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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冰半夜里醒过来，疑惑地揉着眼睛看着身边的神，他看起来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冰完全不明白是什么让丈夫脸上一直有郁闷到家的表情。三年来照顾自己让他很疲惫，好不容易等来自己的心灵回归，他却只睡了几天好觉，就开始不太对劲，问他的时候又一直说没事，冰有点担心起来。

神皱紧了眉头，不自觉地抓紧了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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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够你了！”

“你要烦多久才满意？”

精神世界中索尔暴躁地瞪着神。

“我真不明白弗雷他们搞什么鬼把你这个人界性格弄成这样，我受不了！我姑且忍了三年，因为那时候你也没做什么，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原谅你了！你、你不许干那些卑鄙阴险的事！！”

“我是刺客。”神依然用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冷淡地回答。

“我不许你当！”索尔抓狂地咆哮道，他咬牙切齿，“你你你明明是我的附属，我索尔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我不是你的附属。”神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你你说什么？！”索尔气到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幸好这里不是现实，不然这情况下不知道会出现多大区域的雷暴。

“我叫神，我有父母，有妻子，有女儿，有朋友，有兄弟，我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我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虽然这个灵魂因你而生，但并不代表我会老老实实听命于你，索尔。你别忘了，这儿是卢恩王国，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是前王国刺客工会会长神，不是雷神索尔。”

索尔气噎住，他狠狠地跺着脚转过身：“该死的！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同一！真气死我了！！”

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笑：“我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不信神。不过你既然那么讨厌我，就不要用我的样子站我对面跟我说话啊，你完全可以抛弃我这部分灵魂回你自己的身体里去啊，你的游戏结束了，我不介意成为弃子，对我来说，只要能在这儿陪冰过完一辈子就够了，是不是雷神，对我一点都不重要。”

“~~~~你、你你竟竟然还、还敢威胁我~~~！？”

“高兴就笑，难过就哭，从来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什么都不考虑，难道世界的法则就这么简单？我还不喜欢你这个单纯到白痴的个性呢！想到同一后会受到的影响，我就想跟你这单纯狂永远分开。”

说不过神的索尔一阵气竭，他干脆放弃了咆哮只是背对着神一个劲儿生闷气，刺客瞟了他一眼，百无聊赖地摆弄手上的拳刃。

“真是、真是……这种生活，为什么我会……”索尔气得发抖地咕哝着，他握紧拳头，对自己的想法不住地发火。神的视线依然在手上，但他轻而缓慢的话语却让索尔听得清清楚楚。

“不累吗……你根本就是放不下。我们是同一根源，你也知道，我不是平白无故被弗雷他们创造出来的，是你的心中本就存在着衍生出我的可能性，我才站在这里。你明白，我清楚，我们虽然互相不喜欢对方，但总有一天要融合成一个灵魂。”

“……就是这样。”雷神泄气地承认道。

“长久分立对身体也是很大的负担。”

“……没错。”

神沉默了一下，突然露出恶作剧般的表情。

“喂，索尔，你爱冰吗？”

“什么？”对面的雷神愣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很爱他，我连什么是爱都不明白，真可惜，她只是个人类，迟早会死的……”

“不希望她死？”

“不希望。”

“因为对她很歉疚，所以三年来都没有干涉我吧？”

“嗯，没错。”

神的奸笑更明显了，可惜索尔背对着他看不见。

“你是喜欢她开心还是伤心？”

“呃，当然是开心。谁敢惹她哭，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没希望了。”神终于忍不住好笑地说。

索尔大惑不解地转过身看着神，刺客半是好笑半是认真地与他对视着：“跟我想的一样，那段在神界的日子里，我们是因为有同样的心意才同一在一起，作为索尔和神同时存在着。其实那感觉也不坏，你不认为么？”

索尔点头。

“你真有趣。”神奸笑着说，“直肠子完全不会把想法隐瞒，问什么答什么，我真想和你是两个人，就能每天戏弄你。”

“~~~~你套我话！”等索尔反应过来早就晚了。

“这根本不算套你话，我问得那么直接。”

“~~~”索尔的脸涨得通红。

“你会陷进去的，真正明白你口中不明白的东西。”神说，“你不明白怎么做才能让冰开心，又该如何保护她，但是我明白，所以你没有选择权，你想要知道的话，只有让我主导这身体，我会跟你共同分享记忆和情感，让你明白，这世界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索尔瞪着神，他重重地“嘁”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消失了。

“……呵，最后还是你中了套。”某刺客一个人站在黑暗中坏笑着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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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刺客工会本部技术开发部药物研究区。

“神大人，这是第三实验组的研究结果和报告书。”

神闲散地接过资料研读了一遍，又琢磨着配方表。“误差太大。”他在工会里一向是这么少话的，大家也知道他的脾气。

“实在抱歉，这点我们会在下一轮实验里改正，大人。”

神没说话，他拿起跟报告书一起送来的药粉的样品，用天平称了一些放在药钵里，又从桌上一堆堆磨好的材料里取了一种，把一小簇粉加进去搅匀，他把重新调整过的药兑水，摇着玻璃杯。

神丢给身边的刺客一个计时器。

“算时间。”他说完这话，把那杯药水一饮而尽。

神喝下药，若无其事地重新开始对付自己面前其它的半成品，好像他刚才只是喝了杯水而已，刺客紧张地盯着计时器站在一边，神配完一份药放在桌边，工作依然有条不紊。

“……”他突然脸色发青地倒在桌子上。

“正好半小时整，大人，非常感谢。”刺客盯着计时器说。

服下刚配好的解药，神在报告书上标注了修改方案把它递还给送来的刺客，他有些担心地盯着脸色还没转好的上司：“神大人，最近您拿自己当实验品的次数是不是变多了？”

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下了另一个命令。“你去随便带个实验品来。”他无语调地说，但神情有点异样，“体质好点的。”

他晃着手中装着药水的空试管，等到那个实验品被带到他面前。

“求求您！大人……请放过我……！”

“嗯，放过你。”他淡淡地说，“没错，你马上就能解脱了。”

实验品惊恐地盯着他无表情的脸哀号着想后退，但神伸手拖住他，研究部门高层干部把手中的试管在实验品嘴边倾斜，不顾他的尖叫和挣扎。

“~~~！”

神僵了一下，不自觉地松开手抱住头。

“可、可恶……又来……”

——不许！不许你这么做！！

实验品慌张地坐倒在地瞪着神，他僵着手一脸的郁闷。

——你你你竟然还给我配毒药！还要害死无辜的人民！我绝对忍不下这口气！不许干！就是不准你干！！

“~~~吵死了！”神抱着头大叫道，他抓着试管丢下目瞪口呆的实验品冲出了实验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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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到底想怎么样……”趴在梦罗克沙漠遗迹残缺的砖墙上，神终于不堪忍受地喘着气叫道，“这是我的事，我的生活……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可是我看见了！你知道我的脾气！我知道你以前确实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也对那些无法无天的强盗很愤怒，对那些在刺客工会里欺负你的人很愤怒！你是想报复，我支持你最后让他们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他们凭什么亵渎我的灵魂？！

“……”

——但现在已经没什么亏欠过你的人在你身边了！你不要忘了你也答应和我同一，所以必须也要接受我的思想，对我来说，没有看见他犯过什么错的人民，我的职责是庇护，不是残杀！！

神混乱地掰着断墙，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索尔的声音让他晕头转向，那像是自己在斥责自己但又不像，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我”，但现在终究还是“你”，不能转变这个观念，就不可能达到同一。

“你……一定要保持你的单纯的话，就别来谈什么同一！现在我们只能共享记忆却不能共享情感和思想……你的被战争缠绕的生活就像你一样地单纯，我很容易就能明白……肩负的责任，曾经立下的誓言，对阿斯加尔德的热爱和对巨人族无耻行为的憎恶，我现在是把这些真正当成是我的东西——可是你有体会过我的思想么？！”

——开什么玩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最没有耐心去看了——

神厉声打断了心里索尔的话：“所以你永远都那么单纯那么好骗！是你一直在拒绝我，不愿意去理解我行为的意义，只有我单方面的努力有什么用，你雷神比天高的自尊心有什么用？你不过是在让我们都受罪罢了，除了冰，我绝不让任何人这样接近我的过去，我的内心，现在我是抱着什么心情任你对我的记忆评头论足，我是怎样地在忍耐……”

——……好了啦，我不知道你那么努力，我没你考虑得那么多，我会好好理解你的事的。我没必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这样的吧？

神沉默了一会儿。

“我竟然要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回归正途……”他终于凄惨地笑道，透过手中装着药水的试管望着沙漠。

“怕了怕了，反正我……是神族嘛，不就是瓶致命毒，搞得死人类，搞不死我的……我再拿自己当实验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