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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容裴忍下心中情绪。

他看起来波澜不惊，用一种冷静、平缓的口吻，取代之前的轻浮油滑，重启与南锦的谈判。

“这话该我问你……容公子，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我想要的东西，差之千里，那么就没有继续往下商量的必要了。”

容裴眼皮一跳，喉结滑动，快速说出两个字:

“铜斤。”

他要铜斤矿，源源不断的产量，公道合理的价格。

“只有铜斤么？”南锦笑着反问，浅淡的笑容中，着实意味深长。

摊了摊手，容裴很是无奈，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现在是自己有求于她，不能还用之前威逼利诱的一套，看来，只能换一种看上去稍微“诚恳”一点的方式了。

“在下虽有隐瞒，却不曾欺骗，在下的身份，汪大小姐想必已经猜到了！若将来我能当上太子，必定以和为贵，崇尚汉学，只要襄武旧约在，友邦近邻便能相安无事，互通有无，这样岂不是很好么？可要是换成别人，是战是和，就说不好了。”

“容公子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一介女流，不关心两国邦交，只关心一人荣辱安危，我想要的，容公子似乎给不了？”

容裴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再度措辞，动之以理道:

“你若只关心自己，何必回来？想来汪家存亡，你也是在乎的！你想一想，汪放鹤究竟是谁授意，私卖铜斤给我西戎？两军交战师出无名，有人要想撕毁襄武之约，汪家可是头一个拉出来祭旗的！那个时候，就算我不动手，汪家也保不住。”

南锦略有动容。

不是因为汪家，而是因为命运——在那些博弈之人手中，汪家也好，南家也罢，都是用完即弃的棋子。

汪放鹤不算什么好人，但这件事，他未必看不透，只是和爹爹一样，不得已而为之。

总算，他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藏了一笔财宝，为了将来举家逃命或者东山再起之用。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你哥哥做得很好，与其两头不落好，不如彻彻底底叛了，等我掌权后，定亏待不了你们汪家。”

顿了顿，容裴眼珠子骨碌转动，在南锦身上绕了绕:

“当年向你爹求娶你，自然是假的，今日却不假，若你信不过我，我便一纸婚书，娶你为侧夫人，将来我登基为帝，便封你为贵妃，你若为我诞下子嗣，难道还怕我过河拆桥，再对陇西汪家下手么？”

南锦眨巴眼睛，突然笑了:

“你弃了我哥哥，来选我，只是因为我是女子，可以为你生儿育女？”

“倒也不全是。”

“容公子，你便直说了吧，你想要我爹爹藏下的财宝对么？”

没有给容裴糊弄的时间，南锦直接道:“你在西戎朝野，一向是个闲散皇子，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你能在嫡兄手下，安然无虞的缘故。既然闲散，支持就少，独独靠铜斤的功劳，或许还不够，你需要一大笔钱收买人心，或者说，用于夺嫡之用。”

容裴脸色不自觉的沉下，嘴角弧度却缓缓勾起。

他之前怎得不知道，汪解忧还有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妹妹？

……

说了那么久，南锦口干舌燥，借口要喝水。

容裴亲自为她斟茶倒水，借机靠近，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手腕:

“我知你弱柳似萍，无依无靠，否则也不会沦落风尘，委身一个暴戾无能的太监。除了正妻之位，别的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应允你——解儿，难道你不想高高再上，亲自主宰一次自己的命运吗？”

南锦不着痕迹的松开，对他暧昧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檀口微启，一点点饮下杯中茶水，等茶座咯噔一声落桌，这才款款道:

“这一笔财宝，我不大舍得，若我给了你，你拿去娶了三房四房小妾回来气我，那怎么办？”

眼波横流，媚态浑然天成。

容裴像嗅着腥味的猫，涎着脸迎了上去:“怎么会……你托付我，我岂会不知良心？”

“那可说不准~”

南锦柳腰一摆，躲过了他的示好。

你追我闪，暧昧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容裴觉得事已经成了，手中力道重了三分。

南锦抬手，覆在他唇上，不让他低头吻来，忍着恶心娇道:

“是不是我只要帮你赢了太子之位就行？若我有法子，能不费金银，不动刀兵呢？”

“果真？”

容裴拉下了她的手，眉头一皱，将信将疑。

南锦哼了哼，螓首一偏，傲娇道:“你不信我，那便松手。”

“不不，不是，你且说来听听……真是如此，我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你喜欢，你全留着。到时候，你人都是我的，遑论那些银子！”

南锦眉梢一挑，指尖晶莹，冲着他勾了勾，示意他附耳过来——

咬了几句耳朵，容裴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神思迷惑，再到兴奋，最后变成深深的疑虑。

“真有……那种东西？”

“有~”

南锦盈盈一笑，眸光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