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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正文]

第362节第三百七十一章跳梁小丑

常委会上的形势变化的令人眼花乱，六点钟常委会才结束，张和明连进党校都免了，直接被停职检查了。

鉴于洲河区面临的严峻社会形势，执法机关也要进一步加强领导，出乎柳菲菡意料之外的是，石明征副书记记提议让李天宏这个副区长兼区公安局局长一职，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统战部长三个常委不约而同的投了赞成票，郑全明也投票赞成、政法委记也同意，李天宏和柳菲菡此时也看出了，常委中除刘平东之外还有石系，常委的话语权不低于刘平东……

这两系人马如何划分，现在也看不清，但张和明下台是肯定了，却把李天宏推上风口浪尖之上煎熬，这是他们两系的共同心愿，柳菲菡现在就两票，她估计连办公室主任古明惠这一票都拿不住，不过现在的形势正在发生着变化，必竟柳菲菡是班长，往她的阵营站还是有利的，只是她在洲河区的根基太浅，一些人还在观望，令她欣慰的是，郑全明这个不算高调却被两系一致打压的常务副区长正慢慢地靠了过来。

曾定明的心情更是激动的，为自已今天大胆的决策庆幸万分，怎么也没想到刘副区长一出马就扳倒了看似坚不可摧的张和明，其实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是柳菲菡硬要把张和明往下整的话石明征也不会跳出来落井下石的，当柳菲菡逼迫着强行刘平东表态之后，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凶险之处，刘平东知道自已输的不是简单的一阵，而是一种大好的形势，张和明狗屁都不是，不过是个挂了政法委副记的公安局长，在区级领导层面他说话和放屁一样，但自已护住他，会让麾下的其它人心生动摇，但柳菲菡表现出的强势和凌厉攻势也让所有的常委眼一亮，谁更有优势呢？明眼之人心里明镜似的。

区委招待所。

晚上九点，柳菲菡打了电话让李天宏到她那边去，葛文军则在楼道里晃悠着，他的任务是负责警戒，保护李天宏的安全……

“今天阿姨可算出了口恶气，弊了大半年了，胸口都一直闷呢，这次太爽快了，呵……”柳菲菡亲自给李天宏砌了茶，手拍着波涛汹涌的酥胸，笑盈盈地道：“那个郑全明挺有政治斗争经验的嘛，倒也能用用。”

“呵……他一直被打压着，刘平东也是太大意了，政府班子一共三个常委，他却和其中一个闹的不合，不谓不是败招呀。我看呀，他是想彻底把郑全明给逼的向他表忠心，哪知郑全明相当的坚韧啊。”

柳菲菡点了点头，“阿姨认真看过郑全明的履历，的确是个好干部，四十多岁的副处，还是大有可为的，他要是这次靠过来咱们就先用用他，让他来平衡刘平东的强势，石明征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常委中就有三个和他走得很近啊。主要也是这半年来，阿姨一向保持低调，经过今天这事，我看他们一定会有一个新态度吧。”

“那是，呵……书记管人事大权，您不是一手拿着吗？谁不行，还不是您说了算呀！”

柳菲菡秀眉一挑，明白了李天宏地意思，“是啊，洲河区的副书记太少了啊，今天我才看出来，三个副书记三个个阵营，在这之前刘平东和石明征两人始终配合默契，联手不让阿姨露头，再过段时间吧，看看谁先靠过来。”

从组织、宣传、统战三个部门来分析，柳菲菡还是倾向组织部的，自已的确有人事上的一票大权，但石明征与组织部长牛一权却隐性地架空了自已，甚至在这方面还和刘平东隐有默契，没想到今天张和明的事打破了持续了半年多的微妙局面，似乎石明征捕捉到了什么战机，所以他才会果断的出手。

“阿姨，我就在想，张和明有可能是刘平东的软肋，按常理推测石明征不应该跳出来打头炮的，可能咬住张和明不放会有大收获，所以他才会迫不急待的出手了，洲河区的政治格局有变化的迹象啊。”

“变变好嘛……不过姓石的把你推到风口上也没按啥好心地，千万小心啊，天宏……”

李天宏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这可是最好的契机，洲河区微妙局面的大好契机，拿到了执法权，会揪出很多隐性东西的，您不妨与某位有站队意思的常委接触一下交换意思，支持您的每一票就会多一份胜算，如果办公室主任古明惠够聪明的话，她也该站队了，这样的话，您就占常委好几票了，组织部牛部长的位置有点坐的歪了，不妨也试探他一下，反正您在这时也该出手整合一下权力核心，班子捋顺了才有利于开展下一步工作啊……”

“你这个小滑头很有斗争经验嘛。呵……”柳菲菡忍不住笑了起来……

九月十七日，区公安局召开局党委工作会议，副区长、局长李天宏亲自主持会议，就端正工作态度、统一思想认识、加强党性原则、增进个人素质等问题做了一番强调，然后提出执法必严，有错必究，要从机关党委内部每一个人的自身做起，每个人递交保证书一份，不光要写出以后的工作态度和要坚守的原则，还要自检本身之前的错误问题，虽说弄的人心慌慌，人人自危，可是刘副区长一上任就把张和明给停职审查了，谁还敢轻捋虎须？一向雍容贵气的柳书记在常委会突发雷霆，两人的配合那可叫一个默契，这些人自然有想法的，石副书记的落井下石，郑副区长的借风转舵可都是洲河区即将变天的新的风向呀。

局政治部主任钟兴国负责局党委委员们的保证书及审查考核鉴定，并一一做出批语转李天宏批阅。

肯定没人会承认自已有问题，但是李天宏并不计较这些，他等着某人的问题自动暴发出来，再把他自已的保证书给他，让他给局党委一个满意的解释，解释不了那就自已去督察科报道好了，对这些李天宏从来都不会解释的，这也是他一向的工作作风。

下午三点又召开了局党委会，就成立暴力袭警一案的专案组进行了讨论，李天宏亲自挂帅任组长，点名副局长曾定明为第一副组长，因为这个案子是他一手负责的，案情他最了解，其它四位副局长全部是副组长，一同协助第一副组长破案，在别人看来曾定明是李天宏扳倒张和明的最大功臣，重用他也是一种赏识，看样子一直被局长排挤末位副局长要崭露头角了，而这时局党委对李天宏的提议也没人反对了。

李天宏告诉曾定明，让他按照之前的思路重查此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给两位身心，严重受创的干警一个交待，散会之后他提议去医院看望受尽折磨的两位干警，不能让同志们心寒。

洲河区矿务局总医院的医疗条件相当的不差，可以比美洲河市人民医院的水准了，早些年矿务局有钱，所以在医疗设施硬件上投了大笔的资金，这两年虽说矿务局不景气了，但医院便开始面向社会的有偿经营，看病花钱，任何人都不例外，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即使再穷的人家生了病，就是借钱也要去医院的呀。

区秀红所在的病房是单间，另有陪护床，她丈夫卫大勇年天天陪床，这精瘦的汉子这些天更瘦了，眼窝深陷，面色枯黑，整个人都走形了，老婆被歹徒糟塌了，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些天他阴沉着一张脸，成天也不说话，区秀红的老母亲也陪着女儿，如今她都六十多岁了，怎么也想不到女儿会遭受如此惨祸。

而区秀红本人则神情呆板，花容惨淡，一付了无生趣的模样，侧着脸趴在床上，不言也不动。

“秀红啊……你给妈想开些，啊，就当给疯狗咬了口……唉……真是造孽呀。这群畜生……”

老人正说话的功夫，门突然被粗暴地给撞开了，三四个汉子闯了进来，随后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脸暴戾神情，踱着方步也走进来，本来坐着的卫大勇猛地站了起来，充满仇恨的目光罩向那青年。

“嘿……别激动，卫大勇，我来看看你老婆……算你们运气好，再给你们加五万块钱……”那青轻仰了仰下巴，其中一个汉子把一个黑色的纸塑料袋就放在床角上，他还凶狠地瞪了卫大勇一眼。

卫大勇这是冲上去给他拼命的，他也知道自已打不过他们其中的一个，他心里充满了悲愤。

“拿走你的脏钱，时明军你别以为有钱就怎么样了，你老子一手遮不了天，你迟一天遭报应，要遭天谴……”

“妈的，你怎么和我们明哥说话的？不要命了？的……”其中一大汉上前就踹了一脚卫大勇，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床上的区秀红眼泪流了出来，气的浑身发抖，床边她的老母亲吓的脸色老白。

时明军一手拉住还要继续动手的大汉，“对卫哥客气点嘛……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他冷笑着，看着被踹的倒在床上的卫大勇啧啧两声，“嘿……我说卫哥，想开点，这里可是十万块钱，你十年也不来这些钱，你老婆也没受多大的苦嘛，身上又没少一块肉，卫哥你就别计较太多了，呵……”

“……时明军，老子和你拼了……”卫大勇再也受不住这种侮辱，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过他可没什么拼命地经验，人还没冲上去就被两个大汉拳脚相加地放倒了，他哀叫了几声就爬在那里动不了啦，时明军慢悠悠晃过去，猛的一抬脚兜裆给了他一脚，卫大勇再次惨叫。

“什么东西？老子弄死你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时明军转过身就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区母颤巍巍的站起来，满是惊慌的脸已经淌下了泪水，伸手指着时明军，“你这个畜生……”

“老家伙，没你的事……”

时明军一抬脚就踹在柳母小腹上，把老人家当场就踹倒在了地上，区秀红当时尖叫起来：“妈！”

她奋起身子爬起来伸手想去扶已经躺在了地上的母亲，哪知却给时明军一把按住，刚刚爬起了一点的身子就又给摁了下去，时明军俯下了脸狞笑起来，区秀红唾他一口。

“区秀红，我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嗯？你知道不？洲河区姓时的就是天，就是王法，别给脸不要脸……惹火了老子让你一家人全消失，你妈六十多岁了吧？你不为自已着想也该为她想想吧？嗯？识相点，把你自已的嘴管牢了，你以为区局会为了你屁大个小警官怎么样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老子的好处呢？他们会为你说话吗？你做梦去吧，这十万块钱也是看你够可怜才给你的，哼……”

“畜生……畜生……你杀了我吧，你有种杀了我，姓时的，你不得好死……你迟一天遭报应……”

“报应？哈……你是等不到喽……你这张嘴够贱的了，不是想让我给洗洗吧……别他妈的不知好歹。”时明军眼里闪过残暴的光芒，他一向无法无天……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法律的存在，这东西从来没约束过他。

时明军伸手整了整自已的衣服，摔在地上的柳母哀叫一声。

“不叫人活了啊……你个杀千刀的……”这位老人突然有了要和畜生拼命之念，奋力爬起来就紧紧抱住他的腿拿头撞他，区秀红又尖叫起来。

这刻病房的门给打推开，一个汉子探头进来，神色慌张地道：“明哥，不好了，来了好多警察……”

时明军却哼了一声，拍拍手站了起来，他一点都不慌张，区公安局没几个敢对他怎么样的，他伸手揪住区母的头发，“快点放手，妈的，老不死的贱货，你欠抽不是？”扬手就给了区母一大耳恬。

区母的鼻血当时就冒了出来，可她就是不放手，还张口朝时明军大腿上咬下去，疼的他大声惨叫。

这时楼道里已经聚过了一些人，随着前后几次尖叫惨叫左右病房的病人们都心惊不已，前面带路的曾定明一上楼就看见病房门口的两个大汉了，低头就和李天宏说了两句话，在他们身后是几位副局长还有一些随行人员，浩浩荡荡的足有十几干警，而李天宏和葛文军是两个没穿制服的异类。

不少医生护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都朝李天宏身上聚，这个年轻人是谁呀？好威风的啊！

“堵住他，送上门来了还不抓？”

李天宏黑沉着脸，当即就下了命令。

曾定明神色一振，挥了下手就和六七个干警冲了过去，门口两个家伙一看情况不对，一转身都撞进病房去了，门还没关上曾定明等人就进来了。

等李天宏进来的时候包括时明军在内的七个家伙都给干警们逼在了墙角，地上躺着的柳妈、卫大勇还都流着血，床上的区秀红已经泣不成声了，两个干警正把区母和卫大勇二人搀扶起来。

“区副主任，这就是咱们区新来的李副区长，也是咱们公安局的新任局长，有冤屈你们说啊……”

一家三口当时就给李天宏跪下两个，区母和卫大勇一听，立马一起跪磕着头泣成不声道：“李副区长，给我们做主啊……”两人声泪俱下，一边哭一连磕头一边喊冤，李天宏都有点傻眼了，两三秒的愣神，抢上一步双手将一脸血污的区母妈扶住。

“大妈……你这是怎么弄的……你们看什么？快把人扶起来啊……”李天宏忙吩咐干警们扶人。

区秀红也强撑着身子在床上跪了起来，哭着叙述刚才的经过和前几天受威胁的事况，末了还道：“李副区长，我们这政府还管不管老百姓了？我也是为了老百姓办事的执法人员，可我……呜……”

周围的干警们全血红着眼，一双双都盯着李天宏，眼睛流露出的全是企盼，李天宏的事迹他们也都听说过，他是出尽风头地，不管是真是假吧，人家一来就先把张局长给收拾了，这可没瞒谁的眼啊，几个与张和平走的很近的副局长现在也都是战战兢兢的，心里有鬼，不由得背心冒凉汗了，被停职审查的张和明现在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太清楚，但张和明下场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这时病房门口聚集着一大群医生、护士和病人，他们听到区秀红的叙述，都潸然泪下，这天还要黑至何时？

“大妈，区秀红同志，你们都起来，党的天下是老百姓做主的，我们这些当官的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谁欺负老百姓，谁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放心，不给你们申了这个冤屈，不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我一天也不当这个区长……曾定明……给我把这个几个人全铐起来，搜集证据，连夜突审。”

“铐了。”曾定明顿时象吃了定心丸一般，一声令下，几个干警摸出手铐就开始铐人，其中一个家伙突然伸手入怀要掏什么出来，一直站在李天宏身边的葛文军猛的揉身而上，一记手刀就砍在他肩膀上。

“呃！”的一声闷哼，那家伙伸入怀里的手软软垂了下来，连带出来的是一把六四式手枪，葛文军何等身手，手腕疾翻捞住要滑落的手枪，紧跟反手一枪托砸在那家伙脑袋上，顿时血崩满脸，那家伙软软倒在地上。

葛文军不动声色的将手枪倒转递给了正在发怔的曾定明，就他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大家眼都直了，这些干警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也头上直渗冷汗，枪？他们又一起搜了另几个人的身，果然又搜出一把六四式手枪来，也难怪这些敢如此嚣张呢，手里居然有要人命的家伙，时明军这刻面色也变了。

“你们凭什么铐我？告诉你，我老子是洲河矿务局局长，我是矿务局家属，就算我犯了事也归矿务局公安处管，还轮不到你们来过问……放开我……你是什么副区长，你屁大个官想造反吗？”时明军大吼起来。

干警们却不吃他这一套，不光铐了他，还把手铐捏的死硬，箍的时明军脸都变色了。

李天宏站起身走过来，阴沉着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真的太嚣张了，我今天告诉你，就是你老子犯了法，一样的铐，照样也要服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横行跋扈，无法无天，还非法持械？哼……你不愧是姓时，你以为洲河是你时家的天下吗？”

“我带枪了吗？啊？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带枪了？枪是他们带的……你别诬陷好人，我告你诽谤。”

李天宏突然阴沉沉一笑，“好象枪就是你带的吧？还带了两把，你们全看见了吧？啊？”他这么一说众干警们居然跟着全点头。

这时一位副局长上来还道：“姓时的，你真行啊，带着武械来行凶。哼……”

“你们……”时明军气的浑身发抖，目光死死盯着李天宏，一付恨不能啃他两口的模样。

李天宏突然又迈进一步，压低声音道：“时明军，这次我要是一枪崩不了你，我以后就跟你姓时，跳梁小丑……”

时明军头一次被别人的大话吓到，深心深处泛起一股无名的恐惧，周围的几个凶汉都浑身一颤，垂下了头去，他们也被李天宏冷厉的眸光吓到了，曾定明听了这话，几个干警当然也听到了这话，他们激动了，其实李天宏说这话，是有意在场所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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