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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有瘾

  • 作者:砚丞书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16 20:13:11
  • 完书字数:7590

在简斯丞出来之前, 孟绥而睡过去了,额头轻轻抵着旁边的立式柜,大概是放私人物品的柜子, 脑袋搭上去就睡沉了。

她睡相很好, 呆在一个地方就安安稳稳不乱动, 鼻息也很轻。

这是简斯丞坐在她面前的条形软椅上, 看了一会儿之后得出的结论。

简斯丞取了腕表看一眼时间, 9点35,再戴上。他收拾完东西了,眼前这姑娘还没醒呢,歪着脑袋,露出一侧莹白的颈, 发丝错落其间,纤细的线条往上是小而巧的下巴,微微一个弯弧, 延勾出两片唇,绽开一枝春。

软椅上的人起了身,一只手搭住她的椅背,俯身凑近了,只稍一晌, 人就回到软椅上。

简斯丞取了一瓶矿泉水,坐着刚喝一口,忽然外边有人把门推开——他捏着矿泉水瓶看着门口那个鲁莽开门之后, 又谨慎定住的人。

休息室就这么点大,一览无余的情况。

盛子楮的内心千回百转,很自觉地慢慢退了出去,尽管屋内那画面太过匪夷所思, 但他一样可以看图写作文。

简斯丞坐在孟绥而面前,看她睡觉?

换个思路,他温柔细心地等人家醒过来?

简斯丞伸长了腿,用脚磕了磕椅子,低声说:“再不醒就真亲了啊。”

椅子上的人轻微动了动,不是醒了,而是身子往旁边倾斜,眼见着滑倒,简斯丞眼明手快抓住她的胳膊,这回动静大,孟绥而醒了。

她茫然里一些惊慌,好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愣了半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脸上余留的那点惺忪跑得干干净净,完全清醒。

“我……睡着了。”

简斯丞应:“我知道。”

“你等很久了么?”她想说的是,你看很久了么?

他说:“还好。”

“我……”没打呼噜吧?没磨牙吧?没说梦话吧?没张着嘴呼吸吧?

他默着,等着她问下去。

孟绥而越想越惆怅,满腔的愁绪,问得迂回婉转:“我睡觉的样子,还,可以么?”问完她就觉得这话怪怪的,什么叫“还可以么”?

简斯丞抬起眼皮,倒也直接:“

看着不错。”

“谢谢。”

奇怪的走向。

话题到此为止,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她的椅子高些,双腿合拢坐得端正,他的腿长得多,闲闲地敞在她两侧,一手胳膊肘抵住了腿,两指勾住矿泉水瓶,晃晃荡荡。

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接着门外小小的一声揶揄:“阿丞,看够了没有?”

孟绥而:“……”

她好像听见简斯丞磨了牙,然后他起身对她说:“走吧。”

孟绥而眼观鼻鼻观心,起来跟在他身后。

盛子楮冷不丁看见两人一起出来,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玩笑犯了罪过,于是很诚恳地赎罪:“一会儿宵夜我请。”

严兮已经在体育馆大门等,看见他们几个一块出来,两步过去拉着孟绥而到一旁耳语,“去这么久,是不是有情况?”

孟绥而觉得这件事挺无语的,于是省去细节说了个大概——去这么久是因为,他冲了个澡,她睡了个觉。

严兮一脸匪夷所思,“这也行?那就是零交流咯?”

孟绥而说:“差不多是这样。”

宵夜在一个大排档,椅子餐桌看着乱,实则有序地摆了一地,大棚子底下乌泱泱坐了一群年轻人,热闹喧嚣,烟火缭绕,这是深夜里这条街独有的风景线。

简斯丞东西没吃多少,酒倒是过了三巡。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平时他不太碰酒,坐在那一壶茶水,听他们几个扯闲篇,大江南北地胡侃。

盛子楮知道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索性劝也不劝,陪着“感情深,一口闷”,阿肯也舍命陪君子,车队其他几位见状,很自觉地都不碰酒,一会儿全喝趴下了,全撂街边了可如何是好。

简斯丞酒喝得越多,话就越少,表情看着很清醒,其实也有了几分醉意。

最后散场,他微阖着眼,整个人置身于懒懒淡淡的光影之中,冷冷而肃郁,已然是个神魂颠倒的野醉客。

两个人合力把他送上出租车后座,有个队员对孟绥而说:“你一个人能行么?”

那边还有两个醉鬼,闹得不可开交,现在还抱着酒瓶子猜拳,他们就几个清醒的,再加上两个女孩,实在顾不了

这么周全。

“有我呢。”严兮说:“放心吧,赶紧去照顾他俩。”

“好,麻烦你们了。”

孟绥而上了后座,严兮却不上车,孟绥而把车窗降下来问:“你不走么?”

严兮弯下腰来,看了里面的简斯丞一眼,附耳说:“大好机会,我不添乱了。”

孟绥而瞬间会意,小声问:“趁人之危,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严兮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睛,定定看了她几秒,反问道:“你想怎么趁人之危?”

孟绥而沉默。

呃,不是这个意思么?

“总之,人都醉成这样了,你的发挥空间很大,”说到这里,严兮忽然漾开一脸陶醉,嗓子都飘忽了,“过分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这不就是趁人之危么!!

简斯丞本来就不多话,喝醉以后更是沉默,闭着眼寐了一路,到了地方,孟绥而把他叫醒,扶着他下车,步履微微一晃,也能勉强稳住,进到在电梯里他仍是昏昏欲睡。

真让人省心啊。

出来以后,孟绥而扶着他靠在墙上,从他口袋里拿了钥匙帮忙开门,再扶着他进屋。

谁知简斯丞进了屋以后就开始东倒西歪,孟绥而实在撑不住他整个人的重点,她还以为会摔地上,没想到两人抱着直接往沙发上倒了,还好摔得不重。

孟绥而刚松了口气,想从他身下抽身,然后发现自己两条腿被压得严严实实,动不了。

简斯丞的脸埋在她脖子里,呼吸缓缓淌过她的寸寸肌肤。

门已经自动关上,刚才没来得及开灯,幸好阳台的窗帘是拉开的,高悬的月光淋淋漓漓铺了一地,映得一丈青灰。

孟绥而抽出一只手,想找个支点把自己撑起来,她摸索着,困兽一样挣扎半天,没有一处可供她下手的地方,倒是似乎扰了简斯丞的清静。

他动了动。

“你醒了?”孟绥而问。

“嗯……”这一声仿佛是应了,又仿佛在叹息,脸往她的颈窝里凑了凑,孟绥而瞬间不敢再乱动,感觉到他的唇一张一合,像是一个唇语,也像是一个吻。

接下里的事情她来不及反应,他抬起脸时,一眨眼,吻已经落下来。

也不管她是否承不承受得住,舌尖带一点强硬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内,展开无尽的探索。

和孟绥而曾经以为的不同,她的第一个吻应该要再纯情一些,毕竟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唇瓣相接,画面定格,清新浪漫。

而眼下疾风骤雨一般的亲吻,弄得她有些呼吸不畅。

他长指摩挲着她的后颈,拇指绕前来顶起她的下颚,自然而然她下巴抬起,他野兽一般弓着背脊,舌尖辗转着一再深入她的口腔,加深了这个吻。

意外的是,唇舌纠缠的感觉只是让孟绥而有些不知所措,而没有特别抗拒。

在日常生活中,她和简斯丞已经有过太多,超乎她心理界限的接触。

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依稀之中,她感觉有只手捏住了腰,再往上好像扯掉了什么,她没太注意。

……

在他不知节制的索取中,孟绥而一时清醒一时恍惚,口腔深处的舌尖在肆无忌惮地翻搅纠缠,或轻或重的声息,勾得月光也染上几分情|欲的色彩。

就在她以为这个吻没有尽头的时候,简斯丞像是用尽了醉酒之后最后的一点力气,逐渐慢了一些,舌头从她嘴里退了出来,脸往她颈窝一埋,睡过去了。

孟绥而望着天花板呆了许久。

刚才算她趁人之危了,还是算他借酒耍流氓了?

简斯丞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抱着她当真睡了过去。孟绥而这回多使了点力气,气喘吁吁地终于脱了身,然后一溜烟逃回自己屋里。

刚才她产生了一点罪恶感,简斯丞醉得分不清南北,抓着她亲嘴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抗拒的意思。

姑且,算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孟绥而洗澡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命关天的疏忽。

她一边的内衣带掉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最后确定十有八九掉在简斯丞屋子里了,她再一回忆,好像刚才她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给扯掉了。

原来是这个!

孟绥而躲在被子里,祈祷他明天断片儿。

事已至此,她并不害怕这种接触,她担心的是,他的反应。

第二天孟绥而一早起床去了学校舞蹈室,练

舞的时候难得走了神,她有些无奈。

老师却似乎很高兴看到她的这种状态,至少这也算是一种变化,而不是一如既往酣畅淋漓地跳完一支舞蹈以后,露出茫然的神色。

事后严兮问起那晚的事,孟绥而自然省略了有争议的那一部分。

严兮听完摇摇头,“按照一般策略,你应该留下来照顾他,然后趴在他手边睡觉,第二天让他先醒过来,他看着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在你的脸上,心里软软的,掌心不知不觉摸了上去……”

孟绥而说:“只是喝醉了,不用这么照顾吧?”

“这是策略!”严兮瞪她。

“哦。”

现在孟绥而变得有点不敢面对简斯丞,因为证据确凿,她的内衣带掉在他屋子里了,就算他断了片,事后问起,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这么贴身的东西会掉在那里。

但现实不容她逃避。

严兮和盛子楮熟了以后,两人三天两头约着吃饭,严兮也是闲不住,隔三差五去体育馆看他们下赛道练车,严兮好几次打电话喊孟绥而过去,她以练舞为借口,再三推脱。

于是严兮剑走偏锋出奇招。

那天,孟绥而在舞蹈室待得很晚,老师已经回去了,忽然她听见身后的落地窗外有人敲了敲玻璃,她回头就看见简斯丞站在余晖里。

那一下,她险些闪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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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吻,应该不至于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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