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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摊牌

心里咯噔一记，苏玉娇抬起头来，男人如雪山之巅的冷冽眼神，让她全身都感觉到冷，喉咙像是被卡住般，连张嘴都显得费力气。

萧慕衍看着她馥白的小脸，以及毫无血色的唇瓣:“你若承认，本王保你不死，既往不咎。你若不认，待日后本王查出来，本王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玉娇双手不停的颤抖，本便白的脸越发苍白如纸，眼底是一片惊慌与恐惧，“王爷你不信我？”

萧慕衍看着对面的纤纤弱女，一张脸神情难辨。

苏玉娇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神情凄楚，“是不是妹妹说什么王爷都信？既然王爷相信妹妹，又何必来问我？”

萧慕衍沉默地看着她，眸中暗流涌动，“这么说，这些事都与你无关？”

苏玉娇哭得鼻尖发红，脸却比白雪更白，泪珠凄然，模样堪怜，声音带了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萧慕衍目色沉沉，眸中风雨欲来，“你与那西蜀圣医是什么关系？”

苏玉娇一震，心里慌得无以复加。

她没想到她做得那么隐蔽，最后还是被苏樱发现了端倪。

上次苏樱忽然带人去她的白露院她就该知道她已经露出了马脚，但她见苏樱无所作为又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苏樱纵然起疑也查不到什么。

没想到苏樱如此沉得住气，竟是暗中调查她了吗？

苏玉娇按住心中的恐慌，捏着帕子擦泪，“三年前我患上嗜睡症，是那西蜀的圣医瞧我可怜命不久矣，便将我带去了蜀地，期间我拜他为师，跟他学习药理，但我资质愚笨，连他老人家的一成也没学到，待病好了，我便急着赶回京来，没想到在京郊受人欺负，那日若不是王爷你碰巧路过，我……我已是不敢去想结局。”

“如此说来，那医圣是你师父？”

“是。”

“他现在可在京中？”

苏玉娇捏紧了拳头，心脏仿佛被拽住似得，呼吸都困难起来，“我回京都后，他老人家不放心有过来看过我一次，他四处行医惯了，居无定所，常常不知所踪，眼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萧慕衍玉雕一般的手指揉着额头，薄唇紧抿，“他可是会武功？”

苏玉娇皱眉，垂眸不敢看他，“这个……我不清楚。”

萧慕衍看她的目光，安静而汹涌，“与他在一起三年，竟不知他会不会武功？”

苏玉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眸中尽是受伤，“那三年我时常浑浑噩噩，长时间昏迷，待病稍微好了些后，他又时常不在谷中，我又去哪里得知？”

苏玉娇说完便哭，一颗心，在他质疑下仿佛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她的话七分真，三分假，虚虚实实。哪怕日后那些腌臜事被抖出来，她推卸到鬼医身上便是，届时已经成亲，萧慕衍又能拿她如何？

没想到她打的如意算盘，会被萧慕衍下一秒的无情击个粉碎。

“有件事，本王想告诉你。”

苏玉娇错愕的看着他，心中忽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见他迟疑，心中的不安便愈发扩大起来。

“这事儿关乎到你的终身大事，希望你认真考虑。”

这一刻，苏玉娇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她几乎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只想夺路而逃。

可萧慕衍就是这么残忍，对苏樱是，对她亦然。

“本王曾对你许诺会娶你，但本王也发现对苏樱的羁绊无法割舍，你若觉得不公，可不用嫁给本王，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尽力满足你，不管是权势还是钱财。”

权势？只要他在一日，她手里的权势能大过他？

钱财，钱财再多能多得过慕王府？

这是想让她退而求其次给苏樱腾位置呢？

她就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萧慕衍会背信弃义对她说出这番薄情寡性的话。

男人的心果然狠。

苏玉娇抬头望去，男人精致完美的侧脸轮廓如此清晰，他的眸光无限悠远，没有人能看懂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若我……若我执意要嫁给你呢？”

月色透过马车的纱窗照进来。

半明半暗里，萧慕衍垂目看她。女子鬓发凌乱，满面泪痕，心中似有无限惶恐，瑟瑟发抖。

“我不会爱你。”

这是他的回答。

“苏樱在王府三年的下场，你也看到过。”

“本王不想骗你，也不想再骗自己。”

萧慕衍的一字一句，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割在她的心间，痛的撕心裂肺。

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无限恐惧，不敢面对的现实，就这么被他撕开了摆在眼前。

“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是她离开的那三年吗？

到底是给了苏樱可趁之机呢。

“本王也不清楚，甚至不清楚那是不是爱。”

苏玉娇冷笑，“只是在我和她之间，这一次，你选择了苏樱？”

“你还年轻，若你此生靠着本王感念你当初的救命恩情过活，本王怕你撑不下去。”

“救命恩情？”苏玉娇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半点其他感情？”

“或许从前本王想过与你夫妻和睦的生活，但那是以前，何必等到日后幡然醒悟，黯然收场？”

苏玉娇根本不甘心。

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倾注了这么长的时间，名声希望全都搭进去了，眼看修成正果，怎么可能悬崖勒马？

再说了，她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

她发了狠的咬着下唇，满眼坚定道:“苏樱可以在你身边默默守候三年，我也可以。”

稳了稳心神，她道，“既然王爷放不下妹妹，也没关系，我做侧妃，她当王妃。”

“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

“我没关系。”

萧慕衍眸色深沉而复杂，“你和本王都清楚苏樱的性子，若她能容纳你，当初也不会一心离开王府，另谋出路。”

“她不会容忍本王有别的女人，哪怕本王并不爱那个女人。”

“本王也觉得对你不公。苏樱说得对，本王不爱你，却将你圈在身边，禁锢你的自由，与其让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倒不如放开手，让别人给你幸福。眼下虽然会痛，但过一阵子总会好起来，总好过像苏樱一样待在王府三年，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