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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一战后，敌我双方都是元气大伤，再无一战之力。

西戎兵拔营败退，驻扎到二十里开外，等候朝廷旨意——

守城军清扫战场，休养生息，等着援军抵达，再战还是和谈，总要三月开春后再说了。

岁月将近，除夕腊月最后一日，在茫然北风中，悄然无声的降临了……

……

这一日，南锦有客人，早早交代了厨子，用心准备一顿温馨的年夜饭。

秦城早早候在后院马场，等着一辆黄幔红绫的马车，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石门外。

“恭候殿下。”

车篷上的暗窗轻微抖动，探出一双洁白柔夷来。

刘曦撩开帘子，对着秦城展颜一笑:

“许久未见……秦护卫的眼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容不下旁人呀？”

秦城不喜欢她，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马车中另有男子笑声，衣料悉索声，他似乎也靠了过来，将刘曦搂在怀中，道:

“何苦为难一个闷葫芦，本殿心中有你，难道还不够么？”

容裴的扇骨敲了敲车壁，机关启动，滴水不漏的车板径自开阖，素帘翻卷之下，缓缓露出二人在马车中轻浮、亲昵的姿态来。

容裴半搂着她，一只手已放肆钻进了她的衣领中。

刘曦娇嗔一声，忙从他怀中起身，整理着衣衫:

“殿下~”

“好了好了，知道你害羞，咱们……等一下再说？”

容裴潇洒跳下车辕儿，又将刘曦抱下，俩人视若无人一般牵着手，往灯火荧荧的前厅走去。秦城一人偏首目送他们，眼中清光疏淡，还有一丝不屑之意。

“秦大哥。”

此时，背后有人唤他——

秦城回头，看到莫桑穿着一身娟红色的袄衣，领缘处的银鼠毛，柔软轻盈，衬得她肌肤胜雪，五官盈动，只是后颈处烧伤的疤痕也越发明显。

“恩。”他浅浅应声，向来深邃无波眸子，难得添了几分温柔。

“饭菜好了，你帮我一下……？”

莫桑看起来有些紧张，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停的捏扯着边缘处。

秦城的目光落下，看到她手指尖，冻得红红的，甚至还有一些冻疮——心中不知什么感觉，有些怪异滋味。

他没有询问阿布去哪里了，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厨房走去。

莫桑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小心。”

“恩？”她愣愣抬头，看到一直走在前面的秦城竟然停下步子，在原地等她。

莫桑呆愣的模样，天真坦率，还有一丝可爱。

秦城脸色变得不自然，小声重复了一遍:“小心，雪地路滑。”

他手指一颤，甚至微微抬起，示意她来牵——

只是这动作幅度实在太小，莫桑根本看不见，看见了也不敢相信。

他这一句温柔的叮嘱，停下步子的等候，已足够她在被窝中辗转回味，一个劲儿的春心逸动了。

“恩！”

莫桑小跑着到秦城身边，与他挨着，肩并肩一起往厨房走去。

她双手灵巧的摆动着，描述着一些做饭好玩的事情。灶水间的烟火味，在她盈盈笑声中，秦城竟不觉得无聊，嘴角处，是不自觉、越来越松懈的笑意。

“天冷，我弄了虎骨酒，还有鹿肉，要好好为你们补一下身子。”

“恩。”

“就是不知道，容公子吃不吃得惯？虽说他是西戎人，可好像口味，比较清淡。”

“他会喜欢的——他最需要补。”

想起马车里香艳的一幕，心中自然觉得，虎鹿大补，是这对男女最缺的。

“哈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那刘曦姑娘一定会感谢我的。大小姐说，刘曦姑娘还欠我们一杯喜酒呢！”

莫桑推开厨房的门，她回眸笑谈着，脖间露出的疤痕再一次刺进了秦城心中。

这让他隐约想明白一件事:

原来他讨厌刘曦，是因为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