朦胧，刺痛的感觉袭来，他却还是想要睁开眼睛，试图多看她一眼。

沈容曦快速伸手覆盖上去，漆如点墨的眼眸，已然映在她的心湖，掌心下的眼睫像是羽刷，轻轻的在她掌心里挠了一下。

她在移开手之前，白纱已然轻轻的落下，原本想绕到他的时候后替他系上，结果她没有扶着，他就任由白纱落下，甚至还试图睁开眼睛。

无奈之下，只好俯身靠近双手绕到他身后，给他系上的时候手都在抖。

赫连睿骤然意识到她的举动就像是在拥抱，许是那么冷和淡雅的香氛让人不舍，在她系好之后，正要往后退去时，他抬手揽住她的腰。

全然没有防备的沈容曦，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有如此的举动，一个不稳跌落进他的腿上，整个人都是懵。

“你……在做什么？”

沈容曦双颊飞霞，艰难的询问。

赫连睿连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整个脑海中轰的一声，完全失去说话的能力。

搭在她腰间的手，逐渐变得滚烫，温度还在不断的上升，偏偏非常坚持的没有移开，在梦里他和她从未有过如此亲近的举动。

许多个日夜，梦里梦外极其相似的景象，他已经分不清梦和现实，有些执念已经植入进了他的心底。

环住她靠近她，赫连睿试探着靠近她，下巴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嗓音很好听的问:“不能抱吗？”

沈容曦呆住，他的嗓音不是低沉沙哑，恰到好处的清涧般，潺潺淌入耳间，“可……可以。”

可以什么？

赫连睿脑海里甚至没能回过味，稍微木住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可以抱。

沈容曦说完那句话之后，僵硬的身子，逐渐的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软靠进他的怀里，手轻缓的搭在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颈，就着他的动作，相互依偎。

之前赫连睿宛若小孩抓到一个糖一样不肯放手的动作，随之松缓下来，揽住她腰的时候，触碰到丝滑的发丝，下意识为她顺了顺。

在她依靠过来的时候，他搭在她肩头的下巴，稍微挪动一下，鼻尖碰到她脖颈的肌肤，一瞬间的暖意，以及极尽的清香，一瞬间就慑住他敏锐的嗅觉，下意识贴近。

“哎……”

沈容曦稍微躲了一下，明确的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印在她的脖颈上。

给她的轻呼声惊醒，赫连睿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抱歉，我……”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出口，他自己就先给愣住，故意偷偷的亲一口，以为她不会发现？

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想法？

赫连睿给自己震惊到，久久无法回神。

沈容曦悄悄搂紧他，好比害羞的人会缩成一团，下意识的也想往他的身上躲去。

前所未有的靠近，两人都像是喝了假酒一样，脸上红得醉醺醺的，眼里甚至泛着晕，轻飘飘的感觉直冲大脑，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主子，该走……”了！

予辰自门口外走过来，谁曾想就给如此一副画面给冲击到，一句话戛然而止，双目圆睁，呆若木鸡。

沈容曦慌张的松手，整个人从脚底烧到了头顶，慌手慌脚地从赫连睿身上起来，看向门口的予辰，赶忙偏开视线，背对着他，没脸见人……

予辰结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到主子唇边的弧度抻直，赶忙同手同脚的走开。

沈容曦刚要开口，徒然发现嗓音变得有些奇怪，赶紧轻咳两声，“咳咳，我送你出去。”

没等她绕到他的身后，手腕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掌心之内，诧异的看着他，轻声询问:“怎么了？”

光是想象，都能够想得到她双颊飞红的模样，赫连睿不想她这副样子给别人看到，主动要求道:“我自己出去，你别出去。”

尽管不明所以，沈容曦还是答应下来:“那好，改明儿我会扮做道士去你府上，你的眼睛可以治。”

幸好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至于双腿，还需要更加仔细的查看，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下一次去他府上，二人独自相处，再来检验。

嗯？怎么感觉她的想法有点不对劲！

赫连睿看似冷静，实则还沉浸在之前的熏陶陶中，一直到抵达外面，由予辰推着他从幽静的廊道出去，才突然清晰的意识到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眼睛可以治！

整颗心似乎突然活泛了起来，往常的心如止水，在这一刻忽起波澜，动荡不已。

无法抑制的多想，她真的不是在安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