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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从地下室拿红酒出来，远远看见程祁川在跟初温交谈，他等了会儿给足两人时间，才喊道：“温温下来吃饭，祁川去叫妈妈跟妹妹。”

程祁川看向站在楼下的程成，转回头视若无睹越过初温。

初温收回视线，在程祁川擦肩而过的瞬间侧身下楼，她知道该怎么去做，她认得清。

走到楼下，程成已经在摆碗筷，厨房做饭的张妈看见程成亲自摆碗筷，怕没能及时上菜手上的动作有些慌乱。

初温扫到张妈空手握上滚烫的煲锅吃痛的淋凉水，她犹豫一会儿快步走过去，帮张妈上菜。

张妈还想制止初温，初温安抚道：“烫伤容易起泡脱皮，还是久冲点比较好，我以前在家时常会做饭，可以帮忙。”

张妈心里有些暖，虽然知道初温的出生不太光明，但这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们不能将歧视落在她身上。

张妈客气地回道：“麻烦小姐了。”

初温笑了笑没再回话。

程颖汁从房间出来看见初温在帮厨，她心里嗤笑不动声色地下楼落座，做尽富家小姐的姿态吩咐佣人服务她。

“今天做饭怎么这么慢！甜点也没上，水果也没有，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对不起小姐，我马上去拿。“站在旁边摆放碗碟的佣人立刻跑进厨房，动作快速熟练地清洗水果，切划甜点装盘。

程颖汁抬眼高傲地看向初温。

初温越是卖乖她就越想表现嚣张跋扈，表达心中对她所作所为的不屑。

唐姝下楼看见程颖汁的异常，她转头看向温婉乖巧的初温，心里明白过来，她疏离地笑道：“温温，过来吃饭，张妈能够做好，你这么勤快是想让张妈丢掉饭碗吗？”

开玩笑的话讲出来却没人笑，所有人都明白唐姝是责怪初温太过勤快，将程颖汁的风头压下去。

“温温还要上学，你想自己做家务，也可以辞掉张妈。”

“张妈手烫伤了，临时需要帮忙。”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

唐姝扫向帮着初温说话的程成，疏离的笑容更加冷清，她没再说话转身在程颖汁身边落座率先拿碗筷吃饭。

程成的态度明显是站在初温身边，唐姝拿捏筷子的手隐隐用力。

程成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初温，笑道：“温温，先吃饭。”

初温乖巧的落座捡着身前的菜看着桌上的情况缓慢吃完饭，上楼锁门。

以后她不会再做这种事。

转学过来已经临近期末，镇上的教育跟市里的教育差距大，初温怕跟不上进度自觉的翻开陈旧的书包将试卷拿出来刷题。

做完题已经是晚上10点，初温收起试卷偶然看见对面的漂亮哥哥撑着窗口在看星空。

夏日的夜晚没再响起蝉鸣，阵阵清风吹过，细碎的发轻动，露出慵懒俊朗的面孔。

初温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布满星光的夜幕，忽然间，喧闹的心渐渐趋向平静。

再回眸对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初温静坐一会儿起身拿衣服洗澡。

裴以洵到房间拿来某品牌号称能拍清月亮的手机，见坐在对面窗前的小姑娘已经没了踪影。

他收回视线调好相机参数举着手机拍下，看着糊成一团的照片，他随手收起。

还是不能太相信。

周一，程成公司忙没空送初温去报道，他将睡梦中的程祁川拽起来，强制要程祁川送初温去报道。

初温跟在程成身边认真地反复重复，“我可以自己去学校。”

睡眼惺忪的程祁川听见初温的话，烦躁地压住空调被不耐的喊道：“爸，你听见了没？她自己能去学校。你实在担心就让杨伯送她去。”

喊完，他精神虚脱再次进入沉睡，昨天敢跟宿舍连麦打游戏玩到凌晨四点，就是因为今天早上没课。

程成7点将他叫醒，他都能感觉到心脏骤停快要猝死的压抑。

杨伯是家里给程颖汁配的司机，程颖汁昨天跟初温闹不开心，今天怕跟初温出门，破天荒的提前起床，让杨伯送她去了学校。

现在家里能送初温的只有程祁川。

程成怒不可遏地再次拽起程祁川呵斥他。

“杨伯早送颖汁去了，你昨天玩游戏玩到几点！整天不做点正事，你是二十岁不是十岁！”

“4点。”程祁川随口应道。

程成气的想揍他，程祁川立刻翻身烦躁地抓起身边的手机给裴以洵拨去电话。

“喂。”

低沉微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勾得程祁川的声音也跟着暗哑一个度。

“以洵，你上午有课吗？”

“没有。”

“帮我送小屁孩去学校报道吧。”怕裴以洵不答应他补充道：“周末请你吃饭。”

程成打断程祁川的话，骂道：“自己的妹妹让别人送，你也有脸！”

程祁川掀开眼皮看向程成，说的话气得程成无话可说，“你想要你儿子疲劳驾驶带着她共赴黄泉直接说。”

电话那边的裴以洵端着玻璃杯接水没有搭话，他也更倾向程祁川自己送。

“我查了路线，真的可以自己去。”

清脆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像是出生不久的雏鸟拼命证明能够自己能捕食，竭力地做出努力。

裴以洵心软，喝尽杯里的水，出声道：“你跟我一起。”

裴以洵能够答应已经不容易，程祁川拿过程成手中的钥匙，看也没看初温直接下楼走到车库，启动白色宝马开空调，高大的身体占据整个后座。

程成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小子肯定换地方睡觉了。

他带着初温走进车库，打开后座车门果然看见程祁川躺在后座睡觉，他糟心地关好车门，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让初温坐进去。

“温温，我已经跟学校联系好，你去初中部教导室找陈老师，她会给你办报到手续。”

初温点点头应下，“好。”

程成赶时间，他看见裴以洵从正门走进来，顺手为初温关好车门朝裴以洵走去叮嘱几句迅速离开。

裴以洵穿搭很简单，天蓝色水洗牛仔裤简单的白T穿在矫健的身上格外好看。

那张俊朗有加，白到发光的脸散发淡淡的慵懒，踏着漫不经心的步伐走过来，初温呼吸都跟着慢下来。

裴以洵拉开车门坐进来，清凉的气息搅乱车内的宁静，他侧身拉过安全带系好，抬眸看向初温淡淡询问，“坐好了？”

初温手指划过裙摆落在裴以洵看不见的位置微微颤抖，温柔地报之一笑，“嗯。”

裴以洵透过前视镜扫到躺在后座睡得深沉的程祁川没再说话，启动车向学校开去。

周一上课时间，学校人流大，裴以洵将车停好想叫醒程祁川，让程祁川陪初温去报道，初温怕麻烦他们，先裴以洵一步打开车门急匆匆地往外走，温柔地笑着跟他道谢。

“谢谢哥哥。”

关门声响起，裴以洵扫了眼睡得跟死猪的程祁川，视线落在初温倔强的背影上，犹豫一番，终是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果断下车跟上初温。

“知道教导室在哪？”

微磁的声音传至耳内初温的心跳的厉害，她侧身看向阔步跟上前的裴以洵，干涩的吞咽回应，“我可以问。”

裴以洵放慢步调跟在初温身边，放低声音为她介绍丰临中学的环境。

“丰临中学创办于1962，集小初高三部。校内建筑多保留国外英伦风格是国内著名的重点中学，校外临湖风景旖旎是省内知名景区。”

他带着初温往教学楼走，“学校建成时间早，投资办校的是亚裔华人，所以风格偏向国外贵族高校，教室都比较小。”

初温静静地跟在裴以洵身后聆听，他像是个历史的见证者，将他所见所闻低声诉说传递给后来的人。

“那是学校的光荣榜，只有国家级比赛一等奖才有资格出现在上面。”

初温侧眼看过去，想起程祁川说这是他的母校，她忍不住出声询问，“哥哥也在上面过吗？”

裴以洵以为初温问的程祁川，他出声笑道：“没有。”

初温似是不相信，目光在光荣榜停留的有点久，裴以洵扫到初温的目光，想起初高中霸占光荣榜的时光，不由失笑。

“想上去要付出很多。”

初温收回目光跟上裴以洵，对光荣榜兴趣不再。

“嗯。”

裴以洵带初温走到教导室，口袋里手机响起，他示意初温去找穿白色长裙的陈老师，自己站在走廊接电话。

初温怕裴以洵有事，没等他多说，自己敲门走进教导室找到白裙飘飘的陈老师报道。

从教导室出来裴以洵已经不在走廊，初温对他的了解不多，只当他有事先离开，乖巧跟着陈老师回班级。

裴以洵接完电话遇见校长跟他寒暄几句，出办公室看见初温跟着陈老师回教室。

他烟瘾上来，转身离开学校。

程祁川从车上醒过来已经是11点，他坐起身看清窗外的风景，开门下车走到榕树下坐在裴以洵旁边。

丰临区的风景真好，蓝天白云绿水青树错落的现代英伦建筑看起来赏心悦目。

温热的风吹过，程祁川扫见纸盒里的烟蒂，出声询问，“抽了很多？”

裴以洵抓起石阶上的纸盒并没有应声，他站起身路过程祁川，声音低沉悦耳，“祁川，我说过她还小。”

程祁川眯着眼睛看远处的风景，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