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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书中的文字时，宁小染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若是有来生，我不想再重生。”

“怎么呢？”

“活着十分的痛苦。”

宁小染看着肖天阳，痛苦地说:“如同你一样，失去了你的父亲，背负了耻辱，独自承担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公正。”

“尽管，你反击了，但是曾经的记忆肯定很难受。”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坚持。”

“因此自从遇见你。”

“这句话让我很感动。”

宁小染打开书，给肖天阳看她圈起来的句子。

那是。

“不管多少次，这种可怕的生活，再来一次吧！”

肖天阳看了一下后，记住了这句话。

然后他没有忘记提醒宁小染:“在书上乱画是非常不礼貌的。”

宁小染吐了一下舌头，把书买回家了。

然后他回过神。

肖成仍在等待肖天阳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后，肖天阳淡淡地笑了笑:“是的，很难受，不止一次想到去死。”

“我十分的坚强，我能活下来，我很好。”

“我一直这样跟自己说，接着努力在战场上生存。”

肖成只是和蔼地看着肖天阳，没打断他的讲话。

肖天阳低着头，拘谨地看着自己的脚。

他有些忧郁，有些莫名的悲伤。

“但事实上，其实。”

他慢慢地组织他的语言，这样他就不会太狼狈。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过这张软弱的脸。

但一想到曾经暗无天日的日子的记忆。

他的心坚持了五年，最后还是有点忍不住了。

他说了一个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实话。

“我没过过安心的一天。”

说这话被肖天阳说出后，似乎释放了他所有被压抑的不满。

他抬着头，抿着嘴，试图控制自己情绪。

但是他依然颤抖。

在部队待了五年，让他可以很好的掌控情绪。

就算再崩溃，也是可以很淡定的。

看到肖成，他终于脱下了全部的伪装。

像个孩子，向父亲说出这些年经历过的委屈。

“我十分的想你，很后悔我做过的事。”

“对那些杀死了你的人的怨恨，复仇变成我活着的唯一念头。”

“这种生活真的很艰难，一旦放松，我就会坠入无边的深渊。”

肖天阳看着肖成，他的眼睛湿润了，他问:“我能再抱抱你吗？”

他从未表现出这样的孩子气。

也许在他的父亲身边。

他还是那个拿不到糖就会吵闹的叛逆少年，只是在找存在感。

肖成同意了肖天阳的要求。

肖天阳走上前，再次拥抱了肖成，他真诚地说:“若有来生，我还是想做你的儿子。”

肖成又一次嫌弃:“是吗，你长大了为什么还要撒娇？”

他说的嫌弃，可他脸上，却十分的欣慰。

“我十分爱你。”

肖天阳说那天他没机会和肖成说的话。

肖成无奈地回答:“嗯，我也很爱你。”

肖天阳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

夕阳照耀着他跟宁小染。

带着人间失格的书，宁小染又问道。

“你说你遇上了那么多绝望的事，现在差不多没什么让你再绝望的了吧？”

“没有啊。”

肖天阳老老实实地说:“我不能想象失去你跟筱筱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呢？”

“你说的什么鬼话？”

宁小染停下来，非常严肃地对肖天阳说。

“书上说一个人真正死去是因为被最后一个人遗忘。”

“若有一天我真死了，我期待你能为我而活。”

“你是我活着的证明！”

她真是个傻瓜，竟然严肃地谈论生死。

还叫肖天阳微微笑着回应:“好吧，我跟你保证，不管失去你有多难受，我都要为你而活。”

“好的，那就说定了。”

“嗯，说定了。”

肖天阳想到了他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跟宁小染很温暖相处的场景。

然后他放开肖成，走向桥的进口。

“爸爸，你路上请安心。”

“什么？”

肖天阳的眼神软化了，他咧嘴笑着说，“我不会去的，我有一个协议要履行。”

他要证明宁小染还活着。

所以现在不是他死的时候。

所以就算一辈子过着这样艰难的生活。

不，不是的。

他的人生，不只是痛苦。

他还有他的女儿跟朋友，他想了解跟他们一起要过的将来是怎样的。

特别是筱筱未来的成长。

他想看到那些快乐。

就算，肖成跟宁小染走了。

他会带着思念他们的感觉活着。

这操是他该做的事。

“对的，儿子，这才是生活。”

肖成走上前去，双手放在肖天阳的肩上，轻轻地抚摸。

“人活着一天，就要找到活着的理由。”

他帮肖天阳整理衣领，轻声说道:“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今后，你必须这样生活下去，就算承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难受，都不要再放弃。”

“你能回头看，但千万不要走回头。”

“你懂了吗，我的儿子？”

看见肖天阳用力的点头。

肖成开心地笑了，就算更多的不舍。

他也转头告别。

他独自走向了奈何桥。

肖天阳看着远去的父亲。

在这个特别的梦里。

他第一次和自己完全和解。

戴家的葬礼上所发生的一切。

惊动了整个云市。

完全改变了云市，乃至全东境的权力格局。

戴家，就连戴世贤都死于肖天阳之手。

唯一活着的戴世新也成了囚犯。

云市，甚至东境的第一大家族，戴家。

就这样，被一个人毁了，消失了，彻底成了过去的事。

不光如此。

在葬礼上。

全部的客人都见证了这个国家唯一的异性国王的诞生。

这两件事震惊整个夏国。

但是。

戴家的事情结束的三天后。

在云市没人敢谈论起。

那些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客人。

不光不敢在公共场合谈论。

即使私下里，也不敢说一句。

因为，当申奥领着肖天阳跟戴世新从戴家走的时候。

已经警告了在场所有的人，如果谁敢说出去有关这件事的半句话，就相当于与整个北境军对抗！